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末神主看著方寒,兩大強者對視了許久。
“前路凶險,一不小心便可能永墮輪回!”
良久之後,終末神主才開口勸誡。
“終末道友,是不打算繼續往前走?”方寒的回應,更加的直接。
終末神主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此行太過凶險,老夫覺得,還是應該得先從長計議,再做決定也不遲。”終末神主也沒敢把話說得太滿。
“梵天仙王他們呢?”方寒突然開口發問。
“除了這位仙王,其他人都死了。”終末神主說著而後又搖了搖頭,“不過他日若是能再見,人王或許得改一下稱呼,需得喚這位為梵天仙帝了。”
所以他們最開始感應到的那個渡劫之人,果然便是梵天仙王。
梵天仙王從前還跟天狐王、玄天聖母乃至月王,爭奪諸天第一強者的名號。
誰也沒想到,第一個渡過至強雷劫的人,竟然是這位仙族的帝女。
世人皆知,父輩跟子輩很難同世證道至強。
所以這位仙族帝女,也是早早地被她的仙帝父親封印,一直等到這一世才破開封印而出。
其目的,一來可以避開父輩在天地間留下的印記影響。
二來也是為了助仙族在這黃金大世,謀得一個更好的地位。
難怪那葛修鳴,盯著天蕩魔尊渡劫時的狀態,目光是那般的熾熱。
原來是已經目睹同輩同族,跨過了這個萬古天塹。
“天梯之後乃是斷路,但是我等已經可以肯定,三間七界的至強者們,已經踏過這斷路而去。”終末神主搖搖頭,“老夫所言,不過是勸誡人王莫要沖動行事。”
終末神主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人王身後的那兩道氣息驚退。
現如今在這不滅台上,人界一方雖然只有三人,但絕對是最強的一方。
勸退終末神主之後,木婉晴將注意力放在了老人皇留下的石碑上。
這里的石碑,他們瀏覽過的那些,無人記錄下他們離去的原因,只知道前路定然凶險無比。
要知道他們可是數十尊至強者,連都不能違抗這股神秘力量的驅使。
後來者們就算加入其中,又能翻起多少風浪?
方寒行走在石碑林間,竟瞧見了梵天仙王留下的石碑。
在這個黃金大世之中,諸天百界第一位踏過至強雷劫的梵天仙王,本身便是一位奇女子。
她除了留下自己的名號,其他皆不可見。
當方寒繞了一圈,回到老人皇留下的石碑前。
卻發現此刻的木婉晴好似陷入了一種特殊狀態。
“木姐姐應該是得到了人皇前輩的傳承。”胡妙妙一直守在木婉晴的附近,自然對她剛剛發生的事情,有著最直觀的了解。
“老人皇留下警言,又留下傳承。”
“應該是想讓後來者,知難而退。”
至強傳承到手,再加上他老人家類似命令一般的驚醒之語。
料想人族這位至強者,是希望後世人保存所有有生力量。
“他老人家估計也想不到,來到這里的會是我們這一代人吧?”胡妙妙低嘆一聲。
如果真的是十萬八萬年的後來者,在見到老人皇的警言之後,多半會拿了傳承直接退走。
畢竟這是一處連一群至強者到了,都要留下類似遺言的恐怖之地。
天蕩魔尊渡劫失敗之後,不滅台上又逐漸變得沉默下來。
梵天仙王先所有人一步離去,確實激起了所有人的斗志。
天蕩魔尊的死,卻剿滅了大家身上那個名為“沖動”的情緒。
至強大劫,可不是那麼好渡的。
按理說梵天仙王能渡過至強大劫,踏上斷路離去。
渡劫成功率最高的天極魔尊,不該繼續滯留下去才對。
偏偏這個當世第一魔尊,卻安靜如雞。
“雖然至強大劫不可兒戲,但這天極魔尊也太慫了。”胡妙妙這些天,一直在方寒的指引下疏通她所修行的神通。
閑下來的時候,她會觀察一下那群人的狀態。
自打天蕩魔尊渡劫失敗以後,天極魔尊獨佔一隅。
終末神主、葛修鳴三人雖然也各自分開,但是隔的並不遠,所有人都在默默苦修。
“審判之矛的來歷,你可知曉?”方寒提起了曾被天極魔尊忌憚無比的那雷電戰矛。
“此物來歷,倒是不得而知。”胡妙妙其實早在天極魔尊不自覺低喝時,已經在自己的傳承記憶中搜尋過。
她感覺有些奇怪,方寒好像對這件未知之物非常感興趣。
審判之矛這件武器,並沒有在諸天歷史出現過。
近代不會有,在九尾天狐一族的傳承記憶里也沒有過。
說不定它是只有魔族才知道的某件至強神器。
“夫君,你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或者听說過它?”胡妙妙突然發問。
“你們九尾天狐一族的七竅玲瓏心,都被你用來揣摩為夫的心思了?”方寒都是不得不感嘆,這妞當真是心細如發。
胡妙妙對他的調侃,自是不依。
“夫君的心思,向來都是妙妙最能懂得,這跟我們這一族的天賦,可沒什麼關系。”
方寒笑了笑,而後目光瞬間凝重下來。
“為夫當年為了提升實力,行走在宇宙星空......”
