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三花玉露
這太令他震驚了，他這一年來踫到的全是毒，“雷霆劍”上官雷中毒身亡，少林寺達摩院首座普葉大師中毒身亡，此時李菁又是中毒，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兄中的是什麼毒？是不是五毒酒里的？”
“這……老朽醫道不精，也不十分清楚，不過這五毒酒雖以五毒泡制，卻是絕對無毒，老夫喝了幾年了也沒事，可以肯定李菁中的是一種慢性毒藥，本來不該此時發作的，但可能他喝了酒，血氣上浮，內功又不算精深，才提早發作出”
“慢性毒物？那是什麼時候中的毒？”朱文瑯稍平靜一點，問
“小猴兒，恐怕是在少林寺中的毒，不但李菁這小子中了，咱們幾個只怕都中毒了，剛才師兄說出來，我暗暗運了一下氣，也感覺體內真氣流轉似乎有點不暢，小猴兒，上官少俠，你們也試試，如果也有的話，那便肯定是在少林寺中被下的毒”周源嘆
朱文瑯暗暗運了一下真氣，並未感覺有何不適，疑惑看看上官靈，上官靈卻面色凝重地微微點了點
朱文瑯心知周源說的一定便是了，只是自己並無不適的感覺，想來是那養生篇內功的妙用，但上官靈、周源他們幾個都一齊中毒，那除了在少林寺里中毒之外再無別的可
“少林寺!這幫老禿驢!”朱文瑯心中大怒，撥腿便想往廟外沖，卻被上官靈一把拉住︰“朱兄別急，緊要的是先解大家的毒再”
“那就先找郎中!”朱文瑯急
“這種江湖中人用的毒，普通郎中解不了的，解鈴還需系鈴人，恐怕想要解毒還得再上少”于謙皺著眉頭搖搖
看他那樣，可能也已覺出體內之毒，他內功精湛，慢性之毒倒也不一定即時發作，並未覺出什麼痛苦，只是既中了毒，卻是個心腹之患，非得想法驅毒才是最緊要
“老爺子，丐幫中有沒有解毒的好手？”朱文瑯問竹丐于
“丐幫中人解些蠍毒蛇毒什麼的，不在話下，不過這江湖中人下的毒，又不知下的是何種毒藥，丐幫中也沒有這等療毒聖我奇怪的是我們在少林寺中什麼時候中的毒？又是誰給我們下的毒？和普葉大師之死有無關聯？除了我們還有沒有別的門派的掌門人中毒？下毒的人又意欲何為？這些都是疑問，恐怕事情沒這麼簡”
于謙一連串的問題誰也回答不出，但大家都知道，眼下最緊要的便是解毒，即算是朱文瑯並未覺得什麼異狀，卻也並不知道到底會有什麼後
只是在座的都並無人擅長于此，若是以內功驅毒，則費時又多，又極耗內力，更何況李菁毒性已發，內功又不精深，實是危險之極，一時間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
“要是唐姑娘在就好了，她是唐門中人，一定有辦”上官靈低聲
“唐姑娘？上官公子是不是說的兩個姑娘？前幾日朱公子剛來的時候，丐幫弟子就報來有兩位姑娘遠遠跟著兩位，也來了唐莊鎮，因不知底細，又沒跟著上少林寺，也就沒有和朱兄說”李菁道，聲音仍有些虛
他似乎已略緩了過來，依然鎮靜如恆，突然插嘴，語氣平靜之極，身上中了毒剛剛緩解一點，思路還是如此清楚，實是難得，可見此人身為于謙的徒弟，著實有過人之
“哦？是不是一個瓜子臉，一個圓臉？圓臉的稍小些矮些，一口川蜀口音？”上官靈急
“口音並不清楚，弟子們並未多加留意，只是根據報來的消息，形貌倒是和公子說的差不她們在鎮上已住了幾日，借住在農戶家”
“如果是她們就最好于老前輩，可著人去探問一下，如果真是唐 姑娘二位，也許大家便都有救”上官靈急
“別提我，就說上官靈中毒了，請她來幫忙解毒就”朱文瑯在旁邊突然插
這話讓周源于謙和上官靈都有點莫名其
于謙倒是並不多話，招來旁邊的丐幫弟子低語幾句，那弟子一抱拳便出去
余下幾人都未說話，只是坐在火堆前行功運氣，暗自以內力驅毒，如果那兩位姑娘並不是唐 唐佩兒二人，那此時能驅得一分便是一
周圍的丐幫子弟都已知道此事，早已加強戒備，內心雖然心憂兩位副幫主的傷勢，但護衛之責卻仍是有條不紊，井然有序，可見這些丐幫好手都久經苦練，突變之下仍是絲毫不亂陣
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只听得門外傳來匆匆腳步聲，這幾人睜開雙眼向門口看去，只見那丐幫弟子領著一黃一綠兩位姑娘急急走進廟來，正是唐 和唐佩兒二
朱文瑯心頭一震，站起身來，那唐 似乎早知他也在，並不多話，連看都並不看他一眼，直接走到倒在地上的李菁跟前，伸手切脈，略一思索，頭也不回，手向後一伸︰“佩兒!”
