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要從一年半前說起。”
天目玲的指尖無意識劃過腰間的短刀刀柄,那是她常年握持武器留下的習慣。
“那時我在歐羅巴游歷,偶然在多瑙河畔遇到了次元魔女桃樂絲。”
提到這個名字時,她的語氣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復雜的往事。
“她總是穿著那件綴滿星辰碎片的藍色斗篷,指尖流轉著能扭曲空間的銀色魔力,性格乖張得很,卻意外地與我投緣。”
“我們結伴同行,直到三個月後,巴爾干區域的魔獸防線突然頻繁出現能量異常——那種波動相當暴戾,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下攪動著空間。”
“你們也知道,這里是歐羅巴的交通樞紐,貫通南北的商路與數百萬平民的聚居地都在此輻射範圍內。”
天目玲的聲音凝重起。
“桃樂絲推演過,說那能量源頭若失控,足以讓半個巴爾干沉入時空裂隙。我們不能坐視不理,便順著波動軌跡一路追查。”
追查的過程漫長而凶險。
二人穿過被魔獸侵蝕的廢墟,潛入能量亂流頻發的地下洞穴,直到半個月前——正是洛可可從冥府歸來,于墨城甦醒的那段時間,二人才終于在一處坍塌的古希臘神殿遺跡深處,找到了異常的核心。
“那是一頭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生物遺骸。”
天目玲低下頭,即便時隔半月,她依舊心有余悸。
“它蜷縮在地下千米的岩層中,一塊細小骨骼的輪廓,就跨越了整整三個街區,外露的肋骨更是像長城一樣,根本看不到盡頭。”
“那股令人心悸的氣息,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當時,出于責任感,二人想要解析這塊遺骸。
但她們並沒有意識到,那處遺跡早已被魔獸防線納入其中,並且,還是屬于被黑暗侵蝕的 “禁區”。
于是,當桃樂絲試圖用魔力解析遺骸的類型時,災難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地面突然塌陷,無窮無盡的魔獸從空間裂縫中涌了出來!”
天目玲的聲音微微拔高,帶著劫後余生的後怕。
“有‘基石’山羊組成的黑色潮水,有能噴吐腐蝕酸液的巨型蠕蟲,甚至還有三頭同時出現的‘熔岩泰坦’!他們就像是遺骸的守衛,瘋了一樣撲向我們!”
桃樂絲的空間魔法很強,但卻終究是在源源不斷的獸潮中,被慢慢撕碎。
天目玲的古流劍術雖能劈開身前的魔獸,卻擋不住四面八方涌來的利爪與獠牙。
這樣下去,她們恐怕是必死無疑。
洛可可還記得,自己那時候給桃樂絲打了一通“魔力電話”,而那個電話,恐怕就是因為這件事而被強行打斷的。
而就在她們魔力耗盡即將被獸群淹沒的剎那
“銀光!一道貫穿天地的銀色劍光!”
天目玲的聲音里終于染上一絲激動。
艾梨莎突然出現在二人頭頂的岩層裂口處,她的力量就像破曉的太陽,直接將半個遺跡照得如同白晝。
她一劍就劈開了三頭泰坦的合圍,劍氣掃過之處,魔獸如同被收割的麥浪般成片倒下!
于是,之後的半個月,三人結伴深入調查。
艾梨莎解釋了魔獸防線的真相,桃樂絲用魔法繪制能量分布圖,天目玲則負責緩解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雖然兩姐妹之間一直存在沖突,也不怎麼說話,但在一些大是大非的角度上,還是沒有分歧的。
“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遺骸的關鍵位置,那里有一個正在不斷吞噬空間的黑色奇點,所有的黑色氣息,都是從那里冒出來的。”
天目玲的聲音再次變得低落。
“可就在我們試圖封印它時,整個地下遺跡突然崩塌,數不清的魔獸從地表涌入,更可怕的是,無數尊‘泰坦’堵住了所有出口!它們的氣息比之前遇到的強上幾十倍”
“之後”
天目玲輕嘆了一口氣。
之後,艾梨莎便讓二人先走,自己留下斷後。
但泰坦的包圍圈密不透風,哪怕是艾梨莎周身的光芒,也開始黯淡。
最後,艾梨莎不得不動用了底牌,主動分裂了自己的靈魂,由實力強大的“本魂”手持幻想聖劍,一劍劈開了道路,並且決定殿後,讓桃樂絲帶著自己的身體和“真魂”,以及天目玲,回到小屋據點。
通道關閉前,天目玲最後看到的,是無數魔獸如同潮水般涌向本魂的場面。
之後二人帶著艾梨莎的身體和那道 “真魂” 逃回木屋,日夜等待。
可是三天過去,本魂始終沒有歸來,連桃樂絲都感應不到它的氣息。
“第五天,桃樂絲終于坐不住了。”
天目玲低頭看著地面,聲音輕得像是在嘆息。
“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她和艾梨莎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以前總是對姐姐有偏見,也不願意說話,每次要說什麼,都是讓我做‘中間人’,去傳達她的意思。”
“可是那天,我親眼看見她攥著沙漏的手一直在抖,她說著‘如果那家伙要是死了,以後誰給我收拾爛攤子’之類的話。”
“然後,她就裹緊了斗篷,一個人沖進了黑霧里,頭也不回。”
說到這里,木屋再次陷入沉默。
窗外的黑霧依舊翻滾,隱約傳來魔獸的低吼,像是在嘲笑著這場注定艱難的尋找。
“之後,桃樂絲姐姐也同樣失去了音信,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個方位,只能听見那獸潮里不斷出現廝殺和嚎叫聲不過最近,那聲音也同樣消失不見了。”
“而艾梨莎姐姐她的情況也不斷惡化,本身就受了傷,還缺失了一道本魂,生命危在旦夕,我只能不斷注入靈氣,這才勉強保住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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