他將自己偶然見見到的場景,說給胡妙妙听。
這些話,他一直都壓抑在心底,根本就沒法跟任何人提起。
那一矛槍)一劍,存在的太過詭異。
在見到天蕩魔尊渡劫之前,方寒一直都以為懸在人界上方的,是一槍一劍。
直到見到那一桿將天蕩魔尊滅殺的雷電戰矛,他才終于明白它並非自己預想中的長槍,而是一桿戰矛——審判之矛!
“既然它對神族有這麼強悍的克制之力,難不成真的是守護人界的?”胡妙妙听了方寒的解釋,也是生出這般猜測。
“也許吧。”方寒不置可否地回道。
審判之矛,光听這個名字便知道它的來頭定然極為不俗。
它名為審判,但是能審判的卻不一定只有魔族。
這樣兩件懸掛在人界上空的恐怖之物,他們不知其來歷,不知其作用。
萬一它們會對人界不利,一旦它們落下,怕是整個人界都得被它們打成劫灰。
這可不是方寒在杞人憂天,而是在見識到它斬滅天蕩魔尊時的威能以後。
他才明白這審判之矛究竟有多麼恐怖。
“其實想要了解這東西,最好的辦法是去找那位。”胡妙妙看了一眼天極魔尊所在的方向。
天極魔尊能叫出它的名字,而且還一副見了鬼似的驚恐模樣。
那便可以肯定,此物來頭必然極其恐怖。
可是他們既然猜到此物對天極魔尊,或者是對魔族有著極強的克制效果。
直接去問,對方肯定不會告知。
誰會將自己的弱點,告訴自己競爭對手的?
胡妙妙二人也只是想想,並沒有付諸行動。
接下來的日子,各方都在苦修。
木婉晴盤坐在老人皇留下的石碑前,身上的氣息也在隨著時間的推進,越發玄妙起來。
老人皇的弟子,當世便還有二人活著。
他的功法武技,按理說應該不會對兩位弟子藏私。
但是此刻木婉晴的氣息,提升速度確實有些快得出人意料。
走到她這個境界,修為每提升一點點都極為不易。
更別說這樣迅速的提升,更是可以用狂猛來形容!
“木姐姐她,不會快要引來雷劫了吧?”胡妙妙也不敢再嬉鬧。
她們都身在鎮世級,自然知曉這樣的提升有多難得。
老人皇去到了不滅台之後的神秘所在,木婉晴肯定是坐不住的。
她這個人看似冷漠,不愛說話。
實則是這世間少有的,重情重義之人!
當年她那位四師兄之死,都幾乎將她刺激到癲狂。
方寒被虛空風暴卷走,她更是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悲痛之中。
宇宙星空那麼大,她尋了不知道多少地方,也從未想過放棄。
雖然她們都從心底里,不認同方寒已經隕落的事實。
但是要論堅定與瘋狂的程度,她胡妙妙都自愧不如。
“退開些吧。”方寒將胡妙妙從石碑前拉走。
隨著二人的離開,木婉晴身上的氣息變得越發的深邃悠遠。
這種氣息,跟從前的她有著很大的不同。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如此約莫三個月之後。
不滅台上空,時隔數年又一次有雷雲凝聚。
人王三人最後登上不滅台,在看到天蕩魔尊死在雷劫下的場景後。
人界的這幾人,竟然還敢這麼快引來雷劫。
其他先不說,光是這份勇氣。
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
終末神主等人的目光剎那間掃來,他們卻驚奇地發現,引來雷劫之人,竟不是三人中最強的人王。
“劍王?”終末神主等人,個個面露驚詫。
難道強勢如人王,也跟那天極魔尊一般,需要找個人替自己探路?
