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你是認可莽天這個姓氏咯？”
見凱爾貝洛斯少見地稱贊了夏天，愛麗絲咧嘴一笑。
身為冥府守門人的摯友，她自然明白凱爾貝洛斯心中的芥蒂，以及曾經對自身血脈的厭惡。
而如今，既然有了第一次稱贊，那豈不是意味著，這姑娘心中的“結”，有希望被解開嘛？
“...”
但凱爾貝洛斯卻並沒有正面回答。
她沉默了很久，才別過頭去，輕聲道︰“他是他，我是我，兩者不能一概而論的。”
听到這話，愛麗絲也算是明白了。
看來，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依舊沒辦法釋懷呢。
但仔細想想，這也正常。
莽天這個姓氏，無論是對凱爾貝洛斯還是對洛拉米亞來說，都從來沒有帶來過任何美好。
有的，就只是災厄，和永遠也做不完的噩夢。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讓凱爾貝洛斯釋懷，確實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算啦算啦，還是看回洛洛吧。”
見凱爾貝洛斯遲遲不說話，愛麗絲趕緊打了個圓場。
冥府守門人點了點頭，便同愛麗絲一起，將目光重新放在了洛可可的身上。
此刻的蘿莉，已經走完了1997級台階，只剩下最後3級。
可偏偏就是這3級，難走到了極點。
就算是當年天賦絕艷的兩位混沌強者，也只是走到了1997級，無法再向前走上半步。
而如今，洛可可遇到的情況，便和她們當年差不多。
邁出的右腳，已經搭在了第1998級台階上，可卻怎麼都無法邁下那最後的半步，仿佛整個人都被定在了原地一樣。
二人都沒有說話，但手心之中，卻已經滲出了點點細汗。
“呼...”
不知過了多久，愛麗絲才忍不住率先開口。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緊張過了呢。”
她擦了擦額頭，小聲嘀咕道︰“以前和伊什塔梅爾正面對決的時候，咱都沒有現在這麼緊張。”
“也很正常吧。”
凱爾貝洛斯聳了聳肩，道︰“畢竟，這關系到咱這麼多年來的努力究竟有沒有白費。”
“那你的看法到底是什麼呢？”
愛麗絲反問道︰“你覺得洛洛是我們等待的那個‘人’嘛？”
“還是說，你早就有所猜測了？”
凱爾貝洛斯輕輕搖頭。
“我是猜過她的身份，但這並不重要。”
“既然這是‘那個人’交給我們的任務，那我就會堅定不移地執行下去，無論最後是否能得到一個正確的答案...”
“等待吧。”
“那麼漫長的歲月都已經等過了，又如何糾結這麼一小會的功夫。”
“咱們是否能夠得到正確的答案，等洛洛走完了這條路之後，自然就能知曉。”
愛麗絲有些沉默。
良久，她才說了一句在外人看來可能有些不明所以的話。
“可我總覺得，我們有一點點...對不起洛洛。”
愛麗絲撥了撥額頭前的短發，喃喃道︰“雖然咱們是從來沒有欺騙過她啦，也沒有向她提供過任何錯誤的信息，沒有誘導她做出選擇...”
“但我們畢竟瞞了她，甚至沒有把來時之路真正的作用告訴她，只是一味地讓她去走。”
“這會不會...對她太不公平了？”
凱爾貝洛斯輕輕搖頭。
“是不公平，但這也是無可奈何。”
“你我心里都清楚，那位大人的存在本身，受到‘普世’的干涉，倘若洛洛不是合適的人選，並且提前知道的話，那只會遭到不該有的傷害。”
“我們只能隱瞞。”
“更何況...”
凱爾貝洛斯稍微頓了頓，眸光微微閃爍。
“選擇的權力，一直都在她自己手上。”
“哪怕到了最後，她也有自由選擇未來的能力，所以我想，她應該會理解我們的。”
“應該吧...”
其實從語氣中的不確定來看，凱爾貝洛斯自己，也沒什麼底氣。
但二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至于洛可可...那當然沒法听到二人的談話。
不過就算能听到，她也沒那個功夫去逐字逐句的分析了。
因為此刻，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另一件事情所吸引。
自從她踏上1995級台階之後，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能听得懂耳邊的低語了。
那溫和而又悠遠的聲音，似乎是在叫她在過去的名字。
薩楊莎。
同時，也在默默地講述著一個殘破的故事。
雖說故事的內容有一部分殘缺，但洛可可卻還是能通過那些只言片語，以及自己之前在來時之路上掌握的情報，拼湊出一個還算完整的傳說。
那是關于“薩楊莎”的故事。
不...嚴格來講，故事的主角不止薩楊莎一人。
洛可可將這個不完整的故事，分為三段。
開始、終結，以及最後的輪轉。
...
開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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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歷史”這個概念都還沒有被創造出來之前，薩楊莎便已經有了自我意識。
當她第一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她看到了美麗的星空在自己面前流轉，看到了一望無際的美麗草原，還看到了耀眼的水晶叢林。
水晶呈現出“搖籃”的姿態，將她包裹在其中，既抵擋了外界的風沙，又驅趕著豺狼虎豹。
而在叢林的中央，她看到了一個女人。
啊不，嚴格來說，應該是一位“少女”，至少是有著少女身材和面容。
她一頭銀色的飄雪長發，生的很漂亮，薩楊莎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句去形容，總感覺就算把世間一切美好的稱贊都用在她身上，也不足以去描述。
薩楊莎是能理解“美”這個概念的，也有著一顆強大的心髒，可在見到少女的那一瞬間，卻還是呆住了，未曾想過世上竟有人能美到這種地步。
而更重要的是...
薩楊莎看得出來，這少女和自己之間，有著幾分相似之處。
雖說自己還只是個小嬰兒，五官什麼的根本就沒有長開，但薩楊莎依舊產生了這種奇妙的感覺。
並且不止是長相，就連血脈上，也有著看不見摸不著的關系。
當時，薩楊莎還沒法理解這一概念。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這個少女，是應該被她稱為“媽媽”的人。
是將她帶到這個世界的偉大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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