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飛在張家口上空的，自然是八路軍聯合空軍的機群。
而且，還是以轟炸機為主的大型轟炸機群。
這段時間以來，八路軍聯合空軍承擔的任務頗多。
在甦北，10多個戰斗機航空團正在跟華中軍鬼子航空兵部隊爭奪制空權，保障新四軍和山東根據地部隊徐州戰役的正常展開。
在冀中，8個戰斗機航空團則是繼續跟華北軍航空兵對峙，以便當地八路軍可以消化勝利果實，穩固外線防御，防止華北鬼子突然南下。
在冀北晉北，按照張司令的命令，聯合空軍又安排了4個戰斗機團和4個轟炸機航空團，發起了對張家口的轟炸。
120余架戰斗機和120余架轟炸機組成的機群，如黑雲蔽日般撲向了這座塞外山城。
也幸好八路軍聯合空軍今非昔比，大量新手飛行員已經成長起來，才能鋪開這麼大的攤子。
………………
在刺耳的空襲警報聲中，谷川陽一從地面向著天空望去。
只見數以百計的戰斗機正在城市外圍盤旋，又有數量眾多的大型轟炸機則是向著地面逼近。
隨即，部分轟炸機機腹大開，數百枚5航彈從天而降，如雨點般向著地面落下。
鬼子參謀們頓時都倒吸了口氣，耳中似乎都安靜下來。
沒過多久，城市邊緣處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
“轟轟轟轟……”
隨著爆炸聲傳來，整個軍營指揮部都在微微晃動，懸在屋頂上的電燈更是搖晃起來。
“師團長閣下，參謀長，諸位參謀，敵機向著這里飛來了，請立即去地下防空洞！”
站在門口的警衛兵走了進來，著急的催促著指揮部眾人。
大家不敢怠慢，迅速向著指揮部這兩年專門建設的防空洞趕去。
“八嘎，我們的防空陣地為什麼不開炮！”谷川陽一一邊走，一邊憤怒的質問道，“難道就任由敵人這麼轟炸我們的駐地麼！”
作為平津地區的外圍防御支點，華北軍司令部足夠大方，給張家口配置了數量不菲的防空炮。
雖然大部分都是作戰效率極低的96式雙聯裝25毫米防空炮，但大量防空炮堆砌起來，威力也絕對不容小覷。
大橋光介同樣一邊走一邊解釋道︰“師團長，您忘了咱們制定的防空作戰計劃了麼，不要過早暴露山體上的防空陣地，待敵人分散後突然開火，盡可能擊落敵人飛機。”
谷川陽一這才想起來，之前他們在分析探討八路軍轟炸保定、濟南等地經驗教訓時，發現過早暴露防空火力後會遭到敵人戰機的密集殺傷，進而使得防空部隊很快就消耗殆盡。
而失去防空火力的掩護，城市就只能任由八路軍空軍蹂躪。
考慮到如今張家口有大量防空洞和防空工事，可以硬頂一段時間的轟炸。
他們之前便擬定了一個策略，就是將防空火力盡可能放置在有良好保護的山體工事中，且初期並不反擊。
待八路軍空軍自覺安全，大量戰機下降高度後再突然集火出擊，出其不意擊落八路軍戰機。
听完參謀長的解釋，谷川陽一臉色好看了起來，眼神中似乎又有了些許光亮。
“吆西，確實是我疏忽了，那我等待防空部隊的好消息。”
這些年帝國和八路軍空軍的交戰中，雖然以空戰方式已經擊落八路軍近500架戰機，但地面防空作戰的戰果近乎為零。
雖然確實擊傷了部分轟炸機，但擊落戰果卻是一個也無。
如果他們這里能夠率先取得突破，想來岡村司令應該會不吝表彰的。
突然間，一個參謀後知後覺的疑惑道︰“剛才敵人轟炸的位置，為什麼是西城區邊緣？”
西城區邊緣？！
那里不是帝國駐防部隊的核心區域啊。
眾人臉色頓時一變。
西城區邊緣，是德王的司令部和騎兵部隊主力所在地。
考慮到那里也建設了大量地下防空洞，鬼子們並不擔心德王等人被八路軍炸彈一勺燴了。
但，那里聚集了大量的騎兵以及大量戰馬！
騎兵也許可以躲在防空洞或者戰壕里，戰馬卻不會躲……
如今想來，只怕那里已經變成“馬間煉獄”！
“八嘎，八路軍不講武德啊！”
一想到巨大的戰馬損失，谷川陽一等人紛紛大聲咒罵。
…………………………
老鬼子們猜的沒錯，聯合空軍最先瞄準的目標，確實就是德王武裝。
確切的說，是偽軍的養馬場。
雖然之前張司令認為，目前留在張家口的人，不是鬼子就是德王武裝及家眷，可以不用過于顧忌百姓傷亡。
不過老家人在研究之後，仍然否決了聯合空軍初步既定的大規模轟炸方案，而是改為對重點明顯目標的轟炸，包括但不限于兵營、司令部、彈藥庫、養馬場、工事陣地等。
聯合空軍在研究了張司令提供的情報和高空偵察照片後，直接就將養馬場和兵營作為第一波次進攻目標。
嗯，主要是太顯眼了，高空轟炸比較方便。
整個張家口駐防了近5萬德王武裝，而德王武裝以騎兵為主。
這就使得整個張家口西南側以及城外區域，大部分都是養馬場。
于是，第一波次的轟炸就集中在了這些區域。
其目的，就是一方面限制鬼子及德王部隊的機動性，以免其後續發起騎兵突圍，另一方面則是削弱敵人的糧食儲備。
畢竟戰馬在極端時候，也可以變成馬肉。
養馬場戰地廣闊，僅僅炸彈轟炸必然是不夠的。
在前面20多架轟炸機完成轟炸後，又有20多架轟炸機在上風口方向，朝著養馬場區域扔下了大量的白磷燃燒彈。
隨著大量燃燒彈在地面爆炸，無數白磷飛濺，引燃了養馬場里到處充斥著的草料。
頃刻間，眾多養馬場陷入了猛烈的大火之中。
大火、濃煙、爆炸，還有刺鼻的氣味，讓大部分養在城外的戰馬受到了驚嚇。
大量戰馬掙脫斷了韁繩，在四處著火的養馬場內到處奔跑，順便踢死了試圖搶救戰馬的騎兵。
這還沒完，待兩波次轟炸結束 ，一隊轟炸機撲向鬼子軍營的時候，最後一隊改裝B25突然登場。
他們並未進入低空，畢竟鬼子防空部隊尚未出手。
轟炸機在4000米高度呼嘯而過，其機頭改裝的可以手動調節方向的4挺機槍，則對著養馬場內四處奔跑的戰馬和騎兵肆意開火。
這些來自天空100多挺機槍的彈雨，輕松將地面上慌亂的戰馬和德王騎兵打碎。
32架飛機飛過一輪，地面上就留下了數十道由戰馬和人體鮮血鑄成的血痕。
小半個城市，陷入了無邊血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