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菔子,其實並不是野生于術之果,而是……普通的蘿卜籽,被我磨成了粉末!”鄭謙對朱澤仕道。
朱澤仕一下子驚的臉色都變了。
“鄭區長,你給特首服用的是蘿卜籽磨碎的粉?這麼說,你豈不是騙了特首?”
鄭謙道,“是,也不是!”
朱澤仕忙問道,“此話何解?”
“朱會長,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特首本身也是一名熟知藥理藥性的中醫愛好者的事兒嗎?”鄭謙開口。
朱澤仕點頭,“這個跟特首是中醫愛好者有什麼關系啊?”
鄭謙笑道,“當然有關系了,而且關系還大了去,可謂是,成于此,敗也于此!”
朱澤仕還是一臉迷糊,完全不懂。
鄭謙也不著急,問道,“朱會長,你知道在大陸,古時候,那些豪門貴族請郎中看診的過程流程是什麼樣的嗎?”
朱澤仕搖頭,“不甚清楚!”
“在古代,那些名門貴族請郎中看診,除了切癥開方之外,而且,還得要求開有出處的名方!”
“若是自擬的方子,那些名門貴族,是不會輕易使用的,只有普通人看診,沒有那麼多講究,醫者可以隨意開方,甚至是增刪藥物!”
“這是為何?”朱澤仕問道。
鄭謙笑了笑,“能載入古籍醫典上的名方,那是經過千百年來,無數的醫者和病患驗證過的,其療效可以確保,副作用也能夠明晰,吃下去後,不會出大問題的!”
“但是若是醫者自擬的方子,卻難以保證這些,那些名門貴族,可要比普通人更加惜命,他們不會允許一個‘來路不明’的藥方入口的!”
“當然,這也只是大概的情況,具體也要根據醫者本身的實力和名氣去分析,比如,鼎鼎大名的古代御醫的藥方,即便不是出于古籍醫典,想必也會有不少病患不會懷疑,而直接服用的!”
朱澤仕皺起了眉頭,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鄭謙繼續道,“朱會長,我再問你,我去給特首看診和你們給特首看診的時候,情況有何不同嗎?”
朱澤仕頓了頓,道,“有,我曾跟伍會長給特首開過三個方子,雖然都是補益之方,但是經過驗證之後,排除了其中的兩個,只剩下一個,當然,即便是這最後一個,依舊是沒有什麼效果的!”
“而似乎鄭區長您過去開方,特首並無異議,直接就答應,且喝了下去菔子湯!”
鄭謙笑了笑,繼續問道,“那朱會長,你再想想,在我來之前,特首有沒有說過一些讓你無法理解的話?”
朱澤仕愣了一下,仔細想了起來。
片刻,他才道,“還真有,鄭區長,你沒來之前,我跟伍會長去見她,特首說,也許是她過于執拗了,因小失大之類雲雲,當時,我跟伍會長有些不明所以,也沒有多想!”
“那就對了!”
鄭謙道,“特首是一個聰明且頗為自負的人,她一開始認為自己的吃的越多,身形卻反而消瘦的原因,乃是因為‘虛’,治療方法得‘補’,因為自負,她甚至覺得你們給她開除了‘補’之外的藥方都不合她意,難以接受,以至于到後面,所有的過來看診的醫生,都下意識的只選擇開補益之方了,只是藥材的配伍不同罷了!”
朱澤仕一听眼楮就驚圓了。
還真是如此啊!
在特首發病之初,港島名醫過來看診,開的方子,自然也是五花八門的。
但最後,能被留下的,全是一些補益之方。
只不過,這些方子,最後卻沒能治好病罷了!
“我剛剛說的那些,便是特首的自負,而特首也有聰明的地方!”
鄭謙繼續道,“她的聰明就在于,會自我反省!”
朱澤仕看向鄭謙,有些不明白意思。
鄭謙直接問道,“朱會長,假如你是一個病人,醫者給你開的藥方,你選擇了你自己相信的那個,但是吃了一段時間後,發現病情並無好轉,你心里會如何想?”
“我會想是不是藥方選錯了!”朱澤仕如實道。
鄭謙點頭,“但同時,你又是一個身居高位,平日里頗為自負的一個人,你會怎麼做?”
“承認自己當初固執己見,選錯了藥方,讓醫者改用他方?”鄭謙追問。
朱澤仕剛要點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大呼一聲,“我知道了!”
“鄭區長,你的意思是說,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治療,特首其實心里也知道了,她的病,補益之方是無用的,但是因為身份地位,以及她當初固執己見的認為自己需要吃補益之方等原因,所以不願意承認,只能如此‘將錯就錯’下去!”
“而我們這些港島名醫,也知道,開其他的藥方,特首是不會接受的,所以我們只會開補益之方!”
“于是,這種默契的誤會便形成了,而特首的病,也根本就治不好!”
一個只開補益之方,一個卻不直說不用補益之方。
朱澤仕繼續道,“還有,特首說的什麼執拗,因小失大等等,其實也是在從側面告訴我跟伍會長,只可惜,我當時沒有听出來其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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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鄭區長,您是外來的醫者,並不知曉這些情況,反倒是可以直接拋棄必須要開‘補益之方’的框架禁錮,而一下子切中病癥,用對藥方?”
“如果特首此病確為食亦之癥,那蘿卜籽,也就是菔子湯,還真是用對了,食亦之癥,便是因膽胃燥熱所致,蘿卜籽恰好可以就清燥去熱!”
鄭謙笑了笑,“其實,朱會長,你只說對了一半!”
“嗯?還有一半?”朱澤仕不解。
鄭謙道,“你也看過特首的詳細病例,以及從發病到現在以來,她所服用的藥方吧?”
“對!”朱澤仕道。
鄭謙開口,“那些藥方,如果按照時間劃分,可以分成兩個階段,而關鍵時間節點,便是在一個星期前!”
“此話怎講?”
“一個星期前,你們給特首提供的藥方中,被選中的,大都是重補的,而在之後的這一個星期里面,特首卻改選了溫補的!”
朱澤仕一拍大腿,“從重補到溫補,這一點,我怎麼沒想到啊!”
鄭謙道,“所以,整件事兒就已經很明晰了,特首自知前方謬誤,卻難以更改,而你們,也只是一味的遵循特首的意思去開方,這病,如何能治好?”
“至于我的出現,也只能算是一個偶然,特首也許早就知道了,我那所謂的菔子,並非三錢抵黨參三兩,但是她沒有拆穿,反而不加考證就喝了下去,也是就坡下驢罷了,不然的話,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必定是要追求古之名方,以及其出處的!”
“如此,她的病好了,之前的事兒,也都能過去了!”
“不過,我相信從這以後,特首對自己的認知,也會比之前更加的清晰,不會再如此自負了!”
朱澤仕深深看了一眼鄭謙,“鄭區長,我今天是徹底的服氣了,原來,一個合格的醫者,醫的不僅僅是人,更是心啊!”
“這次,如果不是你一眼看穿了特首‘知錯不改’,這小小的食亦之癥,還不知道要困擾我們多久呢……”
不過,朱澤仕也清楚,這種‘知錯不改’,‘知錯難改’的情況,也只會出現在特首這種位高權重之人身上,平常人治病壓根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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