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只有一個,且是唯一存在的,那麼,所謂的“如果”和“可能”,便沒有任何討論的意義。
然而,世界的全貌卻並非如此。
這個世界,絕非獨一無二的,而是有很多很多條不同的世界線,且每一條世界線都能給無限延伸,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一條,都是完整的宇宙世界。
而這些世界線又究竟是怎麼分裂出來的呢?
原因,就是那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可能。
回到方才所說的例子。
那個即將參加考試的考生,原本會經歷一條一成不變的世界,世界線正常來說也不會發生變化。
但當他開始面對那個選擇題的時候,可能性,就誕生了。
于是,四種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也在他的筆下,悄無聲息地誕生,並衍生了出去,發展出了更多的可能。
而在世界誕生時產生的多余力量,便是阿伊莎希望得到的“可能之力”。
它只會產生于人類之身,所以,阿伊莎才會讓薩楊莎不斷轉生成人。
少女在這個過程中,會面臨無數的選擇,也將見證無數種可能,從而制造出無數個不同的世界。
而這些可能之力,就被阿伊莎盡數吸收。
它的作用其實很簡單——那就化腐朽為神奇,讓不可能成為可能。
神明序列之中的病毒,正常來說是不可能被清理掉的。
但如果有了足夠多的可能性力量,那阿伊莎或許就能改變序列,讓序列變得完美無瑕,不會再受到普世者的牽制。
她的想法真的很大膽,可卻也有著實現的可能。
至此,阿伊莎的計劃,也完完全全地展現在洛可可面前。
由冥府收斂二人作為神的軀體,並不斷的蘊養和進化,削弱身體內部的“病毒”。
同時,讓薩楊莎完成最後一次轉生,成為洛可可,並一路成長,最終在凱爾貝洛斯和愛麗絲的指引下,找到至高天和來時之路。
由于這輩子的洛可可自始至終都屬于人類,充其量只是血液里帶了點伊甸人類的氣息,所以哪怕是普世者,也察覺不到她的存在,更不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這樣一來,普世者也不會提前干涉。
緊接著,她讓洛可可走上來時之路,並通過這條路,化凡為聖,一點點地取回自己原本的“神明之力”。
這也是洛可可力量暴漲的根本原因。
再之後,等洛可可的身體徹底蛻變完成,來到這座祭壇上,她就能將“可能性”之力和權能交給洛可可和自己,並一次性沖刷二人體內的病毒。
這樣一來,兩個不受普世者約束的...能夠肆意動用權能和母神力量的上層序列神,就會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以摧枯拉朽的力量,重創普世者,不給它任何反擊和積蓄力量的機會。
這是薩楊莎和阿伊莎的最後一搏,也是她們豁出了一切之後,所營造的最終決戰。
然而...
人算不如天算。
阿伊莎很快就發現,她錯估了清理病毒的難度,這玩意是徹頭徹尾的頑疾,想要徹底清理,以她目前收集到的可能性之力,還遠遠不夠。
量級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她計算出,如果想要解除掉兩人體內的病毒,那她和薩楊莎起碼還得再經歷至少數萬次輪回才行。
而很顯然...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力量再支持這麼多次的流轉了。
于是最終,阿伊莎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無論是對于她還是對于薩楊莎而言,都很殘酷。
但她別無選擇,她只能硬著頭皮去做。
她當時沒有告訴薩楊莎這個辦法的細節,她第一次向薩楊莎隱藏。
可是如今,當二人走到了這一步之後...
隱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因為走到這里的洛可可,已經知曉了一切。
于是...
時間回到現在。
“所以,小暗。”
洛可可緩緩轉身,用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復雜眼神,看著自己的暗可可。
後者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眼神卻有些躲閃,神色中也夾雜著局促,有愧疚,有難過,但唯獨見不到後悔。
“你的計劃就是...”
“既然無法清理掉兩人體內的‘病毒’,那就專門清理一個人的。”
“在清理完薩楊莎...也就是我權能中的病毒後,你,會把自己,冥獄之子,時空與可能性之神凱文利亞•阿伊莎,當做一件‘祭品’,獻祭給我。”
“這樣一來,我體內的病毒將會徹底消散,同時,也將得到冥獄之子全部的力量。”
“雙神合一,再加上兩種不同的序列和權能,並且融合母親的血脈,我就能重現過去‘母神’的榮光。”
“到那時,我最次也會擁有不亞于母親的力量,而母親又恰恰是普世者最大的敵人和克星。”
“如此,我就算沒辦法戰勝普世者,也絕對可以在它的手中,保住性命...”
說到這里的時候,洛可可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淚水自酸澀的眼眶里涌出,滴在她腳下的青銅石磚上。
她的聲音中夾帶著哭腔,明明是在講述自己變強的過程,可女孩的語氣里,卻只看得見悲哀和淒涼。
“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局,小暗,這就是你一直以來想要達到的最終目的。”
“你當然熱愛這個世界,也願意保護她,因為這是你和我共同的責任,是身為母親的孩子...先天就帶有的職責。”
“只是...”
“比起這個世界的命運,你終究更在乎我一些...所以你才會這麼做。也許這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對于我個人而言,它確實是最能保護我的方案。”
“可是...小暗...”
女孩流著淚,輕輕地說道...
“我不能接受這個結局。”
“我不能想象你們離開的世界,我究竟該如何面對。”
“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小暗...和阿伊莎離開我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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