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數十億年，曾經以一己之力挫敗普世者陰謀，同時也犯下了毀滅文明重罪的烏雅•莽天，此刻，竟以投影的方式，跨越時空，來到了洛可可的面前。
這讓洛可可和暗可可都是心頭一震，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仔細想來，除了烏雅本人之外，應該已經沒有任何一人，還記得有她和那段歷史的存在了。
這應該就是烏雅本人。
“你不必有所懷疑，後世人，我是如假包換的烏雅•莽天。”
紅馬尾少女用光溜溜的腳趾點了點身下的瓦片。
“我是借助這東西的力量與你對話的。”
“哦...”
洛可可撓了撓頭，雖然還是不太理解少女出現的原理，可想想也知道，這瓦片應該還沒理由騙她。
但在思索片刻之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小聲問道︰“可為什麼我始終都看不清你的臉？”
“因為我的‘存在’被抹除了。”
烏雅聳了聳肩，平靜地解釋道︰“所有接觸過普世液體、或是被類似力量影響的人，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抹消掉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我會消失在他人的記憶里，會消失在歷史的典籍上，甚至曾經構成我身體的基本物質粒子，也會慢慢湮滅。”
“這是一種近乎于概念的抹除，沒有人能夠避免，這是我在肉身死亡之前領悟到的。”
“我想，這一點，作為後世人和擁有伊甸血脈的你，應該也能明白吧？”
洛可可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她想起了另外一個和烏雅狀況類似的人。
她的老爹——夜。
作為曾經世上可能是數一數二的神只，夜理應留下無數存在過的蹤跡。
但事實上，現在的夜，已經被絕大多數人遺忘掉了，就連曾經記錄他歷史的檔案典籍，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洛可可過去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只能在自己的幻夢中，與他相見。
而且，就算是見了面，夜也披著一個大大的黃色“塑料袋”，牢牢遮蓋住自己的相貌。
這麼做，其中肯定有不想讓洛可可被普世者影響的緣故，但也有一部分原因，很可能是因為他的“存在”也被抹除了。
就和烏雅和那些曾經存在過...但現在卻沒留下任何痕跡的童話種族一樣。
唯一的例外，應該是【母親】。
但母親畢竟是世上唯一一個能夠完全抵御普世者影響的人，用她來當反例，顯然是不合適的。
“你肯定好奇，我到底是怎麼保存下意識...這枚瓦片，又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對吧？”
烏雅淺淺一笑，解釋道︰“其實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你讀過了我的日志，應該清楚，我最後的結局是避難所里的反物質能源炸死了。”
洛可可點了點頭。
相當于30億枚常規核彈當量的反物質，在幾乎0距離的情況下爆炸，烏雅不可能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哪怕是弱一點的傳奇，吃了這一擊，估計也得躺板板。
“我的肉體是在一瞬間蒸發掉了，但我的靈魂卻沒有被毀，而是長久的保留了下來。”
“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天縱奇才，就算沒了身體也能活命，所以還挺高興的。”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烏雅搖了搖頭，無奈道︰“因為我發現，讓我靈魂不滅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意識，而是潛藏在我靈魂之中的普世液體。”
“這玩意知道我的計劃，也知道世上唯一一個能夠阻止我的人，就是我自己。”
“所以它想要控制我的靈魂，讓我以普世液體為身軀短暫復活，然後去阻止這場天地大踫撞。”
“我當然不願意了，就想要掙扎...可你也知道那玩意的控制力有多強，生前的我都只是慘勝，這失去了肉身之後，就更難阻止它了。”
“好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這塊瓦片出現了。”
烏雅低著頭，有些感慨地看著瓦片，語氣中多了一絲親切。
“它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切開了我的靈魂，把尚未污染的那一份切割了下來，並湮滅了其余部分。”
“自那之後，我就在瓦片里住下了。”
“起初我也不知道這玩意為什麼要收留我一個‘罪人’，不讓我隨著我的文明一同殉葬。”
“但後來我大概明白了...”
“它是舍不得我死去，也舍不得童話一族的歷史和成就被一起淹沒。”
“它收留我，是想讓我留下自己的成就，書寫那份被刪除的歷史。”
“此舉目的有二。”
烏雅伸出手，比了個“2”的手勢。
“其一，是為了留下更多的文明遺產，並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全部公布出來，讓後世文明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並吸取我們這些‘失敗者’的教訓，從而對抗那庚古未變的敵人。”
“其二...既然世間有一股力量刪除歷史，甚至刪除我們存在過的證明，那麼，這個世界本身也會去‘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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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塊瓦片，就是它反擊的方法之一...被普世液體刪除的歷史，會被瓦片記錄。被普世液體摧毀的文明，也將由瓦片來記錄。”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講，我覺得瓦片的存在，很可能代表了世界本身的意志。”
听到這話，洛可可微微眯起眼楮，忍不住和自家小暗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不解。
思考了一會之後，洛可可才小聲說道︰“听起來感覺很玄乎。”
“玄乎嘛？我倒覺得還好。”
烏雅雙手抱胸，輕笑道︰“仔細想想，再玄乎，能有普世液體更加玄乎嘛？”
還真是如此...
世上最玄乎的東西，便莫過于普世液體了。
就算“世界意志”這種玩意再怎麼玄乎，也不可能比得了能夠侵蝕萬事萬物，且永世不滅的普世液體。
“現在你應該明白，這塊瓦片到底能給你帶來什麼了吧？”
烏雅伸出右手，緩緩攤開手掌。
在她的掌心，兩團光球赫然浮現。
左側的光球之中，有著一把巨大的弓箭。
而右側的光球里，則靜靜漂浮著時鐘。
“這是我們童話一族的遺產。”
“選擇左側的弓，你可以得到屬于【野蠻童話人類】的一項絕世秘傳。”
“而如果選擇右側的時鐘...”
“你就會得到我畢生研究的心血——輪回轉生裝置和時間停止裝置。”
“那麼，做出你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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