劍王盤坐在石碑前紋絲不動,一點兒都沒有因為雷雲的不斷凝聚而行動。
她好似陷入了某種奇異狀態,雷雲是她在無意識中引來的!
不是人王找了個探路的炮灰,而是此女不自覺間引來了雷劫!
對于人族劍王,實話說她身為當世人皇的關門弟子。
一路走來雖然踏入了鎮世級,但是在整個諸天百界的天驕爭霸之中。
戰績卻並不亮眼!
出道之初,她不如人王,不如玄天聖母。
後來又被天狐王、塵王乃至梵天仙王等人蓋住了光輝。
更別提神族、魔族,各種超級強者層出不窮。
要說人界一方,有誰能快速踏入至強之境,世人想過月王、人王,想過天狐王甚至玄天聖母。
誰也不曾想過,第一個引來至強大劫的人界天驕,竟然是老人皇的關門弟子。
“怎麼會這樣?”終末神主的那雙眸子,有著神芒急速閃爍著。
按照他的推演,率先渡劫的人界修士,不應該是人族劍王。
不可能啊!
怎麼會?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進,人族劍王頭頂的雷雲不斷凝聚。
它凝聚的速度不快,足足半個月才總算是徹底凝煉成型。
而直到此刻,木婉晴才從入定中醒來。
她起身之後,只看了頭頂上方的雷雲一眼,而後便將目光落在了一人身上。
“夫君,你的恩義我眼下無以為報。”木婉晴低語,“但是師尊身處險境,晚晴卻也不能袖手旁觀。”
她這些年,一直都算不上一個稱職的紅顏知己。
她除了惹麻煩,幾乎沒給他幫上過什麼忙。
“你的心意,為夫又豈能不懂。”方寒笑了,這一笑陽光明媚,溫暖人心。
“你先去替為夫探探路,為夫稍後便到。”
看著方寒的笑臉,木婉晴的雙眸開始濕潤。
但是此刻,她卻不能分神。
她得到了師尊留下的他這一脈的專屬傳承,今日渡劫,她至少有七成把握。
自己對他的虧欠,便等到他也渡劫成功之後,再行補償。
若是他跟自己都能踏入至強之境,到時候再續前緣!
木婉晴一步踏出,整個人卻在剎那間騰空而起。
通天塔的禁空限制,在這不滅台上依舊有效。
但是至強大劫籠罩之下,禁空限制卻也出了漏洞。
她緩緩走上高天,直沖那雷光閃爍的雲海走去!
人族劍王的這等高傲行徑,好似激怒了頭頂的雷雲。
還不等她走得太高,雷雲便開始了劇烈翻滾。
只一剎那,狂暴的雷瀑傾瀉而下。
雷瀑籠罩了方圓十萬丈之地,好似要毀滅萬物。
“怎麼又不一樣?”天極魔尊低吼一聲。
三場雷劫,梵天仙王跟人族劍王所引下的雷劫,威力雖然同樣強大無比。
但是它們都跟天蕩所經歷的雷劫不一樣。
難道就因為,這里是諸天百界,所以這方世界的天地意志,就特別針對我聖族?
天極魔尊雙目赤紅,心中的怒火已經難以自抑。
雷瀑足足持續了半炷香時間,才總算是散去。
“木姐姐還站著!”胡妙妙低呼一聲。
一道紅裙身影,依舊佇立在高天之上。
她手中的戰劍,釋放著最純粹的殺戮之力。
雷瀑之中發生了什麼,無人可知。
只看她眼下的情況,應該是跟什麼東西有過激烈搏殺。
“就這麼結束了?”黑袍人發出一聲驚疑。
好似為了回應他的質疑,高天上的雷雲再次翻滾。
以雷雲翻滾的姿態來看,這場雷劫遠遠未曾結束!
前後三人,引來的雷劫形態、雷罰次數,皆不相同。
天極魔尊也好,終末神主幾人也罷,全都死死盯著雷雲,不敢有絲毫走神。
若是此女能渡過天劫,其他人估摸著也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