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不要動手！”
金善仁的大叫聲在半空中回響。
那道流光似乎隱隱停滯了那麼一下，又好似根本沒有停留。
筆直的沖向顧長歌。
金善仁臉色頓時大變，猛地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顧長歌，發現已經是來不及了。
嗡——
金色流光如鋒銳箭矢，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長嘯，天空直接被撕裂出一道深邃、翻涌著混沌氣的裂隙，這是由金翅大鵬族的天賦神通，撕天喙造成的。
混沌氣從虛空中流淌而出，眼見著金色流光就要觸及到顧長歌。
鏘！
伴隨著一聲劍鳴錚然響徹。
一道清弘劍光，從斜里殺出直刺金色流光。
劍光凜冽。
瞬息之間，便將金色流光前端蕩漾的虛光撕碎，而後劍光如跗骨之蛆，纏綿攀附到了里面的金翅大鵬本尊上。
“啊——”
金翅大鵬發出一聲痛呼，周圍的金光消失顯露出它的本體，它頗有些狼狽的撲騰著後撤，半空中撒下一片金紅色的血液。
那是一只威武、狼藉的金翅大鵬。
渾身金燦燦的翎羽如同黃金澆築而成，雙眸晶瑩赤紅如同寶石，此刻其右邊的翅膀翎羽破碎，銳利的眼眸中滿含難以置信的看著顧長歌。
此……此人到底是……
金善仁見狀連忙飛了過去，近乎祈求一般的勸道“老祖，停手吧，不要動手了，你打不贏他的！”
大長老金世恩閉口不語。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不用再強調了！
他此刻心中有些混亂，震驚、驚惶、不安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神色緊繃的看向顧長歌，腦海中回憶起剛才那一劍時，身軀不由一顫。
好凌厲、鋒銳的劍氣！
見顧長歌神色平靜的站在遠處，似乎並沒有繼續攻擊的打算，金世恩這才有時間將目光落在金善仁身上。
神魂境了？
它微微愣了一下後露出欣慰之色，旋即卻又多出些許無奈。
“老祖。”
金善仁靠近情緒有些激動。
就差直接熱淚盈眶，以往在族內也就老祖最疼他了。
金世恩情緒復雜的的看著金善仁，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著顧長歌，見顧長歌並沒有理會，強忍著傷痛，壓低聲音迅速詢問道“那人到底是誰……”
“他是……”
金善仁剛想說出顧長歌的名號，忽然語氣一滯咬牙道“我主人。”
主……主人？！
金世恩怔了一下，下一瞬臉色嘩的一下變得一片通紅，眼中幾乎滿是赤紅、驚怒的看向金善仁，伸手指著他，氣得手指都在顫抖。
“你……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金世恩心中被怒火填滿，看著金善仁的眼中滿是震怒。
主人？
他們可是金翅大鵬一族，怎麼可能認人為主呢？！
稱人為主。
不就將自己擺在了奴僕的位置上？
見金世恩盛怒的表情，金善仁反而是平靜了下來，沒有以往的桀驁不馴，而是苦笑著說道“老祖，咱……打不贏有什麼辦法啊。”
金世恩面色頓時一滯。
很快，他面色冰冷的看著金善仁道“那你就不能慷慨赴死嗎？你身上流淌著的可是金翅大鵬族的血脈！”
金世恩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目光卻是頗為平靜的看著金世恩道“老祖，我不想死。”
“你……”
金世恩一腔怒意。
在看見金善仁的目光後被凍結了，他有心斥責金善仁，但是念及兩人之間的血脈親情，又不忍再度開口。
金善仁見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而後忍不住出聲勸道“孫兒跟了他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曾經的聖祖之一不也追隨過一位佛祖嗎？”
金善仁口中的聖祖。
是金翅大鵬族曾經出過的三大道君之一，因追隨佛門始祖獲得機緣，後來得道，成就道君，為金翅大鵬族三大聖祖之一。
金世恩低聲怒喝道“他豈能和那位相提並論！”
那位是佛門始祖。
是如今佛修的源頭之一。
整個佛門，從古至今誕生了至少七位佛祖級存在，兩者豈能相提並論？
“就算不如，也差不了多少！”
金善仁想到這些年自己見證的一幕幕，語氣頗為平靜的說道。
雖然心中頗有一些不甘。
但是他這些年眼睜睜的看著顧長歌，從一個神魂境修士，以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速度，成就融道境大修士，心中的不服和桀驁早就已經被磨平，化作深深的震撼和敬佩？
道境對于任何生靈而言都是一個坎。
哪怕曾經的他作為族內天才，跨入道境的可能性也不足三成。
而眼下。
他卻是見到了一條，極有可能幫自己打破極限的道路。
“你……”
金世恩是又驚又怒。
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孫子，你這是被蒙了心智不成？！
“老祖，你走吧，你打不贏他的，我只能救你一次……若是您繼續，我真的沒辦法了。”
金善仁眼中帶著哀求的說道。
金世恩神色變幻不定，他有心想要救金善仁于“水火”，卻又深知自己不是顧長歌的對手，有心斥責金善仁于沒有骨氣，卻又知曉生死之間難以堅持。
“你……好自為之吧！”
“還有，這里不是你們能待的地方，他雖然強，但是這里面還有比他更強的存在！”
金世恩變幻的臉色忽然平靜下來，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後，頗為忌憚的看了一眼顧長歌的方向，頭也不回的朝著下面飛去。
唰——
望著金世恩離去的背影。
金善仁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呼——
顧長歌飛到金善仁身邊，看著金世恩的背影，笑道“怎麼弄得和生離死別一樣，興許等會兒還會再見呢。”
金善仁聞言愣了一下，旋即皺上眉頭沉聲道“你難道沒听見我老祖剛才說的嗎，這里可是還有比你更強的存在！”
“這又有何懼？”
顧長歌神色平靜的笑道“你家老祖只不過吃了我一劍，就能看出我的深淺了不成？要是他真有這個本事，那也不會只是入道境層次了！”
是……是嗎？
金善仁不由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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