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前輩降龍
因為客人房中出現老鼠,客棧之中雞飛狗跳地折騰半宿方才安靜下
第二天,朱文瑯便得知昨夜屋中出現老鼠的兩位姑娘在天剛蒙蒙亮時便結賬離
好好休息了一晚,朱文瑯自己也得繼續趕路,去往山東上官世
一路北上,畢竟不可能都是如徐州這般的熱鬧所在,有時錯過宿頭,還須得在野外過
反正此番去往上官世家也並非急務,反倒是第一次真正意義的獨自游歷江湖,因此朱文瑯不急不慢地往前走,並不著
這日,天色暗沉下來,朱文瑯四下打量,自己正處在一片群山之中,前不著村後不著
“看來今天又得睡樹上了,皇上老叔還真沒說錯,少爺我天生就是屬猴子的,連睡覺都得在樹”朱文瑯自言自
朱文瑯雖然並不在乎這個,而且也早已睡過幾次,不過這樹干上還是不如客棧里的床舒服,只是在這種地方,也只能將就了,好在天上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否則恐怕還得變成只落湯猴
官道旁是不行的,太惹朱文瑯尋了個地方,偏離官道,走到離官道不遠的一處背風山腳,尋了塊平地,將馬拴好,便四處撿了些枯柴,生起一堆火,準備熱些干糧
不遠處有塊大青石,看來也只好在這青石上將就一晚了,真是有點懷念家里頭那軟被窩
雖說好多時候因為練功,晚上也就是坐在床上調息打坐用功,整晚根本沒躺下睡覺,但畢竟感覺不同,軟軟和和的,這硬梆梆的石頭可沒法
不過這晚上既有月明,又有星躺在青石上,天高地遠,一股山風吹來,倒也實是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一種閑適逍遙的感覺油然而起,正所謂“月到天心處,風來水不識,一股清異味,略得少人”
“若是每天都能如此逍遙自在,倒也不”朱文瑯心
忽听得不遠處似乎有輕微的動靜,還有吱吱地叫聲,在這空曠的山野之中,本來只能听到鳥鳴和風聲,這動靜發出來便顯得比較特別,引起朱文瑯的注
莫非在這荒郊野地也會有什麼人?
朱文瑯想起上官雷曾和他說起過在一些荒郊山嶺中往往隱居了一些不知名的武林高人,與世隔絕獨自修行,難道今天也會讓他踫到這種事?
朱文瑯不由自主地悄悄循聲過去,轉過一叢灌木,並沒有發現什麼人
朱文瑯正覺奇怪,又听到有吱吱的聲響,昏暗中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只猴子,蹲在六七丈開外,呲著牙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什麼東西,再看看猴子面前,原來是一條有小孩胳膊粗的黑紋腹蛇,正昂著蛇頭吐著紅信,一晃一晃地對著那猴子,敢情是一場蛇猴之
朱文瑯素來並不喜歡蛇,對猴子卻是極有好感,那到這場對陣,有心要幫猴子一把,左手往懷里一摸,已掏出一粒圍棋子兒,憑他的準頭手勁,這一粒圍棋子兒甩出,絕對可以把那蛇頭打個窟
朱文瑯正要甩出棋子,卻突听得耳中有人輕道︰“別打它們!”
