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聯合空軍的進攻極為的絲滑。
在壓制了地面防空火力後，48架B25改裝炮艇機侵入距離地面不過五六百米的低空之中。每24架組成一個雁行方陣，先後兩波次從坦克第一師團上空緩慢呼嘯而過。
48架炮艇機上超過500挺大口徑機載機槍對著地面猛烈橫掃，數以十萬計的鋼芯子彈如暴雨般從天而降，將地面打出了一陣明顯的波浪。
鬼子九七式坦克本就是為了適應東亞戰場而研發的薄皮坦克，正面裝甲厚度25毫米，側面2025毫米，而頂部則只有區區10毫米。
這樣的頂部裝甲，別說應對大口徑航空機槍的鋼芯彈了，就連普通的彈頭不一定能夠擋住。
于是，理所應當的，被機載機槍鎖定攻擊的坦克，幾乎瞬間就被“開了罐”。
里面的坦克車組成員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頭頂上方破甲而入的大口徑子彈以及崩裂的裝甲碎片擊中。
有的鬼子直接腦殼被炸開，白花花的腦漿直接濺射在駕駛室里；有的鬼子肩膀被子彈從上面擊中，半個肩膀直接被撕開；還有坦克被子彈擊中了發動機油箱亦或者彈藥倉，整個坦克直接燃起了大火亦或者直接殉爆……
短短一分鐘時間，當48架戰機將整個地面“舔”了兩遍後，這200余輛正在行進的坦克幾乎都停了下來。
近半的坦克直接燃起了大火，還有大半坦克雖然沒有著火，但也沒了動靜。
機群呼嘯而過，炮艇機上的機組紛紛興奮的回望著剛剛飛過的地面。
“壯觀，壯觀啊！”
“趕緊拍照啊，這絕對可以成為抗戰歷史上的經典時刻！”
通訊頻道中，一片歡騰。
…………………
鬼子指揮車里，坦克第1師團師團長、老鬼子星野利元心有余悸的看著頭頂破開的大洞，貼著後面車體上的身子仍然忍不住顫抖，渾身都被猛烈的死亡預感激出了冷汗。
就在剛剛，在駕駛員關閉頂部車門，大家準備迎接航彈沖擊的時候，突然間車頂“當當”作響。
未等大家弄清楚發生了什麼，整個車頂就突然出現了十多個排成雙排的大洞。
車內燈光突然熄滅，眾多的彈頭和碎裂鋼板在整個駕駛室內亂飛，在車體上踫撞出各種火花。
待一切安靜下來後，之前規整的指揮室已經變得一片狼藉。
借助大洞中透過的光線，星野利元看到了令他驚恐的一幕。
之前一直為他捧哏但其實實戰經驗豐富的師團參謀長，直接被從天而降的子彈擊中了腦門位置，整個臉部都被子彈炸開，腦漿子正在肆意流淌；
靠近車頭位置的駕駛員則是被子彈崩開的鋼板碎片擊中，胸部被穿透了一個大洞，血液呼哧呼哧的流著，但人仍然有些掙扎呻吟。
之前一直有些喧鬧震動的發動機轟鳴聲徹底消失，整個車體內一片寂靜幽深，只有駕駛員的微弱呻吟，以及不知是血液還是機油的液體流動聲音。
幸運的是，所有的車頂大洞都距離他較遠，亂飛的鋼片也被身前的小桌子擋住，老鬼子竟然並未受到什麼傷勢。
星野利元看著身上被濺射到的屬于參謀長的白色腦漿，看著腳下已經摸過鞋底的血泊，整個人都蒙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過了好一會兒，老鬼子似乎才回過神來。
他嗷叫一聲後，掙扎的打開頂部車門，一邊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驚魂未定的探出身子向外望去。
只見之前壯觀行進的坦克集群，如今已經完全停了下來。
車隊之中，有近百輛坦克正在殉爆燃燒，絢麗的火光讓他忍不住眯住了眼楮，而其他坦克卻詭異的停了下來，毫無動靜。
不，不是毫無動靜。
至少有十多輛坦克的頂部車門也被打開，一些渾身是血的車組掙扎著試圖從里面爬出來。
更遠處，坦克師團所屬步兵似乎沒有什麼損失，很多士兵都在踉蹌的往這里跑來。
環顧四周，老鬼子臉色頓時蒼白，眼神也變得空洞起來。
僅僅一瞬間，他就意識到。
他的坦克第一師團，完了！
“天照大神…………”
老鬼子呻吟著，一時間竟然茫然起來。
………………………………
陣地前沿，八路軍戰士們同樣呆愣愣看著眼前，不敢相信眼楮看到的畫面。
之前，在48架B25炮艇機進攻第一師團主力的時候，有24架B25改裝炮艇在正在撤退的鬼子第12戰車聯隊上空呼嘯而過，短促進攻後就很快向著遠處飛去。
而正在撤退的40余輛坦克，有18輛坦克直接化為了火炬，剩下的坦克就像被定住般，直接停在了那里。
探頭觀望的戰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明所以。
“政委，鬼子坦克是完蛋了吧，我們是不是勝利了！”
戰士們疑惑的詢問著政委。
政委遙望著正在繼續向東飛行，且再次向著地面開火的B25機群，看著那如暴雨般落下的曳光彈痕，又看了看天空正在盤旋的100多架護航戰機，感嘆道︰“恐怕是了！”
說罷，他心中默默感嘆，這就是工業化戰爭，這就是空中打擊！
之前鬼子往地面投擲炸彈只能算是小打小鬧，如今八路軍聯合空軍演示的，才是世界列強級別的空中打擊。
在冀中的部隊還在為擊穿幾輛鬼子坦克興奮的時候，八路軍整體實力竟然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
也掛不得老家、總部籌劃著要反攻東北了。
想到這里，政委有些困惑的撓了撓頭。
這麼夸張的一次空中打擊，只怕鬼子從關外調來的坦克部隊、重炮部隊都要完蛋。
後面的第22師團如果機敏，很可能就會快速縮回德州。
獨立支隊1縱還能趕在敵人返回前穿插分割麼？
這場戰役又將發展到何方？
思慮片刻，不得要領，政委索性不再浪費時間。
他滿面春風的笑了起來，對著戰士們大聲笑道︰“同志們，我們贏了，我們守住了陣地！”
頓時，前線陣地上，所有的戰士們都歡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