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江湖行

第4章長在深宮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南宮雲海 本章︰第4章長在深宮

    第4章長在深宮

    “看這里,花花看這里……哈哈哈”大明皇宮內院的一個小院,小院的門楣上被陳守釘了塊木牌,寫著“茗香院”三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手拿一根絲線,絲線上吊著一只鮮艷的布老虎,正在逗弄小搖籃中的小嬰孩,那嬰孩眉清目秀,兩只白嫩的小手努力向上伸著,臉上笑開了

    惹得小男孩也是哈哈大

    旁邊,正坐著兩位貴婦人閑聊,一位身著嬪妃服飾,乃是郭寧妃,大明開國元勛鞏昌侯郭興和武定侯郭英的妹妹,另一位更是衣著華貴,乃是明黃色的皇後衣著,只不過因不是正堂大典,只是日常的常服,頗有些慈愛的臉上略微有些皺紋,正是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原配妻子馬氏,原滁陽王郭子興的養女,至正十二年嫁與時為紅巾軍將領的朱元璋為妻,朱元璋落魄之時有過“懷餅探夫”之舉,二人感情甚[史實,見章後注釋]

    馬皇後一直都是勤儉持家、以身作則的習慣,且性情慈和,而朱元璋則性格剛毅脾氣急躁,往往因為下屬辦事不力而大發雷霆,多少次都被馬皇後勸止,減免下屬刑滿朝文武和身邊之人中,也唯有馬皇後一人能夠在朱元璋暴怒之時進言勸阻,朱元璋非但沒有因此嫌棄馬皇後,兩人感情更是一直和諧,對于朱元璋的後宮,也管理得井井有條,鮮少爭寵宮斗之

    此時,正是郭寧妃帶著剛剛出生幾個月的女兒朱福貞到茗香院中玩耍,馬皇後也是閑來無事過來坐坐與人聊天,較遠處則有好幾個宮女太監遠遠伺候,不敢打

    陳守和吳瑯住在宮內御用監旁邊的茗香院中已有好幾個月,期間朱元璋過來探望過兩

    朱元璋向陳守詢問過吳家滅門的細節,感嘆惋惜之余,又看吳瑯活潑靈動,甚是喜愛,干脆認吳瑯作了個遠房佷兒,令吳瑯改吳姓為朱,又加了個“文”字,故而以後便叫做朱文瑯

    朱元璋本就有一個親佷,乃是其長兄朱興隆之子,名喚朱文朱文瑯這名字改出來,便很有這麼一個“佷兒“的味道

    這朱文瑯小孩兒心性,避難之時在鄉村中跑慣了,到了宮中也是管不住地四處亂跑亂竄,宮中人都知道聖上對他另眼相看,也無人去管

    偏偏有一次遇到了帶著女兒在外散步的郭寧妃,也不知是何緣分,剛剛出生幾個月的朱元璋第三女,三公主朱福貞一見朱文瑯便笑得格外開心,臉上如同開了朵花,喜得郭寧妃後來便好幾次專門帶著朱福貞到朱文瑯所居小院中來,讓小名花花的寶貝女兒和“小哥哥”朱文瑯好好開心玩耍,自己則坐在一旁慈愛地看[史實,見章後注釋]

    郭寧妃和馬皇後關系甚好,後來皇後听說此事,也來湊熱鬧,閑時聊天,再看兩個娃娃互笑,倒也輕松愜

    至于陳守,一來本就是個教書的書生,有一把年紀了,二來與朱文瑯相依為命幾年,自然不好將他趕出宮去令兩人分離,便也一並住在宮中

    偏偏陳守畫得一手好工筆,尤其是有一次見到郭寧妃在院中逗弄小公主,興之所致畫上一幅細致的工筆畫,令郭寧妃喜出望外,喜愛不

    這一事自然在宮中的嬪妃中傳開,連馬皇後都听說了陳守的丹青妙筆,弄得陳守已然接了好幾位嬪妃要求畫像的“勞務”,奈何這工筆畫實在是個細活兒,恐怕幾個月也畫不出來一幅工筆畫精品,目下只能先為馬皇後作畫,此時便坐在屋內,坐在椅上細細地觀察院中正曬著太陽與郭寧妃聊天的馬皇

