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大神，怎麼可能！”
看著眼前已成廢墟的鎮子，看著面前磚石中壓著的穿著蝗軍制服的尸體，上村野、黑石貞藏以及後續走出指揮室的眾人眼神都呆滯起來。
僅僅20分鐘，猛烈的炮擊就將整個鎮子化作了廢墟，將之前隱蔽在鎮子中的眾多蝗軍部隊化作了滿地尸體。
這樣的炮火密度，哪怕自詡帝國精銳的關東軍也遠遠不如，甚至也已經大大超過了諾門坎戰役時毛熊國的炮火強度。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
黑石貞藏眼神中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恐懼和自我懷疑。
“中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猛烈的炮火，有這樣強大的軍隊！
如果這都是真的，那當時帝國為什麼可以輕松佔領滿洲，可以一月間佔領大半個華北？！”
上村野轉頭看了一眼陷入恐慌的黑石貞藏，澀聲道︰“因為中國人，或者說八路軍，這幾年一直在快速發展。他們的火炮數量一年比一年多，炮火密度也一年比一年高。
如今他們將火炮集中起來，自然可以打出讓我關東軍也難以比擬的炮火。”
听完上村野的解釋，身後眾人頓時恍然。
確實，八路軍這些年得到了毛熊國和漂亮國大量援助，如果集中全軍的大部分火炮，確實可以打出這樣夸張的炮火。
‘我們不是敗在了一支八路軍部隊手里，而是敗在了八路軍全軍的火炮下，敗在了毛熊國和漂亮國的支援下！’
黑石貞藏臉上的癲狂終于消散了些許，旁邊參謀們似乎也都松了口氣。
上村野看著眾人恢復了清醒，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無奈。
華北決戰，八路軍參戰部隊只怕不下百萬，怎麼可能將火炮都集中起來。
其他戰線難道就不需要火炮了麼？
再說了，就算集中了又如何。
連同周圍十多個村子加上鎮子在內，己方十多處點位同時受到極為夸張的炮擊，只怕八路軍集中了超過一千門甚至更多的火炮，且20分鐘內就打出了不下10萬發炮彈。
這樣的炮彈使用規模，根本就不是帝國部隊可以比擬的。
這倒並非帝國拿不出10萬發炮彈。
帝國陸軍一個會戰份的彈藥，就有超過15萬發炮彈。
之前帝國儲備了超過70個會戰份彈藥，那就是至少一千萬發炮彈。
10萬發炮彈，對帝國而言絕非難事。
可問題在于，本土資源貧瘠，帝國陸軍從建軍之初，就一向將費效比列為指揮作戰的重要考慮，甚至專門寫入軍紀。
沒有一個軍官敢這樣奢侈的使用炮彈，不然很容易會被憲兵隊送上軍事法庭。
………………
正在上村野心緒復雜時，旁邊泥土突然被掀開，幾個穿著蝗軍軍裝的士兵滿臉灰塵的從傾倒的磚石中爬了出來。
隨即，其他地方也陸續有很多渾身泥土的鬼子從廢墟中鑽了出來。
這是藏身在鬼子之前利用工兵機械挖掘散兵坑中的部隊。
雖然獨立支隊火炮凶猛，近乎摧毀了整個鎮子，也將絕大部分工事掩埋，但符合戰術標準的散兵坑、戰壕等卻可以有效規避105毫米榴彈炮炮火。
除非炮彈直接打入坑里，不然很難將隱蔽其中的鬼子全部干掉。
如今這些僥幸存活的鬼子，在扒開了被爆炸崩過來的磚石後，陸續的鑽了出來。
看著陸陸續續爬出來的灰頭土臉的士兵，上村野等人心中默默松了口氣。
他們還擔心這場大規模炮擊，會直接讓鎮子中的部隊全軍覆沒。
但現在看來，己方部隊仍然有很多人幸存下來。
不過，略等了一會後，眼見爬出來的人越來越少，眾人剛剛輕松些的臉色又開始黑了起來。