“是，小姐!”那唐佩兒早已打開手中的包袱，取出一個晶瑩翠綠的瓷瓶，遞到唐 手
唐 接過瓶子，打開木塞，就著手倒了兩粒黃豆大小的丸藥，一點李菁頸側的穴位，李菁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來，被唐 一把將丸藥送到口中，又從唐佩兒手中接過水囊，咕嘟嘟給李菁灌了幾口水，松了口氣，把他穩穩放在地上讓他躺轉過身不由分說地給上官靈和周源都號了號脈，從瓶中倒出四粒丸藥，放到上官靈手中，道︰“一人一粒，和水服”
上官靈依言把丸藥分給于謙、周源、朱文瑯各一粒，自己先服了下
周源道︰“多謝唐姑”也是一口服
于謙接過丸藥卻並不著急吞服，望著唐 笑道︰“唐姑娘，今日我丐幫可欠了你一個大人情”
“不敢，于老前輩千萬別這麼說，都是武林中人，這是唐 該做”唐 听于謙這言語口氣，自然便知道眼前的便是天下第一大幫的主事副幫主“竹丐”于謙，不敢怠慢，一抱拳恭恭敬敬地“于老前輩身為丐幫副幫主，行俠仗義，俠名遠播，家父時常提起，不勝欽小女子也仰慕已今日唐 舉手之勞，于老前輩無需掛在心”
“哦？不知唐姑娘令尊是哪一位？”于謙自然知道唐門中二代高手的幾人，卻不知唐 的父親是哪一
“回幫主，家父諱名延”唐 一躬
“哈，原來是‘“十面埋伏’之女，老夫和令尊也曾有過數面之緣，相交雖不深，卻也是素來景仰，果然虎女無犬女，有這麼一個乖女兒，給個皇帝都不”于謙哈哈一笑，說罷已將手中的藥丸吞了下
“于老前輩過獎”唐 微微一
看大家都服下丸藥，朱文瑯雖然並未覺得體內有何異狀，卻也並不多想，服下藥
自始至終，雖然朱文瑯一直盯著唐 ，唐 卻只是和于謙說話，並未正眼看朱文瑯一眼，似乎在躲閃著他的目光，看大家都服下藥，把藥遞給佩兒收好，似乎又對那個大紅葫蘆產生了興趣，撥開塞子聞了一聞，問道︰“于老前輩，這似乎是五毒教的五花酒？不知于老前輩從何得來？”
“哦，這是老夫依照老友給的秘方自釀的好酒，怎麼？這酒有問題嗎？唐姑”于謙服下丸藥，望著唐
“這五花酒以五毒泡制，又加了不少藥材，我們習武之人喝了自然有好只是這酒熱性頗大，喝了血行加速，身上發熱，這位李師兄應該便是因為這酒，引發了所中的慢也虧得喝了這酒，要不然恐怕各位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真等到毒發了也就險得很”
“唐姑娘果然藥道精通，李菁確是因為喝了這酒才毒發的，我們也剛知道大家都中了這是什麼毒？唐姑娘？”周源插言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唐 搖搖頭︰“不是唐門的毒藥，不過肯定是一種慢性之毒，剛才給各位吃了唐門秘制的三花玉露丸，能解尋常百毒，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若是再不成，就只能去找對癥的解藥了，或是回唐門去醫”
“哦，多謝唐姑不知唐姑娘為何剛好在這唐莊鎮上？”
唐 似乎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朱文瑯，道︰“我听說少林寺普葉大師中毒身亡，江湖傳言和唐門有關，就過來看”
“唐姑娘也听說此事了？”
“江湖紛傳，唐 當然听說了，只不過這事恐怕另有曲”
“這話如何說？”于謙當然不會放過這打听消息的機其余各人也不聲響地看著唐 听她開
“無影粉雖名為唐門六毒之一，但卻早已失此粉專門對付武林高手，十分歹毒，因此就算在我唐門之中，成藥也是極少，知其秘方的人在唐門中也只是一兩人而百余年前，我唐門第十五代門主‘玉手’唐鐵旗將它獻給郭靖郭大俠，準備用以對付蒙古的金輪法王，但並未用後來在襄陽戰事中，門主和另兩位唐門前輩高手都戰死陣前，這無影粉的秘方便就此失傳，就算我唐門中人也不會，獻給郭大俠的無影粉也失落于襄陽城之後百余年來，唐門從未有過半點‘無影粉’，秘方也失傳，無人會我不知道少林普葉大師中的究竟是什麼毒，但如果真是無影粉之毒，就絕不可能和唐門扯上關”在“竹丐”于謙面前，唐 一來是晚輩，二來也為了洗刷唐門的罪名，因此一五一十地說得頗為詳
