“我不信啊！！！！”
听著房間里面傳來馮家棟的淒厲喊叫聲，楊東失望的閉上眼楮，嘆了口氣。
主觀評價，馮家棟令自己失望，而且沒有做好一位黨員干部該有的帶頭模範作用。
客觀評價，馮家棟也只是無數貪官當中的一員罷了，他有錯，有罪，但也僅此而已。
楊東離開賓館大樓，直接打車離開這里，回市政府。
省紀委大樓那邊，馬周和司機也已經離開了。
他剛才過去打招呼，就是讓他們離開的。
回到市政府辦公廳，回到自己辦公室之後，楊東躺在沙發上，腦中不斷回想著與馮家棟談話的場景。
一幕幕，直入腦中。
你不過也是有個弟弟，有個大集團，你才不缺錢而已。
要不然，你不貪污？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輩子持身自正，清清白白。
我在監獄等著你！
咚咚！
有人敲門。
楊東猛的驚醒，從沙發上坐起來。
“進！”
楊東起身，來到窗前。
辦公室的門被外面推開。
原來是綜合二處的陳洪文和材料處的劉喜走了進來。
“主任！”
兩個人進來之後，連忙朝著楊東打了聲招呼。
“稿子寫完了？”
楊東看到兩個人手中拿著A4紙的稿子，笑著問道。
別管剛才經歷了什麼，被詆毀被侮辱被詛咒，但回到辦公室，自己就得若無其事，不能影響工作狀態。
心要強大，人才能強大。
如果遇到一些挫折，遇到一些生活的瑣事，工作的麻煩事，就一哭二鬧三上吊，那這種人就是廢物，什麼大事都干不來。
“是的，主任。”
“我們兩個把孫市長需要的稿子都寫完了。”
陳洪文開口朝著楊東回答著。
“把稿子放在桌子上就行，我會看的。”
“有需要整改的地方，我會叫你們。”
楊東點了點頭，示意兩人。
兩個人一前一後把稿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準備離開。
“交代你們的事情，問的咋樣了？”
楊東開口問道。
兩個人腳步停了下來，心里一喜。
他們今天過來，當然不止是為了交稿子，更多還是想匯報楊東交代他們做的事情。
可楊東不提，他們也不能主動說，畢竟這種事需要隱蔽。
“主任，我和老劉都問過了，四個綜合大辦公室的同志們，無一例外，都想換個好的工作環境。”
“其實以前辦公廳也傳過，想給我們換工作環境，但是最終都不了了之。”
“現在同志們雖然想換工作環境，但並沒有那麼放在心里，也不期待，因為期待挺多次了，都沒達成。”
陳洪文說道。
楊東聞言，頗有些好奇，挑眉一問︰“哦？原因是什麼？”
他之前還有些納悶，以前的辦公廳領導或者市里面領導就沒想過改善一下基層人員的辦公環境嗎？
原來考慮過啊，只是好像因為某些因素，從而失敗了？
“原因是沒地方！”
劉喜在一旁回答，不能總讓陳洪文表現，自己又不是陳洪文的隨從，自己也得努力進步，讓領導看到他身上的閃光點。
“理由倒是挺實在的。”
楊東聞言都不禁苦笑一聲，的確，沒地方。
如果不改變市政府使用辦公室的分配方式，那永遠都沒地方。
最開始用的是按照部門單位分配，導致清閑單位空了很多辦公室。
那麼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改變這個分配方式呢？
原因很簡單，怕麻煩，怕調度，怕得罪人啊。
就算那些清閑單位佔著多余的辦公室，可那些多余的辦公室，早就用來當領導的台球室，乒乓球館了吧？或者休息室。
又有哪個部門願意讓出來呢？
結果現在市政府大樓各部門，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又沒有人敢改變這個分配規矩，都怕得罪人，得罪一個局長還好說，最怕的就是得罪一群局長啊。
每一個北春市直屬局的局長，那可都是副廳級啊。
誰願意得罪？
所以之前的政府辦公廳的領導，想為同志們改善環境，最終都沒什麼魄力，不敢得罪人。
這也就導致這麼多年，基層的同志們都只能擠在一起。
“那這些同志們，有沒有說過什麼話？”
楊東開口繼續問兩個人。
兩個人對視一眼，皆是搖了搖頭。
“沒有，大家還是該工作工作，沒什麼討論度。”
楊東聞言，點頭一笑。
也不怪大家伙失望，實在是以前演過太多次狼來了，以至于同志們不相信了。
“這是我手寫的，有關這次辦公室調整的一些規劃，涉及到咱們內部的調整。”
“你倆拿手機，把這個拍下來，記得拍模糊一點。”
“拿回去搞串聯，跟同志們說，就說這個是你們偷摸拍的，怕我發現，因此緊張，所以模糊了一些。”
“你們就說這次調整，就是按照這個規矩來的。”
“以後市政府不再按各部門所屬分配辦公室，而是會按實際需求分配。”
“你們兩個多注意點，同志們的反應和表現，哪些鼓掌叫好了，哪些不以為意了，哪些嗤笑嘲弄了，都記下來。”
楊東緩緩開口，朝著兩個人吩咐道。
陳洪文和劉喜心里一喜，知道這是領導進一步交辦任務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倆什麼級別？”
“在市政府辦公廳工作九年，十二年，應該至少副科了吧？”
楊東忽然‘隨口’一問。
陳洪文和劉喜心里更是激動興奮，當領導主動問你的級別，意味著什麼？傻子都知道。
兩個人連忙調整心態，不能流露出喜色，被領導看不起。
“主任，我是副科。”
陳洪文開口，回答楊東。
他工作九年了，提了副科。
“你呢？”
楊東看向劉喜，問道。
劉喜有些尷尬的回答楊東︰“主任，我還是科員。”
“干十二年了，還是科員？”
這回，輪到楊東吃驚了。
這可是市政府啊，一干十二年的同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至少得解決個副科待遇吧？
這個劉喜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愣頭青啊，怎麼可能解決不上副科待遇？
楊東很是不解，甚至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