朱文瑯大吃一驚,腳下一點,突地退後一丈有余,真個是動出脫站定身形四下一望,竟是不見四周有何身
朱文瑯心中實是震驚,以他此時的內力,若非江湖一流高手,想要欺近他周身一丈之內都可察覺,連“雷霆劍”上官雷都不例
方才那句話听起來似乎就在耳邊響起,自己卻沒半點知覺,退開之後四下一看,十余丈內也不見有任何人影,那說話的人的武功豈非驚世駭俗?更何況听那句話還是個女子的聲
朱文瑯正驚疑不定之時,那女子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公子先別打暗器,慢慢我在你左後三丈之”听聲音應有三四十歲年
朱文瑯仔細一看,月光之下,果見三丈之外隱隱有個影子,只不過大約穿的是深色衣服,在這灌木叢生的荒野之處,又是在夜間,一點也不顯眼罷
“難道這便是雷伯所說的傳音入密?”朱文瑯心中暗贊︰“世間果然有如此神妙的武功,听起來好像就是在耳邊一”卻是不由自主地朝那邊點點頭,不再作聲,回頭再去看那只猴
卻見那猴子已快如閃電般地伸出爪子在蛇頭上使勁拍了一下,啪地一聲把那蛇頭重重拍落在地,又急速收回,繼續盯著那重新昂起頭的
看來這猴兒還佔著上風?怪不得那女子不讓朱文瑯出手,只是朱文瑯依舊不放心,攥著棋子隨時準備,卻聚精會神地看那猴子怎麼對付那條毒
一會間,猴子嘴中繼續發著吱吱地叫聲,瞅準機會伸爪又是一拍,把蛇頭重重拍落在地,如此拍得七八次,那蛇似乎已被磕暈了,腦袋動起來已不如剛開始那麼靈便輕盈,其間也伸頭咬了幾次,快如閃電,卻總被那猴子靈動的跳開躲過,幾次都撲咬了個
月色之下,很明顯那猴子一直佔著主動,若是平常,它只需不理那蛇,自行走開便可結束這場爭斗,蛇是怎麼也追它不上的,可這回也不知怎麼回事,非得和這蛇較上勁了,似乎不斗敗這蛇絕不肯罷
朱文瑯有點奇怪,仔細在搜尋了一下周圍,卻看到了一只很小的猴子倒在不遠的地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來是這蛇咬中了那只小猴子,這只成猴大約是小猴兒的母親之類,怪不得非得和這蛇拼死相爭,原來是要為小猴兒報
正思索間,那黑紋腹蛇又被母猴兒拍了幾下狠的,似乎已有些怯戰,頭一低一偏,想繞身游走,但此時母猴兒卻不放過,身形極為迅速地繞著腹蛇轉過半圈,瞅準時機閃電般地一把抓住蛇尾,重重地沖著一塊石頭上甩去,啪地一聲重重甩在石頭
黑紋腹蛇痛苦地扭動著身子,打幾個滾,蛇頭一低,又想往灌木叢中鑽,母猴兒飛快地竄上去,又一把拎住蛇尾,使勁往石頭上甩出,又是啪地一聲悶
朱文瑯看得目瞪口呆,仔細盯著那場大戰,不過很快這場蛇猴大戰便已決出分曉,母猴兒越甩越快,越甩越密,到後來已是甩完之後順手又抓住蛇尾再使勁甩出,那黑紋腹蛇奄奄一息地在地上扭動盤旋,已是毫無反抗之力,身上血肉模糊,鮮血淋灕,再被甩得幾次,扔在地上扭動幾下逐漸不
母猴兒仍不罷休,嘴中吱吱亂叫地又使勁甩了幾次,實在看著那蛇頭都已在石頭上嗑得稀爛,方才罷手,回到小猴兒身邊,抱起小猴兒,又淒慘地吱吱叫了幾聲,緊緊抱著不放,跳過幾叢灌木,消失在黑暗之
朱文瑯怔怔半晌,方才醒過神來,朝著方才那女子藏身之處一拱手道︰“多謝前輩指”
“呵呵,不必客氣,我也只是想看看那只猴子怎麼對付那條毒蛇罷”輕輕一笑,那女子已慢慢走了過
月色之下,只見那女子一身深綠,卻不是勁裝,倒像是尋常人家穿的衣裙,山風中衣袂飄飄,身形卓約,一塊面紗將臉嚴嚴實實蓋住,不露絲毫肌
朱文瑯從早從上官雷處听過江湖中的種種禁忌,似這等情形萬不可隨意發問,只當是並不在意罷了︰“在下朱文瑯,不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老身姓”那女子淡淡道,說話間已走近到跟
“原來是史前輩,如此深夜荒郊,未想到在此處遇上前輩,不知前輩欲往何處?”