“哦，如此說來，這普葉大師之死和唐門並無干系了？”于謙似乎很意外唐 的回答，喃喃地
“這個晚輩不敢說，一來無影粉本來畢竟是唐門六毒之一，恐怕江湖中人也難以相信已經失傳，二來我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毒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唐門中人下毒，這事恐怕只有門主最清不過我還是覺得此事另有曲折，還望丐幫能為唐門主持公”
“哦，那是自然，如果並非唐門中人所為，老朽當然會一力為唐門洗脫罪名，不過這也得看看沈老夫人怎麼對了，朱少俠這里有普葉大師的血和喝過的茶水，不知唐姑娘能不能從中驗出普葉大師究竟中的是什麼毒？”
唐 似乎剛看到朱文瑯也在場，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來對著于謙道︰“驗毒之事，須用不少器皿物件，還有不少藥物，那些都只有門中才有，在這里沒法驗，況且唐 也並不懂驗毒，這事恐怕得門中的幾位叔叔伯伯才能”
“既是如此，那朱少俠還是得往唐門一”于謙似乎有點摸不清朱文瑯和唐 的關系，似乎又熟，似乎又不熟，真真假假的有點糊涂，只好裝作並未注不過倒是可以肯定朱文瑯和唐 是互相認識
“另外還有一事，唐姑娘，恐怕也得要你幫”于謙好像突然想起什
“于老前輩有事盡管吩小女子無不從”唐 抱拳
“是這樣，我們這里幾人都中了慢性毒藥，老夫思來想去只可能是在少林寺中飲食被人下了這便不敢保證別的門派的掌門幫主是不是也中了毒，恐怕須得回少林一趟，不知唐姑娘能否把丸藥多給老夫幾丸，若是萬一其他掌門也中了毒，也正好能用上，也算是唐門做了件好”
“唐 遵幫主之佩兒!”
唐佩兒把琉璃瓶遞了過
“小”唐佩兒又應聲遞過來一個稍小的玉唐 將琉璃瓶中的丸藥倒了六七顆在小玉瓶中，用木塞塞好，收入懷中，將大瓶遞給于謙︰“這里大約有三四十丸，若是並未發作，每人一丸即可，多少人都夠用了”
“多謝唐姑娘”于謙小心地將玉瓶收入懷中︰“天色已晚，這風雪又大，廟中寒冷，多有受罪，唐姑娘便請回吧，待有機會老朽許會親往唐門，那時再多謝唐姑娘贈藥之德師弟，你送唐姑娘回去”
“多謝于老爺子，那小女子先告辭”唐 也並無多話，抱拳一禮便向廟外走
唐佩兒遲疑地看了上官靈一眼，也轉身跟著唐 而去，周源則起身跟在最後，走出門
看唐 唐佩兒二人背影消失在外面的風雪中，朱文瑯回過頭來︰“老爺子，您還要回少林？”
“不是我，是我”“竹丐”于謙笑咪咪地
“我們？你是說我們也去？”
“當然，今日一早我等下山，各位掌門隨普雲方丈大師去游山觀雪，想來今日還並未離去，這正是小猴兒你拉攏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好時機，你去替他們送藥，這樣又多攀上交情，又讓他們欠了你一個人情，這以後武林中萬一出什麼事，你既有朝廷的背景，又有和各掌門人的交情，有什麼話各門各派自然就會賣你幾分面子，有些事情就會好辦很”
“呵呵，老叫花子老謀深算，小猴子領教了，多謝老爺子一番美意成全”朱文瑯也知道這是于謙在給他一個順水人情，雖說也有拉攏他的嫌疑，只是如此做確實是于己有益，替自己著想為自己好，所以對于謙還是心存感激的︰“不過小子還有一事不明，想向老爺子請”
“小猴兒是想問，我為何不直接拉著唐姑娘去少林是吧？”于謙笑眯眯
“正是，按說唐姑娘是唐門中人，親自向少林方丈解說此事，豈不更為直接？為何還要咱們跑這一趟？”朱文瑯點頭
