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點,既然大家伙兒都同意吸納人才,那麼什麼叫做人才?人才的標準是什麼?”
崇禎此話一出,將眾人給問懵了。
等回過神兒來後皆是皺起了眉頭,快速的思考著。
他們一直在說人才、人才,都是對標了袁可立剛剛說的那些歐洲的影響力比較大的人,但全世界能達到那種程度的人又能有多少?
“陛下,臣以為要有創造性、開創性,不是簡單的重復者,而是能解決新問題、提出新想法、開創新局面的人。
可以是技術創新、藝術創作、商業模式創新,也可以是高效地解決一個復雜的社會問題等等!
技術創新如蒸汽機,藝術如書籍、語言等等,商業如皇家銀行,復雜社會問題如科舉改制城三級義務教育等等;”
“陛下,臣以為要具備價值性,也就是說研究出來的東西能被他人、組織或社會所需要,並能轉化為實際的效益。
可以是直接的經濟效益,諸如好的商業模式,如集體工坊、皇家銀行等創收了大量的白銀;
也可以是文化效應,諸如那些經史子集,能啟迪開智,提升素質和修養、學識;
還可以是社會效益,例如代耕、水車的出現極大提升了耕種效率;”
“陛下,臣以為在這兩者的基礎上要加上一個持續性,範尚書和畢尚書所說的創造性和價值型臣是認可的,
但這里面或多或少的會有靈光一現、突發奇想的成分在里面,或者說是父輩親朋給出的主意,目的就是為了獲得朝廷認可,享受待遇。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持續性是必不可少的,在前兩者的基礎上要具備持續學習、適應和成長的能力,能夠在一個或多個領域內長期輸出價值。
父輩親朋師長能給一次兩次的成果,還能給三次五次不成?
如果能,那咱們也認了,畢竟成果是擺在那里的,給朝廷帶來了實際價值的。”
“陛下,臣認可徐掌司的說法,隨著時間的推移,人才會越來越多,技術和知識也會不斷的更新,只有能持續的學習和吸收新的知識才能更好的創造價值,”
袁可立對工部尚書範景文、戶部尚書畢自嚴以及歷局掌司徐光啟三人的看法做了總結。
眾人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在座的不是研究院的院長就是一部尚書,他們深知持續學習的重要性以及創造性,這一點研究院的人體會最深。
價值性這一點是幾位尚書最為看重的,畢竟他們是對整個大明最為了解的人,各個方面都需要有價值,投入了就一定要有產出。
“創造性、價值性、持續性,這三點總結的很好,朕非常的認同。”
崇禎很是滿意,眾人對人才的認知是非常到位的,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是,諸位要清楚一點,人才不是靜態的,而是一個動態的、正在進行中的價值創造過程。
隨著他的成長,我們給予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岐黃研究院的院長張景岳若有所思道︰“陛下的意思是說如岐黃研究院的醫士一樣分級?”
“正解!”
崇禎眼中滿是贊許之色︰“能從大學畢業的學生相對大明的普通百姓來說都可以說是人才,他們或或許佔據了上述中的某一個條件,也可能佔據了三個,但他們都是初級人才。
隨著不斷的學習、深入研究,會繼續提升自己,達到某一領域的強者。”
群臣連連的點頭,別說是人才了,就算是工匠那不也是有等級之分的嘛,有區別的待遇那是很正常的。
“這一點等朕說完了另一點之後再討論!”
崇禎打斷了眾人的思索︰“第二個問題,如王徵一樣,弄出了蒸汽機、代耕、風力取水車,這是我們能立刻看的見、摸得著的、且能立刻產生價值的。
還有一種,如袁愛卿講述的尼古拉•哥白尼、伽利略•伽利萊,他們是研究天文的,研究的東西很多人都無法理解,但在幾十年之後突然被人證明的。
諸位愛卿認為這兩種哪一種是人才?又該如何的區分?評判的標準能一樣嗎?”
眾人臉色有些糾結了。
哥白尼的《天球運行論》講述的日心說,在公元一五三三年公開的,一五四四年才出版的,雖然出版了,但至今也沒有多少人去驗證過真假。
除了枯澀難懂外,就是與當時的主流學說不一致,但如果說現在日心說被證實了是對的,那哥白尼都死九十多年了才被恢復名譽。
如果說早點認證,給予足夠的經濟、物資、精神等等上的支持,是不是還能做出更多的貢獻?
哥白尼是人才,但你能說搞出了日行六百里的蒸汽機商船的王徵不是人才?研究出燧發槍的畢懋康不是人才?
“陛下,臣認為兩者都是人才,側重點不一樣!”
“陛下,臣也贊成兩種都是人才!”
“臣附議,前者是技術上的研究,後者是理論上的,兩者是相輔相成的,缺一不可!”
“臣附議!
……
只是沉默了數息的時間,眾人就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都是人才,側重點不一樣。
每一種都無法單獨存在,理論研究的需要技術上來實現,技術上實現了為下一階段的理論研究提供基礎和數據。
反之,工程上需要的一些材料也可能是由理論人員研究的方向。
“基于上述兩者,朕覺得要有區分的好,無論是在稱呼上還是在管理、評判上都是如此。”
說到這里,崇禎思索了幾息︰“像哥白尼等這種研究理論的,當時無法驗證的的人才,朕稱之為科學研究人才,
而王徵他們這種搞實踐研究的稱之為工程技術人才,兩者統稱為科學家。”
群臣再次愣了住了,皇帝的科學和工程的兩個說法很奇怪。
唯獨徐光啟眼中精光閃爍,思索了幾息後後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陛下,科學和工程,這兩個稱呼實在是太形象了,臣思索這麼多年的被陛下一語解決了!”
岐黃研究院的院長張景岳朝著徐光啟拱了拱手︰“徐院長,您給大家伙兒解釋一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