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竟是有人族居住。”
“難道說這里是某個人族的勢力範圍不成？”
這個想法只是剛剛在腦海中產生，又迅速的被顧長歌給否認掉。
“不，不對……”
他轉過身回頭看著身後的濃霧，目光陡然變得深邃了許多︰“那些埋在這里的枯骨，已經能說明很多的事情。”
“此處看似祥和安樂，但里面肯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東西，眼前的這些景象或許也只是用來迷惑人的。”
他心中一定看向前方的村莊，思索片刻後朝著里面走去。
顧長歌並未隱藏自己的身形。
他走過鱗次櫛比的田野，跨過村口小溪上的小橋，看了一眼小橋下游蕩的鴨子，還有幾個正在嬉戲的孩童。
“咦？先生你從哪里來？”
有人發現了他。
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好奇的問著客從何來。
問話的一個約摸七八歲的孩童，他褲腿扎起正站在清澈的溪流中，一雙大眼楮澄澈透亮，頭發左右各扎成一個角，身邊還跟著三個年齡相仿的孩童。
其他幾個孩童似乎比較怕生。
或是站在水里不敢說話，或是躲在問話的孩童後面，有些緊張和畏懼的看著。
顧長歌打量了他們幾眼。
很確定這幾個孩童都是人族，而且是活生生的人族，並非妖魔所化，有血有肉。
“山外。”
他淡淡的回答道。
機靈的小孩兒眨了眨眼楮︰“先生可是要去看那片霧海，我听爹爹說那片霧海很危險，絕對不能靠近的。”
“是挺危險的，你爹爹說的沒錯。”
顧長歌聞言心中微動。
一邊點了點頭回答孩童，一邊卻是在暗暗思索。
看來這里的人對那片霧海並非不了解，甚至知道霧海很危險，或許自己可以從他們口中探听到一些消息。
“阿壯！”
村口處突然傳出一陣河東獅吼。
顧長歌抬頭間，便看見一婦人怒氣沖沖的從村里走出，兩臂上的袖子挽著，手上還拿著一根新鮮的柳條。
“快跑，壯壯哥的娘來了！”
原本還站在小溪里的幾個孩子，一時間慌里慌張的作鳥獸散。
只剩下那個機靈的小孩兒現在小溪里，眼睜睜的看著婦人走下來，小臉上寫滿慌亂，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婦人面如寒霜的站在岸邊，用柳條指著他呵斥道︰“這才剛剛開春這麼冷的水你就下河，要是生了風寒，誰背你去鎮上看病？！”
“趕緊給我上來！”
小孩兒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知道自己上去，肯定是少不了一頓柳條伺候。
他忽然注意到橋上饒有興趣，正看著熱鬧的顧長歌，一時間急中生智指著橋上道︰“娘，這位先生剛才問能不能到俺家討碗水喝。”
咦？
婦人一抬頭，這才看見橋上的顧長歌。
在橋頭和村口的位置有幾株大柳樹，剛好遮住了視線。
見到顧長歌。
婦人微微愣了一下。
旋即下意識的，便想將手中的柳條往背後收一收，臉上露出些許尷尬。
小孩兒松了一口氣。
卻听見橋上傳來一道平淡的聲音︰“我沒說過這話。”
“陳壯！！！”
岸邊婦人有些惱怒的看著他︰“你還學會騙人了，給我上來！”
“娘！”
“上來！”
“好……啊！我不敢了，娘！”
“啊——”
“……”
……
村中，某間屋舍。
粗獷的院落只用黃土敷了一圈籬笆，大概半人高，爬滿了瓜蔓，里面還散養著幾只老母雞。
婦人從屋中拿出茶壺，和幾個剛剛洗過的茶杯，來到院中︰“陋舍粗茶，還望先生海涵。”
“不礙事。”
顧長歌笑而答之，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門口。
某個小家伙正在面壁思過，卻悄悄轉過頭打量著這邊。
“轉過去！”
婦人轉頭一聲呵斥，小家伙瞬間轉頭。
隨後婦人在顧長歌對面坐下，問道︰“先生是來看那片霧海的？”
听到對方這麼說。
顧長歌不禁問道︰“來看那片霧海的人很多嗎？”
“每年都能踫到一些人來看。”
婦人回答道︰“從鎮上，縣城里來的，不過也只是看看而已。”
“那片霧海听我爺爺說，從祖輩開始就沒有散過，里面很危險，進去過的人就沒有能活著出來的。”
“前些年的時候。”
“還有一位我們武國的大宗師進去過，結果再也沒有出來，他的徒子徒孫也是祭拜了三年，直到去年才沒來了。”
“先生可千萬不要進去。”
婦人鄭重的提醒道。
顧長歌點了點頭︰“夫人放心，我不會進去的。”
說罷。
顧長歌拿出一枚玉符正準備遞給對方，忽然間又一怔，嘆了一口氣緩緩收了回來。
“卻是忘了。”
“清風進入這里恐怕已經有幾十年了，此人定然是沒見過清風的。”
眼前這婦人說來也不過二十多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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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進來的時候她恐怕還沒有出生，想來也應該是沒有見過的。
“此處天機混沌，隔絕天地，到底是什麼人所設立？”
顧長歌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從這里抬頭往天上看，會發現天空澄澈，驕陽如火。
但他在外界探查時。
這里的天空卻是被濃霧籠罩，顯然有人在隔絕著此處的天機。
天機混沌。
他只能模糊的感覺到清風就在這里，可具體位置卻是無法探尋。
進來之後。
這里面總給他一種詭異之感，同時有危機隱約閃現。
“先生這是……”
對面的婦人見顧長歌這般嘆氣，不由得好奇的開口詢問。
“嗯……”
顧長歌沉吟道︰“我本想向夫人打听一個人的下落，但轉念一想夫人年紀尚小，應當是沒見那人的。”
听到這話。
婦人有些奇怪的看了顧長歌一眼。
心中暗自想著︰“這先生看起來也不過與我年齡相仿，不知找甚人覺得我沒見過。”
她想了想後說道︰“如果那人是早些年來過此處的，或許先生可以向我阿爺打听一下。”
“嗯？”
顧長歌心中微動︰“老大人可在村中？”
婦人起身回答道︰“自然是在的，我代先生去請阿爺來一趟便是。”
“有勞夫人了。”
婦人起身離去之際。
原本正面壁思過的小家伙，頓時轉身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嚕咕嚕的喝下。
“渴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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