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內混沌宇宙的億萬鏡像同時睜眼時,劉鎮東腳下星骸突然化作血色祭壇。三百六十具初代碑主尸體從血肉沼澤中升起,腐爛的手指結成相同的太初禁印,指尖牽引的因果線竟穿透時空纏住他新生左臂的青銅紋路。
"道主小心!"紫淵聖女的驚呼聲隔著青銅門傳來,卻已扭曲成混沌魔音。劉鎮東驚覺背後青蓮法相不知何時綻放三千花瓣,每片花瓣都映照著不同時空的自己——有稚童跪在尸山血海中挖取道種,有老朽在星墓深處雕刻青銅門,甚至有個渾身纏繞劫氣的自己正在揮劍斬向紫淵聖女!
混沌碑碎片在左臂紋路中尖嘯,碑文突然逆流成漆黑血液滲入經脈。劉鎮東眼前炸開十二萬重幻象,每重幻象都是初代碑主經歷過的道劫。當第三千六百道幻象掠過時,他猛然發現所有劫難中出現的敵人,竟都是不同時期的初代自己。
"原來如此..."劉鎮東突然揮掌斬斷背後青蓮法相,破碎的花瓣在虛空凝結成九面青銅鏡。鏡中倒影突然伸手按住鏡面,掌心浮現的星紋與獵星殿主如出一轍。最中央的鏡面映出的卻不是他此刻容貌,而是青銅門後魔影正在微笑的臉!
三百六十具初代尸體突然同步開口,腐爛的聲帶震動出初代碑主的聲音︰"劫是銅鏡,照見真我。"血肉沼澤沸騰翻滾,鑽出九條纏繞著葬天劍碎片的青銅虯龍。這些虯龍額間的豎瞳中,各自封印著一枚跳動的混沌道種。
劉鎮東左臂青銅紋路突然灼燒起來,他清晰感受到丹田微縮門扉後那個生命體的脈動。當第一枚混沌道種被虯龍吐出時,整片混沌宇宙的鏡像同時舉起右手——億萬道青銅門虛影在虛空疊加,門縫中溢出的劫氣竟在演化太初道章第三萬七千周天!
"破妄!"劉鎮東咬破舌尖噴出混沌精血,血珠在空中凝成初代碑主臨終前刻畫的某個禁符。符紋炸開的瞬間,九面青銅鏡同時照向他眉心,鏡中伸出的蒼白手臂卻抓了個空——他的真身早已融入某具初代尸體當中,腐爛手掌正按在血色祭壇的核心陣眼。
混沌宇宙突然寂靜無聲。億萬鏡像的動作集體停滯,三百六十具初代尸體空洞的眼眶里亮起幽藍鬼火。劉鎮東在腐爛軀殼內看見驚人真相︰每具尸體胸腔都囚禁著某個紀元的自己,那些被青銅門吞噬的"劉鎮東"們,此刻正在尸骸深處用道火煆燒劫種!
"好狠的萬古局..."他操縱初代尸骸撕開自己胸膛,腐爛的肋骨間赫然嵌著半塊混沌碑。當碑文與左臂紋路共鳴時,整片血肉沼澤突然收縮成血色胎盤,青銅虯龍哀嚎著化作臍帶纏繞其上。胎盤深處傳來的心跳聲,竟與丹田門扉後的生命體完美契合。
九面青銅鏡突然融合成稜柱,鏡中走出十二萬九千六百個黑衣劉鎮東。這些身影同時結印,打出的道法洪流在虛空凝成青銅巨棺︰"請道友赴劫!"巨棺開啟的剎那,劉鎮東寄生那具初代尸體突然誕生靈智,腐爛手掌猛地插入自己天靈蓋,拽出團跳動著門扉虛影的元神之火。
生死關頭,左臂青銅紋路突然浮現小黑臨終前燃燒的箴言。劉鎮東福至心靈,主動崩解寄生尸骸,任由青銅巨棺將自己殘魂吞沒。當棺蓋合攏的瞬間,他看見血色胎盤表面睜開三千只道瞳——每只瞳孔里都映照著青銅門後魔影癲狂的笑臉。
"原來你也在棺中。"劉鎮東在絕對黑暗中輕笑,殘魂突然點燃太初道源。燃燒的道火照亮棺內密密麻麻的碑文,那些竟是小黑殘魂用最後靈識刻寫的逆轉箴言︰"劫棺葬我時,真我醒覺日。"
青銅巨棺突然透明如水晶,棺外三百六十具初代尸體正在將血色胎盤煉化成丹。當丹成剎那,劉鎮東殘魂順著丹紋脈絡逆流而上,赫然發現這顆"劫種道丹"內部,懸浮著枚刻有自己容貌的青銅骰子!
"九乃數之極..."他殘魂突然融入骰子,骰面浮現的星紋與九宮大陣遙相呼應。當最後一枚星紋亮起時,整顆道丹突然化作青銅門鑰匙,插入血色祭壇底部的鎖孔。
混沌宇宙劇烈震蕩,億萬鏡像同時破碎成光雨。光雨中浮現初代碑主真正的傳承記憶︰那位開天闢地的大能,竟是將自己煉成青銅門的第一塊"劫磚"。所謂弒道傳承,不過是引誘後來者補全劫種的誘餌!
劉鎮東殘魂在青銅骰子內重組真身,新生道體表面浮現的紋路與青銅門同源共振。當他睜開道瞳的瞬間,血色祭壇、混沌宇宙乃至青銅門後的魔影,都化作流沙般崩解。虛空深處傳來初代碑主釋然的嘆息︰"後來者,莫蹈覆轍..."
紫淵聖女突然從青銅門外跌入此間,手中太陰鑒映照出的劉鎮東,左臂紋路已蔓延至脖頸。兩人目光交匯剎那,丹田門扉後的生命體突然發出啼哭——那竟是裹挾著青銅劫氣的嬰兒形態,掌心攥著半枚染血的混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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