    只是雖然如此,對于已近五歲的朱文瑯的功課,卻仍是陳守陳退之非常在意之事,早早替朱文瑯開了蒙,已學完三字經和百家姓,開始學千字文

    “小瑯子小瑯子,過來陪我玩蹴鞠!”院外又沖進來一位八九歲的男孩,卻是朱元璋的第四子朱

    宮中本就小孩少,八歲的朱棣難得有年紀相近的玩伴,因此也常過來玩,叫著朱文瑯陪他踢球,不過小小的朱文瑯根本跑不過朱棣,自然大部分情況下還是替朱棣檢

    “不去,我要陪花花”朱文瑯一個小孩子,雖在宮中,卻並不太懂得什麼上下尊卑禮數,只是將朱棣也看作一個一起玩的“小哥哥”而而宮中服侍之人知道朱文瑯身份特殊,倒也無人去和他強調這個,陳守是個性情灑脫的夫子,連私自給嬪妃畫像的事都干得出來,更想不到去教朱文瑯這

    “棣哥兒,你瑯弟弟要陪你花花妹妹玩呢,你自個兒別處玩去,別又惹哭妹妹”旁邊的馬皇後見狀發了一

    朱棣正是馬皇後所出,听母親這麼說,哪敢再吭聲,便沖著朱文瑯一叉腰︰“你不遵本帥號令,小心本帥軍法伺”神氣活現地撂下一句立馬轉身,溜出院子到外頭找侍衛陪他玩蹴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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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不遠處的御用監的管事太監陳漢仁,見此一幕也是不禁會心一

    陳漢仁是個四十來歲的太監,據說是洪武初年之前便入宮當了太監,歸屬御用監,因年歲較大,加上身子骨一般,被指當了個小管事,管著七八個小太監,也算個中等職分,兼負責茗香院這邊事務,宮中之人憐他年紀大資格老,都稱他一聲仁公

    陳漢仁忽地眼角余光只見院外一道人影閃過,微微偏頭瞅見郭寧妃和馬皇後閑聊正歡,無暇他顧,朱文瑯陳守兩人也是各忙各的事,便一聲中吭地悄悄退出了茗香院,來到院外,沿著一條小路不緊不慢地轉過一座小假山,四下望望只覺悄無人影,頓時緊趕幾步,轉到一處更為偏僻的屋後角落,見一位普通侍衛模樣的人正等在那

    “有什麼消息?”陳漢仁剛一站定便急急問

    “稟大長老,二長老傳來消息,陶安的事已經辦”

    “好,告訴二長老,小心謹慎,切莫露了行跡被人察咱們的仇,得慢慢報……”陳漢仁言辭間十分鄭重,方才在茗香院中的諂媚笑容已是絲毫不

    “大長老,二長老說此次乃是請的高人用的天下一等一的奇毒,任是天下名醫,也只會判診陶安乃是病亡,絕不會泄露絲毫痕”侍衛低聲應

    “嗯,侍衛這邊情況如何?”陳漢仁突又問

    “稟大長老,目前進展順上官雷對我日益信任,二長老送進來的幾個小輩,我也會慢慢安插到合適的位置上”

    “馮奎,你曾是恨元的屬下,雖說離軍多年,但也算是曾經的老兄咱們多年布局,好不容易慢慢將咱們的人安插到朱明朝廷的各個地方,一切小心從事,切莫輕舉妄動,以免泄露消息,非絕對信得過的自己人,能不說的消息都不要”陳漢仁點點

    “是,大長”

    “上官雷那邊,你先盡量取得其信任,需要有所動作時我會告訴”

    “是,大長”侍衛恭敬

    “嗯,總之,你這邊也是,二長老那邊也是,等我消息,一切謀定再”陳漢仁方才略微放心,沉吟片刻

    “”侍衛拱拱手,轉身匆匆離

    陳漢仁也連忙轉身,剛剛轉出僻靜之處,臉上重又蕩起了和善諂媚的一絲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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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卻是地坐在御書房中,手里正拿著一片奏章折子靜靜觀看,桌子對面則坐著幾位大臣,分別是韓國公李善長,翰林學士宋濂和御史中丞兼太史令劉基,另有太子朱標也侍立一

