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我們虎賁衛是……這、這……葉爾羌那邊也能征召三五萬人……”
虎賁衛指揮使魏陽臉色漲紅,有些語無倫次,雖然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白。
甘肅鎮總兵崔玉明也是一臉為難道︰ “大將軍,我們的軍士都是內地的,現在直接讓他們來新疆這邊……末將不是說新疆不好,只是、只是……太突然了一些吧!
末將怕、怕下面的軍士接受不了鬧脾氣。”
“兩位這是要抗旨嗎?”
一直沒有出聲的延綏總兵朱童蒙突然出聲了,輕飄飄的聲音在兩人耳中炸開,兩人渾身一哆嗦。
同時起身,朝著洪承疇桌上的詔書躬身行禮︰“臣等遵旨!”
見兩人如此態度,洪承疇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右手輕抬示意兩人坐回去。
“諸位,身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朝廷既然下達了軍令,我們就必須要無條件的執行,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
“大將軍教訓的是,末將等知錯!”
魏陽和崔玉明兩人再次拱手。
一旦抗旨的罪名落實了,甭管你是禁軍的指揮使還是一鎮總兵,輕則革職,重則人頭落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
他們之前被詔書的內容給整蒙了,忽略了那是詔書,而不是在和他們商量。
“坐吧!”
洪承疇再次讓兩人坐下︰“當然了,這事兒有商量的余地,從內地到這里距離的確是遠了點,朝廷也有補償。
第一,新疆這邊的軍餉每個月比內地多半兩銀子;
第二,家眷可以隨遷到這邊來,待遇跟遷移的百姓一樣,遷移補償、耕地等等都有,朝廷可以提供免息銀子做生意等等;
第三,不願意隨遷的,服役滿三年之後換防回原駐地,領取一年軍餉直接退役。
兩位,朝廷給的這三個條件如何?將士們還會鬧脾氣嗎?”
“陛下聖明!”
崔玉明等眾將臉色大喜。
甭說有這三項了,就算沒有,一道聖旨扣下去,誰敢反抗?
當然了,反抗是肯定沒有的,但一定是有怨言的,這會極大影響軍心和士氣,被牧民們听見更不好。
而且以後再有類似的遠征時,出征的軍士會不會充滿了擔憂?
戰場瞬息萬變,一個小小的失誤都可能導致全局的失敗。
故土難離,無論是漢人還是草原諸部的牧民,都是骨子里的情結。
一個月多半錢銀子的軍餉,一年就是六兩,這對普通百姓來說絕對是一筆很大的收入。
家眷如果遷移過來,補償加軍餉等等,在這邊做個小買賣,再種點地兒,日子絕對比境內要舒服的多。
而且這里甭管是伊犁河谷還是南北疆,環境都比甘肅、延綏那邊干燥的環境要好上太多,況且家里正鬧大旱呢,這里目前看起來沒有影響。
拋開這兩條,第三條的三年後退役一公布,軍士們就會打破頭的報名願意留下來,一個多月前的一戰,大玉茲不可能再對大明動手。
大玉茲肯定會對中玉茲、小玉茲動手,這兩部也沒有時間來搞大明,這里將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軍中雖然每日操練,還要巡邏等等,那也比退役回去種地強太多了。
按照軍改的新制,二十四歲沒有選定就要退役了,但現在新疆初定,至少得幾年後才實施,因為這關系到穩定。
所以,只要腦子好使一點的軍士,哪怕是沒有前面兩條,他們也會選擇留下來的。
“咱們再說說干活的事兒,難道非得在軍營中操練陣法才是訓練?打磨石條、運輸、修城,這不是打磨力氣嗎?整個過程流水作業,不需要默契的配合嗎?
火器那玩意短時間內不大可能有大突破的,即便是有這里是大明西部第一道防線難道不應該是第一時間裝備嗎?還怕沒有時間熟悉?
再說了,也不是一直都是干活,總得有人巡視吧,大家輪流著來。
明年這個時候回去,本將保證你們戰力不僅不會落下,反而還會居高不下的,你們信不信?”
“大將軍英明!”
虎賁衛指揮使魏陽臉色有些羞愧。
他現在明白過來了,他們是禁軍,是護衛陛下安全的的,那就應該毫不猶豫的執行皇帝的命令,結果他的第一反應是放不下臉面,著實羞愧不已。
“好了,生產建設軍團的事兒就這麼定了,等會後大家伙商議一下,修官道、采石、準備木料、巡邏、開墾耕地等的分配,大家輪流來!
現在我們繼續說下一項事事情。”
洪承疇拍板完了生產建設的事兒,然後看向朱童蒙︰“朱總兵,說說現在牧民們的情況,對我們的態度怎麼樣。”
“是!”
朱童蒙拱了拱手︰“現在牧民們的情況都算是穩定,通過暗中散布消息和引導、以及明面上的歸附賞賜,牧民們已經接受了現實,
畢竟沒有我們的進攻,他們依舊要與葉爾羌、大玉茲、小玉茲等進行戰爭,相對于那三方戰後男人屠掉或奴役、女的掠走、財產全部被搶走的做法,我們做法是最好的了。
不僅沒有抄沒他們的財產、還分給他們牛羊馬以及開放日常所需的物資。他們若是還不滿意,那就只能下狠手了。”
說到這里,朱童蒙眉頭皺了起來,臉上滿是無奈之色︰“但我們取締了收繼婚制度後,引起了牧民們的不滿,尤其是男性的強烈不滿,他們認為我們觸犯了他們的信仰。
不僅不听勸告,竟然還動用強制手段,被我們發現後,以各種酷刑弄死了百余人後,這種勢頭算是初步止住了。
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沒法用強了,就開始連哄帶騙、甚至威脅利誘等等。
這種事情一旦發生了對女方的名譽是個極大的損傷,哪怕是我們嚴辦了,女方以後的日子也是極為難過的,生命危險沒有,指指點點是不可少的。
所以,女方明知道自己上當了,也不敢承認,將錯就錯下去,賭未來男的能對他們好一些,家里有個男人總比孤兒寡母的強。”
洪承疇的臉色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