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柄星穹大劍遁出大地，帶出的碎石散落了一地。
隨著劍陣散去。
眾人都下意識的喘著粗氣，隨著緊繃的神經松懈開來，精神一陣疲弊。
要說消耗倒是並沒有多少。
畢竟接引九曜星光的力量都是由靈石承擔，只是一連半個月的神經緊繃，容不得半點差錯，在心神方面的消耗還得自己承擔。
“諸位別太松懈了，謹防對面去而復返。”
顧長歌為了眾人的安全著想，不由得開口提醒。
眾人一听。
也都心中一凜，旋即收斂一縷心神，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隨後。
大家各自服用著丹藥，用來恢復自己的這一身消耗。
顧長歌這邊也拿出一些丹藥服下，隨著清涼的感覺從靈魂深處升起，頓時整個人一激，感覺清醒了幾分。
他的目光打量了周圍一圈。
很快陷入沉默之中。
只見放眼望去茫茫大地上大地盡是焦土，綿延不知多少萬里，看不到絲毫的綠意，只有板結堅硬得如同石磚鋪成的大地。
“嘖嘖！”
炎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腳使勁跺了跺面露感嘆︰“被那魔族入道境的的力量這麼燒過，這泥土的堅硬程度，完全達到了中品寶器的層次。”
“哦？”
顧長歌回過神看了看，點頭道︰“論這大地現在的堅硬程度，怕是旋照境的修士在這里戰斗，也掀不起什麼動靜了。”
“不錯！”
炎老點了點頭感嘆︰“這就是入道境的力量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能讓物質世界產生根本性的變化。”
這一片茫茫大地。
恐怕哪怕是過了數十萬年，也會如同今日一般，不會有什麼變化了。
方圓萬里，地硬如鐵，寸草不生！
顧長歌看著這片區域，依稀感覺此刻他們的位置，就在雲海山莊的周圍，但沒有了參照物，也無法完全確定。
此前。
雲海山莊是已經在有序撤離。
只是雲海山莊撤出去的，都是一些有修為在身的門人弟子，而起初他們一路過來時。
他記得這片區域人煙鼎盛。
有無數良田鱗次櫛比連綿無邊，從天上俯視陽光媚眼，波光粼粼的一片。
眾多城池、小鎮、村落，如同滿天繁星一樣散落在此。
都是一些生活在周圍的凡俗，
現在那些人已經是隨著人間煙火，化作血泥一同葬入這地面了。
顧長歌心中有一些悵然。
他眼中帶著幽色看著這一片土地，這還是他們將對方引入虛無世界的結果。
若是戰場放在這外界。
怕是受災的面積還要大上幾十倍。
眾人談話的聲音也漸漸冷清了下來，一個個沉默不語，顯然都想到了之前的光景，心中生出一些憤怒和悲意。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
眾人中不知是誰念起了度人經。
其余人等皆心有感觸，包括站在其中的顧長歌，也去除雜念凝神靜心開始念誦經文，超度腳下的亡魂。
“北都泉苗府，中有萬鬼群。但欲遏人算，斷絕人命門……”
顧長歌本已驅逐雜念。
但隨著誦朗度人經，他忽然察覺到神魂空間中似乎有什麼動靜。
隨著心念一動。
盤坐在神魂空間中的白衣神魂睜開眼楮，神色淡然素靜，眉宇如山中蒼松一般平靜，遇風動而不改其直。
神魂空間中。
好似白玉雕刻而成的仙樹正在輕輕搖曳，晶瑩圓潤的枝椏上，只有零星的幾片葉子孤零零的掛著，遠遠看去帶著些許清冷。
與這一樹縴瘦雪白有些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兩個圓溜溜的果子了。
這兩顆果子掛在樹上。
顧長歌一直沒有取下來服用，想要看看一直掛在前面，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之前。
在遇見無相音蝠時，其中一顆果實產生了異變，而今剩下的一顆果實，也有了一些動靜。
白衣神魂眼中帶著異色，忽然心念一動心神看向外界。
外界！
天地一藍一黑。
除了蜀山眾人一身白衣煢煢孑立外，並沒有什麼色彩浮現。
可此刻。
顧長歌卻看見從地面下，有一道道亡魂浮現了出來。
這些亡魂中。
有頗多亡魂是殘缺的，僅有少數部分保持著完整。
嗯？
其他人察覺到這一幕也是一怔。
但隨著度人經停下，這些亡魂也停了下來。
炎老眼中閃過一抹驚詫之色︰“這度人經……真的有用？”
他們此前也不是沒有用過度人經。
但是此方天地的輪回早已塌陷，幽冥淪為異魔樂園，度人經听說在許久之前還有度人之效，如今明明已經失去效果了才是。
眾人對視一眼開始繼續誦朗。
同時一邊注意著這些亡魂的動向，很快就發現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沖著他們來的！
更準確來說……
是沖著顧長歌而來！
顧長歌看著無數亡魂涌向自己，落到芝蘭玉樹之上，那些殘缺的亡魂被芝蘭玉樹吸收力量，而完整的亡魂則融入了靈魂果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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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芝蘭玉樹現在是一體的。
芝蘭玉樹獲得養料成長，他的靈魂強度也開始飛速增長起來，而且這一切還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但此刻。
顧長歌並沒有在意靈魂強度的增長，注意力全放到了靈魂果實上。
白衣神魂走到芝蘭玉樹下。
抬頭仰望，微微蹙眉。
現在的芝蘭玉樹已經是亭亭如蓋矣，有如尋常的松樹一般。
原本晶瑩潔白的靈魂果實。
在有一些亡靈進入里面後變得黝黑，像是里面多出了一團黑氣，隱隱在產生一種為自己所不知的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喃喃自語。
發現自己對芝蘭玉樹的了解和探索，似乎依舊浮于表面。
之前無相音蝠的音波引起了變化，眼下這些亡魂也引起了變化，莫非這些果實真的接觸到某種規則後，會產生另外的變化不成？
忽然顧長歌心中一動。
只覺得有一陣陣大浪濤濤的聲音，好似在耳邊縈繞回響，目光四處探尋一番後，突然鎖定在靈魂果實上。
這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就在顧長歌詫異疑惑驚疑不定時。
外界。
其他人也正疑惑狐疑的看著顧長歌。
而就在這時。
一道濤濤的黃泉河虛影，緩緩在他們身邊浮現，那些亡魂來此皆奮不顧身的跳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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