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0章 尚氏兄弟
試英樓屬于內務堂三大分樓之一，別看內務堂只管了三座分樓，但分別是祭祀、宗親、人事，每一項都是重中之重，因此內務堂是十三堂當之無愧的老大。
內務堂堂主正是家主寧二爺，試英樓負責人才選拔，樓主則是寧二爺的兒子，寧家大公子寧世君。
寧世君相貌三十歲上下，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衣袍亦是沒有一點褶子。
他自小受家族教養，坐立都是腰板挺直，待人接物溫和得體。
他似乎挑不出任何毛病，卻又似乎太過得體，以至于每個動作都千篇一律，略顯呆板。
半個月前，寧大公子就住在了試英樓，開始統籌忙碌。
試英樓公開選拔，已經有十多年沒舉行了，以至于流程都有些生疏。好在內務堂執事眾多，寧二爺專門抽調了十幾個熟手幫著兒子張羅。
木板樓梯“嘎吱嘎吱”，響個不停，上來稟報的執事從早到晚就沒間斷過。
“大公子，武陵樓的曹樓主說，報名觀禮的弟子實在太多，希望能多給他們十個名額。”
寧大公子頭也不抬，“不行，名單都定好了，臨時再加來不及。”
“曹樓主說若十個不行，五個...”
寧大公子打斷道，“一個也不行。”
“是。”
“啟稟大公子，觀眾席西側的座椅有部分損毀了，如何處置？”
“先搬些石凳臨時應付吧。”
“大公子...”
三月十四日，試英樓大會正式召開。
整個廣場都重新修葺一新，地面那座法陣發出柔和的靈光，隨時可以啟用。
廣場搭了一座高台，坐北朝南，一字排開七張桌案，這是七位裁判尊者的座位。
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是看台，共計三千個座位。
寧家身為天下第一商行，有一百多座玄靈閣，再加上夏州總舵以及各地莊園，修士足有數萬名之多。
試英樓大會，公開選拔四位樓主的消息兩個月前就傳了出去，參與角逐樓主的都是寧家的高手，比試過程完全公開。
這可是百年難逢的好機會，可以近距離觀摩高手的每一個動作，此外，比試結束，還有長老現身說法，講解點評，那更是可遇不可求。
因此，一個月前，各地玄靈閣便遴選弟子，報名旁觀試英樓大會。
名單擺在寧大公子案前，粗略一算，已經超過四千人了。
這麼多人，哪里坐得下！于是寧大公子大手一揮，把這些帖子都駁了回去。
不過，這些閣主還是以各種理由，千方百計要求增加名額，並說無須座位，站著觀摩就行。
寧大公子堅決不同意，亂哄哄站著，成何體統，再說人多了，七嘴八舌，太過喧嘩，也會影響台上修士比試。
事情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飛簡草廬，請示寧老太爺。
寧老太爺就回了一句話，“自家子弟，怕什麼！”
于是，寧大公子連夜動工，用木架竹子臨時擴建了四排看台，這才勉強將四千多人全部容納進來。
為了安全起見，寧大公子又抽調了兩百名侍衛四下把守。
晨曦微露，寧家修士陸續開始入場，沈中石領著師父坐在東邊看台第二排的位置。
沈中石是本次樓主的競爭人之一，不過，第一場進行的是丹鼎樓副樓主的選拔，還沒輪到他上場。
師徒二人坐下後，沈中石指指點點，不停給師父介紹，“喏，那位就是岐黃樓樓主鐘老先生，主要負責為宗門療傷看病，師父你要是有個頭疼腦熱...”
說到這里，沈中石連忙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呸呸，我胡說八道，師父你別見怪！”
鐘老先生身材瘦削，一尺長的白須，臉上斑斑點點，頗具老態，他坐在第三排正中，雙目微閉。
旁邊的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不睬，頂多是眼皮撩一下，算是回應了。
“...鐘老先生醫術無雙...”沈中石還在繼續介紹。
石楓暗暗好笑，前兩天听寧四小姐說起，當年寧大小姐犯病時，這位鐘老先生就束手無策，還得寧老爺子遠道去請夜無疾，如此醫術，談何無雙。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寧家是商行，而丹醫之道首推葫蘆門，若寧家醫術超過了葫蘆門，那還得了！
“哦，隔著鐘老先生左邊兩個位置，對，那個禿頂大漢，他名叫尚可磨，是靈境樓的樓主，他是尚氏一族的族長，四夫人的堂兄。”
石楓問道，“靈境樓是做什麼的？”
“靈境樓歸福地堂管轄，福地堂掌管寧家全部土地，包括洞府、莊園、靈田。
福地堂下面有三座分樓，靈境樓管的是夏州總舵的洞府分配，師父，你的名分定下來後，也要分配洞府，過些日子恐怕免不了要和這位尚樓主打交道。”
听到這里，石楓不由多打量了尚可磨幾眼，此人四方臉，目光銳利，和人打招呼時，似笑非笑，顯然頗有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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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中石繼續說道，“...坐在他旁邊的那位，是他弟弟尚可礪，現為福地堂執事，這次也要參與樓主的競爭。”
尚可礪和哥哥的面容頗為相似，但他頭發胡須甚是茂盛，臉上也沒有哥哥的煞氣。
石楓轉為傳音，“小沈，上次在天池坪想暗算你的是不是就是尚氏兄弟？”
沈中石咬牙切齒，“就是這兩個王八蛋。弟子這些天暗地調查過，尚可磨為了避嫌，不好親自動手，所以請了好友黃庭道人出馬。
黃庭道人曾經在福地堂待過，是寧四爺提拔他當了樓主，所以才會和寧三公子合謀對付我。
還好師父你神目如電，及時出手，將黃庭道人扔到池子里。黃庭道人也是金丹高手，卻在師父你手下走不了一個回合，當真...”
“行了，行了，別拍馬屁了...”石楓打斷道，“競爭樓主那麼多人，為何尚氏兄弟要暗算你，不暗算別人呢？”
沈中石苦笑道，“師父你有所不知。四位樓主的開缺，本來族老會已經議定好人選，都呈報上去了。
結果老太爺全給駁了，要求舉行試英樓大會公開選拔。
為此寧家三位大爺很不高興，覺得是四小姐暗地里告狀，因為報上去的四個樓主名額都被三位大爺瓜分了，安排了自己人，包括尚可礪也是擬升任樓主，里面唯獨沒有四小姐的親信...”
石楓問道，“如果公開選拔，尚可礪是不是就沒希望了？”
沈中石傲然道，“他的煉器水平雖然還不錯，但我就算喝醉了，也不會輸給他。”
石楓瞥了他一眼，“你小子還挺自信嘛！”
沈中石嘻嘻笑道，“師父，我那三腳貓手藝在您老面前不算什麼，但和尚可礪相比，還是有點自信。”
師徒兩人正說著話呢，忽然旁邊有人高聲道，“石道友，哈哈，好久不見呀。”
一位儒冠老者正快步走過來，他雙手抱拳，滿臉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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