    “陶安這本草本時務十二事,實是見解深刻,真是為我大明嘔心瀝血,可惜天不假年,可惜了……”朱元璋嘆[史實,見章後注釋]

    劉基拱拱手︰“陛下,江西省參知政事陶安,博聞強記,學識淵博,與臣和韓國公一起等冊定律令,議定禮制之時更是有大功于我大明,不愧陛下曾賜有‘國朝謀略無雙士,翰苑文章第一家’之語,只是畢竟文人身體不健,隱有頑疾實非罕見,據說也有名醫救治,實是無力回天,陶公年紀已近甲子,並非早夭,還望陛下節哀,莫以此動情傷身,也免陶公泉下不”

    “唉,擬旨,陶安之死,實乃我大明痛失肱骨良臣,朕當親致祭文,遣使吊唁,謚封陶安為姑孰郡公,對其子加以封賞,好生撫”朱元璋往龍椅上一靠,嘆然撫須

    “臣等遵”李善長等三人齊齊站起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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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牆深幾許,春秋不知年,歲月如梭,轉眼之間已到了洪武四年,三歲入宮的朱文瑯也已年至七

    長朱文瑯五歲的朱棣嫌朱文瑯年紀太小,早已提不起閑玩的興趣,卻對武功軍陣之事十分熱切,大多時候喜歡和宮中侍衛們磨學武技,又纏著一些經常入宮奏事,曾經戰功累累的大明名將討教兵法,尤其是與洪武二年不幸早逝的鄂國公常遇春並稱大明軍中兩大“軍神”的魏國公徐達,經常在御書房奏事之後,便被這小子纏上小半個時辰問東問西,便已很少來朱文瑯的茗香院玩

    而徐達看到這皇四子朱棣如此聰明上進,鑽研陣法兵事,也是備感欣慰,無論朱棣問到什麼,皆是傾囊相只是此事自然是早就向皇帝朱元璋匯報過,得到了聖上準許的旨

    至于小公主朱福貞也已四歲了,因在襁褓中便與朱文瑯相得,此時哪怕是穿得如何富貴嬌嫩,也總是拖著鼻涕當了個拖油瓶,隨時隨刻地跟在朱文瑯的屁股後邊,若是哪一天被孫寧妃留在宮中不見朱文瑯便要哭鬧不已,弄得孫寧妃總是帶著小公主過來茗香院玩,馬皇後與孫寧妃性情相近,也是來得比較勤,至于其他嬪妃,私下里總說朱文瑯非皇家血脈,完全就是山野中撿來的野孩子,嫌其出身低賤,基本不會來此逗

    “瑯哥哥,我要,我要,瑯哥哥,瑯哥哥~~”小公主朱福貞跟在朱文瑯屁股後邊一邊跑一邊大叫,追著要朱文瑯手里的小風

    “來來來,咱們漂亮的公主妹妹,瑯哥哥給你變個戲法好不好?”朱文瑯停下來,轉珠子一轉,逗著小公主朱福貞

    “好好好,我要看戲法,我要看瑯哥哥變戲”朱福貞拍手叫

    “來,看好了,瑯哥哥能把這風車變到天上去,信不信?”朱文瑯揚了揚手中的小風

    “好呀好呀,讓風車飛上天……”朱福貞滿眼希冀地看

    “來,看好了”朱文瑯舉著風車,手往腦袋後面一伸,順手將風車插到腦袋後邊的脖領子內,不讓朱福貞看見,作勢將手向天上一

    朱福貞見朱文瑯手中的風車果然不見了,好奇心大盛,急忙抬著頭努力地在天空中尋找,卻見藍天白雲,哪有風車的影子?

