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
望著門外的老婦，洛可可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小聲的問了一句。
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有人專門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呢？
女孩百思不得其解。
而同樣的，在看到洛可可的那一刻，老奶奶也明顯的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開門之人竟不是蕭離，而是一個自己不認得的白發姑娘。
不過話說又回來，老人畢竟在世上度過了近百年的人生，見過的情況多了，對這種事，自然也不會太過驚訝。
于是，在沉默了兩秒後，她便笑著開口道...
“姑娘，我是...”
“她是我和小離的老師，也是之前我們福利院的院長。”
不知何時，霧月居然自己走出了房間，站在洛可可的身邊，幫老奶奶解釋了身份。
她已經止住了淚水和語氣中的磕巴...雖然眼楮依舊腫著，但老院長年事已高，那藏在老花鏡下的眼楮。早就看不清昏暗環境里的東西了。
因此，她自然不會看到少女通紅的眼眶。
“噢？！小月也在這里呀！”
看見霧月，這個被稱為院長的老奶奶，頓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語氣也變得更溫和了...甚至還帶著一絲寵溺。
想來，在福利院時期，老人應該一直有在照料著霧月。
否則...以小丫頭這悶悶的性格，在福利院這種有點亂的地方，肯定是要受欺負的。
“小月，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找小離玩啦？還帶著另一個朋友...”
老院長微笑著打量了霧月，在確定她最近沒有變瘦...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疲憊之後，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你呀，現在確實是個大忙人啦，听小離那丫頭說，你是一年到頭都休息不了幾次...”
“她經常和我說，想要請你來她家里玩，結果最後，卻都只能放棄。”
“之前她參加比賽，好不容易拿了第一名，都沒能第一時間把這份喜悅分享給你，真可惜呀...”
老人輕嘆了一口氣。
她並不知道蕭離已經離去了的事實，所以，才能以一種惋惜和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了這些過去。
在她看來，這只是一次次小小的遺憾而已。
但這話落到了霧月的耳朵里，卻又成了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她那被愧疚和遺憾刺得千瘡百孔的心上...
“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她...只顧著自己...”
“霧月啊，你怎麼能這樣的自私啊...你真的配做小離的朋友嗎？”
少女低著頭，緊緊攥著拳頭，任由圓圓鈍鈍的指甲刺進了掌心的皮肉里...任憑鑽心的疼痛刺進自己的大腦，也不曾松手。
霧月知道，她恐怕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而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老院長。
她只能保持著沉默...沉默...
“唉？對了...”
而在這時，未能察覺到少女異樣的老人，卻又再次開口，一邊看了看門後的房間，一邊好奇地問道︰“小離那丫頭呢？怎麼沒看到她呀？”
“難道她去給你們做飯了？嗯...也正常，那丫頭的廚藝可沒得挑，但本身做飯的次數卻又不多，旁人想嘗一嘗都沒機會呢。”
“也只有小月你來了，她恐怕才會心甘情願地下廚吧...”
“不過說起來，我也沒聞到柴米油鹽的味道呀...這是怎麼回事？”
又是一個霧月沒辦法回答的問題。
她顫抖著張開嘴巴，許久，都沒能給出回答。
好在最後，是洛可可站了出來，為她化解了這場難言的窘迫。
“蕭離她...出遠門了，婆婆。”
洛可可低著頭，盡量不去和老人對視，以免她看出自己眼中的心虛。
“她大概一時半會都回不來了，所以，就拜托我們來幫她收拾一下東西...”
“喔，原來是這樣啊...”
老院長恍然大悟。
“我說是她怎麼都快一個月沒回家了，原來是出去辦事了啊。”
說著，老人點了點頭，便將手中的大紅色塑料袋遞給洛可可和霧月，微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拜托你們幫蕭離代收一下這些東西吧。”
“東西...”
二人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接過袋子，往里一瞧，卻瞥見了一堆堆鮮紅色的鈔票，整整齊齊地堆在塑料袋里。
其數量之多，甚至讓洛可可這個從不缺錢的千金，都覺得有些驚訝。
而除了錢之外，還有好幾張金色的儲存卡，擺在錢堆的最頂上。
“至少有好幾百萬吧”
洛可可默默地想著。
這些錢，對于她這個洛家千金而言，或許還不算什麼，但對普通百姓...特別是生活在這種老城區的平民而言，卻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巨款。
洛可可甚至懷疑，如果這些錢暴露了出來，被人看見了，那說不定會出現一兩起嚴重的刑事案件呢...
而現在，這一筆巨款，卻被一個平平無奇的老人帶著，拿來了這里，還送到了蕭離的家...這個窘迫到連好一點的房子都不舍得租的小丫頭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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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不可思議...別說是洛可可了，就連一旁的霧月都有些發愣，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小離那丫頭這幾年來的收入，是拍賣她的那些畫子所得到的錢。”
老院長笑呵呵地指著塑料袋，解釋道︰“她的畫，真的很受收藏家們的歡迎呢，這幾天幾乎是拿出去一幅就會拍掉一幅...”
“她自己倒是沒時間打理這些事，所以就一直拜托我在辦，而這些錢，就是她一直以來在我這里攢下的積蓄。”
听到這話，二人總算是明白了這錢的來歷。
拍賣畫作，的確是畫家們最好的賺錢方式，而蕭離所表現出來的水平，也確實能把自己的畫賣到天價。
至于她為何要把這些錢交給老婦人管理，恐怕也是看中了這位院長的人品吧。
畢竟再怎麼說，一個在亂世開福利院的人，怎麼都不會是個壞人。
只是洛可可和霧月想不明白，蕭離既然如此富有，為何還會住在這種地方...
“你們也覺得奇怪吧？”
老人四處打量了一下筒子樓的環境，微笑道︰“但這就是我佩服那丫頭的地方了。”
“實際上，蕭離這姑娘賺到的錢，其實遠不止這些...”
“仔細想想，這麼多年拍出去的錢，應該有一兩億了吧。”
“但她自己卻一分錢都沒用，而是都捐給了墨城的福利院，讓我們改善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們的生活...”
“只不過...”
老院長嘆了口氣，用一種既像是無奈，又像是解脫的語氣，喃喃道︰“由于【異常】的公布，最高議會頒布了新的政策。”
“他們要取消所有的民間福利院，建立集中的官方福利學校，統一管理和教育所有失去父母的孩子。”
“而我們的福利院，也要關門了，所以這些錢...也該物歸原主了。”
“不過說起來...”
老人話鋒一轉，看向了霧月，笑呵呵地說道︰“小離之前也說過，如果有一天這些錢福利院用不到了，就全都給小月你呢。”
“她說你經常為了實驗的經費而發愁，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也被錢限制，所以她想把這些錢都給你，讓你能不受限制地實現夢想。”
“所以，交給你，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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