之前整個鎮子至少入駐了包括師團機關在內的近3000部隊，但現在舉目望去，卻只有三四百人。
就算還有部分士兵人員壓在瓦碩下尚未爬出，但部隊傷亡恐怕已經接近八成，可以認為基本失去了戰斗力。
想來，駐防其他村子的部隊也不會相差太多。
八路軍主力部隊還沒上來，就死了這麼多人。
這仗，還怎麼打！
看著前面灰頭土臉的部隊，看著面前滿目瘡痍的防線，21師團參謀長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上村閣下，現在怎麼辦？！”
“立即救助傷員，統計損失，搶挖工事，準備反擊，我們至少要抵擋到夜間才有突圍的機會。”上村野看著眼前的廢墟，臉色無奈。
“通訊參謀，在統計傷亡數據後，立即報華北軍司令部，請求入夜之後部隊突圍轉進。
另外，我們需要石門方向我軍部隊替我軍打開撤退通道！”
通訊參謀立即應諾。
……………………
【擊斃鬼子士兵7人，繳獲加成九二式重機槍0.5挺、三八式步槍2支、擲彈筒0.5具……】
【擊斃鬼子士兵8人，繳獲加成九六式輕機槍1挺、三八式步槍2.5支、步兵炮0.2門……】
【擊斃鬼子士兵2人，繳獲加成三八式步槍1支……】
【……】
【……】
【擊斃繳獲匯總︰第一輪炮擊，共擊斃鬼子16235人，繳獲加成各類火炮98門、重機槍112挺、三八式6542支、南部14手槍212支……】
無名山駐地里，張雲站在指揮室門口，一邊遙望著東側的天空，一邊默默關注著腦海中的數據。
從數據統計看，剛才3縱連同炮團開展的大規模炮擊，戰果極為顯著。
僅僅20分鐘時間，就擊斃鬼子1.6萬人，且目前擊斃人數還在增加。
這說明目前還有很多鬼子正處于重傷彌留狀態或者被重物掩埋狀態。
隨著這些鬼子失血過多，亦或者空氣逐步耗盡，最終難免喪命並被系統確定為被擊斃人員。
估計就算前線不進行二次炮擊，整體擊斃人數也會接近兩萬人。
‘不錯，看樣子華北決戰的第一步，圍殲兩個關東軍師團已經穩了！’
張雲回首看著地圖，默默思量著。
‘1縱圍殲第22師團問題應該也不大，不過隨著時間推移，越到後面，戰斗將越艱難。’
一輪猛烈炮擊就斃傷數萬人，看著有些天方夜譚，但其實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多因素促成的。
最大的原因，還是鬼子南線慘敗後急于快速解決華北問題，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匆忙發動決戰。
40余萬鬼子脫離城市的掩護，在近乎失去制空權的情況下，主動向擁有超過280萬部隊的八路軍根據地發起進攻。
只能說，是梁鏡如給了他們勇氣。
另外，鬼子轉攻為守過于倉促，無法建立有效掩體，也是此戰傷亡巨大的重要原因。
張雲相信，如果給鬼子三天時間，讓鬼子建成戰壕、防炮洞等諸多掩體，那別說10萬發炮彈了，就是打過去100萬發炮彈，也很難取得多大戰果。
但偏偏時間匆忙，大部分鬼子只能以村莊、河溝等作為臨時掩體，缺少有效防炮工事，只能在炮火中煎熬。
盤算了一下時間，張雲回過頭來說道︰“一次空襲摧毀鬼子坦克師團，一次炮擊近乎消滅鬼子兩個師團，其他鬼子必然會有所震動，很可能會趁夜搶挖工事甚至撤離。
命令李雲龍、丁偉，盡快消滅21、28師團，然後2縱快速向石門保定方向開展進攻，3縱則向東配合1縱進攻21師團。趁著鬼子立足未穩，盡可能多的消滅敵人，營造有利態勢！”
站在後面的劉長青、邢志國兩人，雖然不知道張雲為什麼在前線電報未到情況下就確定兩個師團受到了重創，但仍然毫不猶豫的點頭應是，下去傳達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