    “風車去哪了?”朱福貞有些好奇又有些害

    “飛到天上去了啊,飛遠了,不見”朱文瑯一本正經

    “那快讓風車飛回”眼見著自己還沒玩的風車不見了,朱福貞趕緊拉著朱文瑯的衣角求

    “飛遠了,飛到天上去了,回不來”朱文瑯還在逗

    “我要風車,我要風車回來,瑯哥哥快讓風車回”朱福貞略憋了憋,終于忍不住大

    “好好好,公主妹妹,那你去找你母妃娘娘,還有皇後娘娘,向她們好好磕個頭,恭恭敬敬問她們好,跟她們請安,風車就回來不許哭,再哭就成鼻涕蟲了,就不好看了,不是漂亮的小公主了”

    “真的嗎?”朱福貞一邊哭一邊

    “當然了,瑯哥哥還能騙你嗎?快去快”朱文瑯催促

    旁邊看熱鬧的郭寧妃和馬皇後笑得前俯後

    卻見朱福貞哭滴滴地跑到郭寧妃和馬皇後面前,便真的要跪下磕

    “好了好了,咱們的花花磕完了,快去,找你瑯哥哥要風車”馬皇後一把摟住朱福貞,掏出手絹替她擦了擦滿臉的眼淚鼻涕,哄

    朱福貞果然又哭滴滴地跑到朱文瑯面前︰“瑯哥哥,你快讓風車飛回”

    “好,妹妹你閉上眼楮,數個一二三,風車就飛回來”

    朱福貞果然抹著鼻涕閉上了眼楮,舉著白白嫩嫩的小手指,認認真真地數了三個數,睜眼一看,果見面前朱文瑯的手中拿著漂亮的風

    “看,瑯哥哥沒騙你吧?”朱文瑯一本正經

    “嗯,謝謝瑯哥”朱福貞的眼淚還沒擦干,卻已破涕為笑,接過風車,臉上綻開了

    “哈哈,真是只小猴”馬皇後看著這情形直

    在宮中,在其他服侍的宮女太監眼里,朱福貞便是一位血脈高貴的皇家公主,服侍起來戰戰兢兢,唯恐不周,不讓做這不讓做那,生怕磕著踫

    也就是朱文瑯,將朱福貞當作自家小妹妹逗著玩,常與其玩耍得不易樂乎,所以朱福貞每日都要來到朱文瑯的茗香院,樂此不

    “花花小心,小心摔”孫寧妃眼見正在院中亂跑讓風吹動風車葉子轉著的朱福貞,在一旁輕喊,卻只是站著不動,滿面笑容地望著女

    旁邊的陳漢仁依舊如幾年前一般微笑侍立,只是這幾年他辦事得力,也升職了,從管事升為御用監的副領

    “文瑯,文”茗香院的屋內傳來陳守的聲

    “哎,來”院中的听到聲音,扔下仍在喜滋滋玩著風車的朱福貞,轉身進屋︰“怎麼了?老陳頭?”

    “臭小子,沒大沒”陳守照舊含笑輕斥一句︰“你過來,替我將這幅廬山圖補”說罷指了指桌上的

    這兩年,陳守有意識地教朱文瑯丹青,年紀小小的朱文瑯倒是覺得很快,一兩年下來已是有些功底,這幅畫並非宮中的妃子要,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想拿去作為壽禮孝敬父親,並不當緊,陳守這才有意讓朱文瑯來將剩下的畫補完,以便技藝有所增進,哪怕是實在給畫壞了,大不了再花上大半天重畫一幅便是,並不打

    “行行行,您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小子我來孝”朱文瑯嘴中口花花,卻是撿起畫筆,不過一會便將這幅廬山觀瀑的水墨圖補

    “臭小子別給我搗亂哈,別又把你小時候的那個‘朝辭白帝彩雲間,日照香爐生紫但使龍城飛將在,一行白鷺上西天’寫上去了,這畫我得送人”老夫子生怕朱文瑯調皮搗蛋,不放心地叮囑

    “知道啦知道啦,小時候亂說的,你都掛在嘴邊八百年,我听著耳朵都生繭子”朱文瑯嘻笑

    “瑯哥哥,瑯哥”院中的朱福貞又在大叫

    “來啦來”朱文瑯看一眼,扔下筆,便又一溜煙跑了出

    陳守看著桌上補完的壽松圖,拈須微笑,默道︰“還行,這小子,這丹青倒有些天”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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