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正是因為有著像凱爾貝洛斯和愛麗絲這樣的超級強者，人類這個種族，才能在冥府中生存下來。”
“你別看她倆表面上展現的那麼邪惡，那麼神秘，但在背地里，說不定比誰都更有責任感呢。”
桃樂絲大大咧咧的說著。
听到這番有些新穎的觀點，洛可可倒是有點贊同。
確實，甭管愛麗絲做了多少壞事，也別管凱爾貝洛斯從現實世界擄走了多少人類，但二人所做的一切，確實是在客觀上幫助了人類種群在冥府的繁衍。
冥界勢力是很錯綜復雜，可歸根究底，也只是內戰而已，無論哪方佔據優勢，它們的主導者都是人類，或者是人類的靈體。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現實世界被某個強大的異常實體毀滅，由她們二人守護的冥府，也能繼續讓人類繁衍下去，不至于遭到滅族。
從這個角度來看，她們的本質，和現世中的傳奇強者都差不多呢。
不過除此之外，洛可可還有個新的看法。
“阿桃啊。”
蘿莉摸了摸下巴，小聲問道︰“你覺得，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些種族的滅絕，全都是人類做的呢？”
“是人類和人群中的強者，因為看見它們佔據了人的生存空間，所以一個不小心就把它們給滅掉了...”
“這好像也很有可能吧？”
听到洛可可這麼說，桃樂絲小臉一僵，心里直呼離譜。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蘿莉說得好像沒什麼問題。
是啊，人不正是這樣一個暴力而又殘忍的種族麼？
自誕生之始，人便因為殺戮的效率而區別于其他種族，哪怕是在原始人時代，也滅絕了無數生物種群。
世上的一切，都得為了人的生存而讓步，所有的動物和植物，歸根究底只是為了人而服務。
牲畜提供糧食，貓狗給予精神方面的娛樂，危險的獅虎熊是狩獵的目標，就連細菌和病毒都能成為藥物。
任何妨礙到人生存的動植物，都將遭到毀滅性打擊，無論它們的價值有多麼的高昂、進化有多麼的不容易，最終都只不過是人的資產。
這就是人類的本質啊。
當然，洛可可並沒有任何批評人的意思，她也不認為這麼做是錯誤的。
因為她本身就是大人類主義者，認為人本身才是世上最重要的存在，若人類滅絕那世界也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而且她覺得凱爾貝洛斯和愛麗絲應該也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有可能會毀滅這些異種族。
“也不是沒可能吧...”
桃樂絲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小聲嘀咕道︰“不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感覺咱們真的很邪惡呢，就像神話里有‘原罪’的人一樣。”
“沒有什麼邪惡不邪惡一說。”
洛可可搖了搖頭，輕聲道︰“道德本身就是人為制造出來的定義，是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為了讓個體和群體得到進一步升華，才人工制造的枷鎖。”
“如果你單純以生物的角度去看，那就能很容易地發現，人制造的道德其實並不適用。”
“廣泛的友善、良知，是基于自己本身不會遭到任何威脅的情況下，才能自然產生的‘余裕’。野外的猛獸在饑餓時會吃下自己的孩子，被餓到‘大饑’的人也會易子而食。”
“到了這種時候，就沒有人會講究道德良知了。”
“換句話說，如果一個種族真的對人類產生了威脅，就像異常這樣，那麼，無論是放任不管還是聖人心大發，想要保護它，站在生物種族的角度來說，都是極其愚蠢的。”
“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直接消滅掉，別管它有著什麼情感，也不用管那些反對者愚蠢而又天真的想法。”
“只要時刻記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自己的種族，這就足夠了。”
說著，洛可可指了指自己。
“相信我，如果我現在也擁有貝貝或者愛麗絲那樣的力量，那我會毫不猶豫地毀滅世上所有的異常，將它們從人類的世界里驅逐出去！”
“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也是理智告訴我一定是正確的事。”
“...”
看著洛可可那無比認真的表情，桃樂絲心里一怔。
心性至純至善的她，本想要反駁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來了。
她不得不承認，洛可可的確是對的。
因為哪怕是心善如她，哪怕是從未殺過生的次元魔女，在某些時候，也想要摧毀所有的異常。
這並不只是她單純的為母親報仇，更是想讓類似的悲劇不再發生于其他人的身上。
“好啦，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
看著桃樂絲有些糾結，洛可可咧嘴一笑，便也不打算在這上面多說些什麼。
桃樂絲確實是個好姑娘，但她太“天真”了，她的半生都在童話和輝煌壯闊的歷史中度過，對現實的殘酷不算太了解。
但她終究會理解的，就像她母親去世前所說的那樣，她一定會成為一個改變時代的人。
“說說之前你提到的那個‘古怪’遺跡吧。”
洛可可環顧四周，問道︰“它是在這個區域麼？”
“嗯...”
桃樂絲沉默了一會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它就在這座城市的最中心。”
“跟我來吧。”
說著，她便低著頭，默默向整個遺跡的中心點游去。
見此情景，洛可可便也跟了上去。
...
片刻後，二人靜靜地游到了遺跡城市的中心點。
這里，有一座面積相當于半個普通城市的小廣場。
它的規模屬實不大，比起周圍動輒便能覆蓋一兩個省的種族遺址來說，屬實不怎麼起眼。
但在看到它的一瞬間，洛可可卻愣在了原地。
因為女孩看到了一些...她在其他地方見到過的東西。
那是一棵棵挺拔的黑色巨木，高約千米，並排結成了森林，扎根在廣場上的水泥地里，規模遮天蔽日...
樹的表面，有著被燒灼過的黑色痕跡，蓋住了原本的生機，顯得有些詭異。
洛可可看到過這些樹，她很清楚地知道，這些不屬于現實世界的巨木，究竟來自何方。
它們，出自...
伊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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