“呵呵，其一，唐姑娘畢竟是唐門中人，若是直接上門，只怕普雲老和尚和其他掌門便會讓他直接給個解釋或是交代，可很明顯，唐姑娘一個年輕女孩兒家的，方才她自己也說並不知曉其中關曲，只怕解釋不了也交代不了，弄不好還會把此事說僵了，令事情沒了轉圜的余”于謙伸出一個手指頭︰“此事必須得當面問唐門的沈老太太不可，在此之前，唐門中人最好都不要出面，也不要發”
朱文瑯上官靈等人皆點點頭，以示明
“其二，唐姑娘若出面，治好了是她該當的，治不好反而成了壞事，左右都討不了好，這份人情還能落到你小猴兒頭上嗎？”于謙又伸出第二個手指
看朱文瑯正要說話，于謙忙揚手止住，又伸出第三個指頭︰“這其三嘛，小猴兒你回頭就要往唐門一行，如能有個熟悉的人一道前往，無論是進門還是談事，都要方便得多，你代唐姑娘去送藥，也算讓唐門欠了你一個人情，回頭我和唐姑娘說說，讓她陪你回唐門一趟，豈不是一樁美事？”說罷似笑非笑地看著朱文
朱文瑯哭笑不得︰“老爺子不愧是老江湖，老狐狸一只，小子佩服，佩服！”
“哈哈哈”旁邊的周源笑得打上官靈也聞言莞
“那我們何時上少林？”朱文瑯有些不好意思，岔開話題，訕訕問
“此事自然越早越好，不過李兄需要休息，而且現在正是大雪紛飛，夜間上山，看不到路，也有些危險，我看就明日一早”上官靈在旁邊
大家看看仍躺在地上的李菁，看來唐 的藥已見效，李菁蓋著丐幫弟子拿來的一塊破毯子，沉沉地睡得正熟，都表贊于是大家也都席地而臥躺下休息，兩個丐幫子弟不時過來添把柴或是搗鼓搗鼓火堆，讓那柴火燒得紅火些，正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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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地下了一整晚，直到第二日朱文瑯等醒來的時候才稍
朱文瑯伸個懶腰走出廟外，只覺天地白茫茫一片，連少室山都幾乎再看不到深色的青松，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空氣很好，呼吸間讓人精神一振，昨晚因為毒的事折騰了半宿，此時毒已驅盡，李菁看來也已恢復了氣
“李兄怎麼樣了？”朱文瑯問
“差不多無礙了，唐姑娘的三花玉露丸解毒確有神效，只是遭此變故，李師兄內功又稍有不足，恐怕不好跑遠”上官靈
“那沒事，他留在這，我們幾個再上少林便”
“此行是去救人，李菁可由丐幫弟子留下照料，少林寺我們四個去便”隨著聲音，于謙也走到門
“喲，老爺子也起來了？歷來听說叫花兒最美的莫過于睡到太陽曬屁股啊，上次和周老哥一路，他可是不到日上三竿不肯起的啊，我還以為老爺子總得睡到四竿吧？哈哈，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朱文瑯嘻笑著開玩
“唉，那是老叫花命苦啊，誰不想睡到四五竿啊？”于謙也是笑著接過口︰“沒辦法，年紀大了睡不著，又是個勞碌命，小叫花要吃的，老叫花就閑不住”
“這些個小叫花，不知道孝順，還要叫花頭兒出來找食吃，該打屁”朱文瑯一板
“哈哈，是是是，該打該打，要是小叫花們有小猴兒這般孝順，那老叫花就享福嘍，別說日上三竿了，恐怕天不亮就得出來伺候你這小祖宗嘍，哈哈哈”于謙哈哈大
“哈哈，正是正”朱文瑯也是一起哈哈大
“好了好了，咱們都別瞎鬧小猴兒，上官少俠，收拾一下咱們準備一同上山去了，越早上去越”于謙一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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