朱文瑯絲毫不敢大意,主要是眼前之事實是有些詭異,深夜荒郊,踫上一個獨自出行的女子,居然還會傳音入密的武
“與公子一樣,也是趕路的,到這歇歇腳罷”那女子的聲音清
“哦,前輩既是同路之人,我那邊生了堆火,前輩要不過去坐坐?也可去去寒氣?”朱文瑯見問不出什麼,也懶得再去琢磨對方的來意身份,開口笑
“那就打擾朱公子”那女子竟是一點不客氣,淡淡道,聲音恬靜,語氣中听不出半點喜怒哀
“願為前輩效”朱文瑯笑道,轉身朝火堆處走去,道上順手又采了些枯
那女子不說話,只是無聲地跟在後邊,衣裙在山風中獵獵輕
“前輩”兩人走到火堆前,朱文瑯一攤手示意,笑
“多”說罷慢慢走過來,掏出一塊手絹往地上一鋪,坐了下
“前輩不必多”朱文瑯見那女子一個多字也不吐,自覺無趣,也是自顧自地在火堆之前坐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火堆在山風中跳
“朱公子方才看了蛇猴大戰,不知有何感悟?”半晌,那女子突地打破沉靜
“感悟?什麼?”朱文瑯一時接不上話
“老身曾听人說,世間萬物必有所源,任何門派的武功皆是從山水萬物中來,公子不覺得方才蛇猴之爭中也隱含了不少武功訣要嗎?”
朱文瑯本就聰明,又練了這麼些年的武功,听聞此言驀然一
回想那猴兒的躲避蛇頭進擊的身形實是極為靈動巧妙,後來更是從非常巧妙的角度極為迅捷地拍向蛇頭或是抓住蛇尾,那種速度角度處處出人意料,還有那蛇,蛇頭吐信進擊的速度也極是驚人,一擊不中立刻縮回,又保持著昂首之姿,緊盯著對手蓄勢準備著下一回的攻若是能將這種身法戰術融在武功之中,實是有出其不意之
細細咀嚼之下,愈琢磨愈覺得其間實是暗合著不少武功要
念及此處,心中實是不勝之喜,拱手道︰“多謝前輩指點,令在下茅塞頓”
“這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承你讓我烤火之情罷”那女子淡然
朱文瑯也顧不上多說,再細細回憶體會方才所見,心中暗暗琢磨,越想越覺頗有所得,幾乎有一種心癢癢的感
“看來公子頗有所得,不知公子是否有興趣過幾招?”那女子突
未等朱文瑯反應過來,揚手一掌便劈了過來,二人相隔一丈有余,但這一劈之下,朱文瑯只覺暗勁撲面,連身旁的火苗也被壓得矮了一
朱文瑯大驚,未料到這女子說打便打,更沒想到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竟有如此掌風勁力,居然完全是剛猛之
“好,請前輩指”朱文瑯笑道,腳下一點,原本蹲著的身子突地一長,後退數尺有余,劈過掌風,揚手還
二人頓時在火堆之旁你來我往地過起招
那女子不住地使出剛猛掌力劈過來,朱文瑯則回想那猴蛇動作,趨退閃避之時有意模仿其中精妙之處,一時以靜制動,如母猴般運掌力倏地從偏處側攻,一時又是出招飄忽不定,伺機猛撲,越打越覺回味無
可怪那女子的掌法雖然簡單古樸,掌力也以剛猛為主,但收發間力道回轉,剛中帶柔,柔內含剛,實是一門十分深奧精妙的掌法,與朱文瑯打了個旗鼓相顯見那女子的武功比之朱文瑯實是高了一
