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鎮東感應到的污染源頭,位于一個名為“青嵐界”的下等修真界。此界靈氣稀薄,修士最高不過金丹期,本應寂寂無名,此刻卻成為寂滅污染的第一個溫床。
四人撕裂虛空,降臨青嵐界。剛踏入此界,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氣息便撲面而來。山川草木並未枯萎,卻失去了所有色彩,變得灰敗無聲。生靈雖存,眼中卻無光,如同提線木偶,機械地重復著日常舉動,整個界域仿佛一幅褪色的、正在逐漸凝固的畫卷。
“是‘寂滅惰性’污染!”林雪俏臉煞白,夢魘核心劇烈預警,“此力不毀生機,卻抽離萬物‘活性’,使一切趨于靜止,最終化為絕對寂滅的一部分!”
雲宸嘗試以涅盤聖火淨化一片區域,聖火過處,灰色短暫褪去,草木重煥生機,生靈眼中恢復神采。但聖火一熄,灰敗便如潮水般再次涌來,更快更猛!
“不行!”雲宸喘息道,“污染已深入此界本源,除非徹底重塑界核,否則無法根除!但此界生靈太弱,根本承受不住界核動蕩!”
劉鎮東神識掃過整個青嵐界,面色愈發凝重︰“污染核心在東部‘墜星海’!但…那里有大量生靈聚集,正在…崇拜污染源?”
四人隱匿身形,瞬移至墜星海上空。只見海面已成灰漿,粘稠死寂。海底深處,一枚來自天外的寂滅結晶正散發著灰敗波紋,扭曲著周邊法則。而令人心驚的是,海岸邊竟有數以萬計的修士與凡人正在頂禮膜拜,將各種生靈甚至自身法力獻祭給那結晶!
結晶每吸收一份祭品,便壯大一分,污染擴散更快!
“他們瘋了不成?”韓厲難以置信。
“是蠱惑。”劉鎮東眼神冰冷,“結晶散發出的寂滅波紋,能扭曲心智,讓生靈將‘歸于靜止’視為終極幸福,主動獻祭自身。” 他看到一些修士在獻祭後,身體逐漸石化,臉上卻帶著詭異的滿足笑容,不由心頭發寒。
“必須摧毀那結晶!”雲宸怒道。
“不可妄動!”林雪急忙阻止,“結晶已與此界本源短暫融合,強行摧毀,此界立刻崩滅!”
正當四人一籌莫展時,異變突生!
那寂滅結晶似乎感知到了劉鎮東道心中那枚同源符文,突然劇烈震動,一道凝練的灰光無視空間,直接照向劉鎮東!
劉鎮東猝不及防,道心深處的寂滅符文竟被引動,自行運轉,開始吸收那灰光!
“夫君!”
“師兄!”
林雪、雲宸大驚失色,以為劉鎮東要被污染。韓厲更是嚇得連連後退。
然而,劉鎮東在短暫不適後,卻露出詫異神色——那灰光並未侵蝕他,反而如同補品,被他道心內的平衡符文緩緩吸收煉化,使得他對寂滅之力的感悟更深了一層,修為竟有精進!
“原來如此…”劉鎮東恍然大悟,“我這平衡道基,竟能反煉寂滅之力化為己用!”
但下一刻,他臉色驟變︰“不好!結晶把我當成了更優質的‘宿主’和‘傳播源’!它在將污染法則灌輸給我,想把我變成新的污染核心!”
果然,那結晶瘋狂震動,更多更精純的寂滅灰光洶涌而來,強行灌入劉鎮東體內!道心符文來者不拒,瘋狂吸收,但速度漸漸跟不上灌輸的速度,多余的寂滅之力開始在他周身蔓延,將他緩緩染上一層灰色!
“快阻止它!”林雪夢魘之力化作屏障,試圖切斷灰光,卻被輕易洞穿。
雲宸涅盤聖火灼燒灰光,收效甚微。
韓厲一咬牙,竟沖上前,試圖以身體阻擋,卻被灰光輕易彈飛,重傷嘔血。
劉鎮東周身灰色越來越深,動作逐漸僵硬,眼神也開始浮現迷茫。就在意識即將被惰性吞噬的剎那,他猛地一咬舌尖,厲喝一聲︰“你想灌?那我就吞給你看!混沌為爐,萬法為柴,煉!”
他徹底放開道基限制,不僅不阻擋,反而主動鯨吞海吸般將那寂滅灰光納入道心,以混沌創世之力強行煉化!他的身體成為戰場,肌膚下光華流轉,時而灰敗死寂,時而混沌翻涌,時而創世光輝,氣息劇烈波動,險象環生!
這個過程痛苦無比,卻也是莫大機緣。他對寂滅之力的理解飛速提升,道基中的平衡愈發穩固。
終于,在達到某個臨界點後,那寂滅結晶仿佛被抽干了本源, 嚓一聲,碎裂開來,化為齏粉。
青嵐界的污染失去源頭,開始緩緩消退。
劉鎮東長舒一口氣,周身光華內斂,氣息更上一層樓,對寂滅的掌控力大大增強。
然而,他還來不及高興,臉色猛地一變,駭然看向虛空——就在結晶破碎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虛空中有無數個類似的“基點”被同時激活了!仿佛一張巨大的網絡,瞬間亮起!
那裂隙存在,竟在不知不覺間,于萬界中布下了無數寂滅結晶作為污染源和坐標!此刻,它們正被遠程激活,開始同步散發污染!
更可怕的是,劉鎮東因煉化了那枚核心符文,其道心仿佛成為了這張“寂滅網絡”的“中心節點”之一,能模糊地感知到所有節點的位置,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影響它們的活動!
但同時,那裂隙存在的冰冷意志,也透過這網絡,更加清晰地鎖定了他!
“它…它是要用這網絡,吞噬萬界,並將我…變成它在生界的代言人?!”劉鎮東心中升起明悟,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