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皮毛之外，就是奶疙瘩了，牛羊馬奶都能做成奶疙瘩。”
“母羊的泌乳期約為四到六個月，日均產奶量約一到兩斤，產後初期主要供羊羔，後期才能大量的擠奶，如此算下來一年約為一百二十到三百斤之間，平均在一百五十斤。
母馬的泌乳期約為五到七個月，日均產奶量約四到八斤，年產奶約為六百到一千斤，平均為八百斤。
母牛的泌乳期約為六到八個月，日產年在六到十斤，年產奶約為一千到一千六百斤，平均為一千三百斤。
產出的奶主要制作成了奶疙瘩，少量的制作成軟質鮮奶酪，因為這種不好保存。奶疙瘩的所需鮮奶約為十比一，十斤鮮奶制成一斤奶疙瘩。
二十七頭羊合計四千零五十斤，產出奶疙瘩四十斤，四頭畝牛合計產奶五千兩百斤，產出奶疙瘩五十二五斤，
馬奶主要是制作成馬奶酒，四匹母馬產馬奶三千兩百斤，一斤馬奶酒需要鮮奶一斤半左右，能做成馬奶酒兩千一百五十斤左右。
馬奶酒最佳引用時間為三到十天，冬天可能放一個月左右，時間再長了就會過度酸化，無法引用，
且招待尊貴客人、舉行部落慶典、祭祀和那達慕大會時的必備品，即便牧民自己也不會天天喝，而是少部分制備，其余全部做成奶疙瘩，馬奶酒和奶疙瘩大概是三七分。
如此算下來馬奶酒是六百四十斤，奶疙瘩兩百三十斤左右。馬奶酒會自己引用一部分，少數拿去賣，兩者在八二分左右，能賣的在一百二十八斤。
總計奶疙瘩三百二十二斤，馬奶酒一百二十八斤。
十到二十斤奶疙瘩可換一只羊，按平均十五斤算吧，奶疙瘩可以換成二十一只羊，
馬奶酒一囊是二十斤至少可以換三只羊，極端情況下可以換七八只，按三只算也能換十八只，
算下來奶制品可以換成羊三十九只，這個白銀三十九兩。”
“這是最基本的，如果說有大量的時間，可以將鮮牛奶制作成黃油，大概二十五斤左右鮮牛奶才能制作成一斤的黃油，而一斤黃油的價格至少能值兩錢。
五千兩百斤鮮牛奶能做成兩百零八斤黃油，總價值四十一兩六錢。”
“總得算下來，奶制品一項最低能價值三十九兩，最高價值六十二兩，算上皮毛一項，最低五十八兩，最高八十一兩。”
“這還只是家庭放牧，若是十余家聯合放牧，這個價值還能增加三成左右，也就是七十五到一百零五兩之間，單以這個算，牧民是農民的兩倍半到三倍半。”
我⺪……
眾人心中直接爆了粗口。
如果說剛剛算的畜群的固定資產是一百五十九兩他們還有些吐槽，但這個產出七十五兩以上，是農民的兩倍半就讓他們震驚了。
知道草原的貴族都是土財主，但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富有，簡直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諸位，我剛剛算的賬是淨值，是拋開所有開銷以後的能夠儲存起來的。剛剛我說了，人力有限，只能維持一個固定的規模，多出來的都得殺掉。
十七頭羊、三頭牛、三匹馬，算下來的肉就有四五千斤，自己食用加上換取所需的食鹽、茶葉等等也都是足夠的。”
崔玉明最次補充了一句，眾人心中再次震驚了一下。
這收入過分……簡直是太過分了。
搞得他們都想去放牧了。
“不對呀！”
一名武將輕咦了一聲︰“崔總兵，既然收入這麼高，為什麼我們下去摸排的時候牧民們生活依舊不咋地？”
“是呀，賬是這麼算的沒錯，草原的天災也不如中原多，但每一次的發生對整個草原來說都是極大的打擊，
一場嚴重的白災可以讓一個部落數十年積累的財富（牲畜）在幾天內損失過半甚至全部清零。
失去了牲畜，游牧民就失去了一切︰食物、交通工具、住所材料和貿易資本。
沒有了這些部落就會滅亡或者被其它部落吞並，所以他們才會南下掠奪農耕區，用武力來彌補自然的虧空。
而中原農耕即便是有天災，那也是範圍性的，陝西大災，沿海也沒有發生，還能從其他地方調集糧食賑災，這點草原諸部是做不到的。
從這一點來看，牧民的危險性遠大于中原農民，收入高又能如何？一次大災非死即傷，九成九的百姓都不敢賭。”
“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這話不僅是在中原是真實寫照，在草原也都適用。”
朱童蒙接過了話題︰“有人的地方就有等級之分，草原也是如此，
從上到下分別是統治階級的汗、 台吉 、 台吉、諾顏，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首領、貴族、領主等等，
其次才是自由民與屬民，包括富戶的賽音庫蒙、中等牧民的塔布克庫蒙、貧苦牧民和黑民的哈剌庫蒙；
第三等的勃斡勒（奴隸），他們大多是戰俘及其後代，也有因債務或犯罪而淪為奴隸的衛拉特人。
統治階層佔了財富的七成，人口只是部落的千分之一，第二層的自由民佔據了五成以上，其中貧苦牧民佔了這一階層的九成，奴隸則是佔了人口的三到五成。
奴隸則毫無財富可言，從事最繁重、最骯髒的勞動，如拾柴、挑水、擠奶、鞣制皮革、照料幼畜等，子女世代為奴，主人可以隨意買賣、贈送他們。
我們看到的都是第二等中的最差的哈剌庫蒙以及奴隸，而崔總兵剛剛所算賬的對象就是第二等中的中等牧民。”
“原來如此，牧民們對我們態度轉變如此之快，最底層的貧苦牧民和奴隸們翻身做主了，能讓他們吃飽，對他們來說巴不得上層的首領早點死。”
“就是這個道理！”
朱童蒙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我再來回答第二個問題風險性大的問題，我剛剛給諸位的答復是選擇牧民，前提是現階段的放牧。
注意我這個前提，是現階段的，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