斗得幾有小半個時辰,那女子突地一退,輕喝︰“再來試試劍法!”說罷也不知如何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長簫,挺簫攻
朱文瑯長笑︰“好,試試就試試!”手往腰間一探,雷霆劍在手,也是揮劍接
這一比試又是一番景象,那女子以蕭當劍,劍法飄忽,身姿逸然,與方才剛猛的掌法竟是全然不同,進退之際身形靈動,有如輕歌曼舞,嬌柔恬美,一時又如仙子下凡,出塵飄逸,偏偏出劍角度刁鑽,招招直刺要害,實是厲害無
“這是什麼劍法?”朱文瑯雖在宮中和侍衛們習武,各門各派武功學了不下數千招,上官雷和張定邊也都教過他劍法,卻也從未見過這等劍法,大感新
“玉女劍”那女子輕道,手上一抖,又是三招刺
朱文瑯也不論究是何門何派的劍法招式,順手而來,但那玉女劍法實是太過飄忽不定,虛虛實實,角度方位出劍時機又是精妙之極,皆非常理,時而有如一飄塵仙女,時而又如面對一個頑皮少女,直弄得朱文瑯幾乎應對不暇,左支右擋方才勉強擋住,依舊弄了個手忙腳
那女子的劍招進退有度,風姿卓然,顯是大家風
交手百余招,那女子突地一收劍,靜立不動,身姿沉穩,山風掀起衣裙,更顯出塵脫
“怎麼?不打了?”朱文瑯也是劍一收,笑
激斗數百招,絲毫不聞氣喘之聲,兩人可謂都未盡全力,皆有一身不俗的內功
“”那女子淡淡道,回到火堆前坐了下也未見她如何動作,方才那支長蕭轉眼不見,竟不知她藏在何
“這位前輩掌法剛猛,劍法卻是走的陰柔路子,也不知是何來歷,剛柔兩路俱都深有造”朱文瑯心中暗道,人卻也回到火堆旁邊,笑道︰“多謝前輩指卻不知前輩方才所使的是什麼掌法?威力驚”
“降龍十八”那女子淡淡
“降龍十八掌?”朱文瑯心驚不已︰“降龍十八掌不是丐幫的獨門武功嗎?前輩是丐幫中人?”
前些日子朱文瑯與丐幫副幫主周源相遇,听他說起丐幫的淵源,便听說過這“降龍十八掌”,乃是丐幫中的鎮幫絕學,連周源自己也不會,本來便心生向往,卻不料今夜居然在一位女子手中見到了這門江湖絕
“嗯……算是”那女子略一遲疑便應
朱文瑯看出那女子並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多問,也只靜靜望著跳動的火
那女子竟是自始至終都未取下蒙面紗巾,火光映在面紗之上,閃出奇異之
“朱公子,不知可否請教一”沉默之中,女子突
“前輩請”朱文瑯拱拱
“朱公子是從京師來的吧?”
“正”
“‘雷霆劍’上官雷,是否教過朱公子的武功?”
雷伯?朱文瑯大感意外,那女子竟然突然問起這個,不知是何用意,略一遲疑,也不隱瞞,點頭道︰“嗯,上官雷曾教過在下幾年的武功,是我的長輩,我稱呼他一聲雷”
“听說他已經死了,骨灰就在你的包袱之中?”那女子又問
朱文瑯聞言大驚︰“前輩如何知曉?”轉念一想,恍然道︰“是周源前輩告訴你的?”
“嗯,確是從周副幫主處得”那女子點點
“哦,那?”雖然解了疑惑,但朱文瑯卻不知那女子為何突然提起這
“嗯,幾十年前,因家中淵源,上官雷曾與我有過婚姻之”略一遲疑,那女子終于
“啊……”朱文瑯大感意外,忙恭敬拱手︰“原來前輩是雷伯的舊……舊相識,請恕朱文瑯不知,冒犯前”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