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真是太清楚了,布置一目了然!”
“壕溝……又是壕溝,和建奴一樣無師自通?”
“有點意思,壕溝與壕溝相連,隨時都能補充兵力!”
“咦……木盾這麼大?得兩……三四個人抬著吧,嗯……有點不對勁。”
……
千里鏡的配合下,方圓十里看的那是一清二楚,尤其是三里前的準格爾三部陣地,那是清清楚楚。
若是願意花點時間,他們能將準格爾三部營地里的軍士人數給清點一遍。
足足觀察了一刻鐘的時間,在另一台熱氣球達到預定高度後,第一台熱氣球開始下降。
他們要保證十二個時辰內,一定要有一台熱氣球在天上監視著敵人的一舉一動。
第一台熱氣球上負責觀察的依舊是虎豹營百戶韓丘,快速走到洪承疇身邊稟報著。
“大將軍,據末將觀察,隘口的那堵堤壩絕對是兩側山上的雪崩造成的,高度暫時不知道,但厚度至少三里以上,目前水位距離上層估摸著還有十余米左右。
水位距離他們的大營至少有三到四里左右。
第二,準格爾三部的兵力人數具體不清楚,因為他們的帳篷數量與預估人數相差太大,
估計是昨天抵達的隊伍將我們熱氣球的事情告訴了準格爾部,然後他們利用增兵減灶之法混淆我們的視線。
第三,他們在營地前方五六百米地方挖了壕溝,橫向每隔百米左右一條,縱向每隔百米左右一條壕溝相連,橫向長度至少兩三千米,壕溝下面有沒有避彈坑就不知道了。
且壕溝後面就是用壕溝中的土石堆成的簡易矮牆,估摸著至少一米半高,牆上有大量的孔洞,估計是發射火器和弓箭所用的箭孔。
第四……”
韓丘一連說了十余條觀察打破的情報,洪承疇與孫應元等人眼中精光閃爍著,思索著每一條情報。
“準格爾三部想要以壕溝對抗我們的火器,這個策略很正確,但所選擇的位置有問題,這里兩側都是高山,一旦被我們正面堵住他們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其次,湖泊水位距離營地只有三四里的距離……”
孫應元抬頭看了看有些刺眼的陽光,臉上滿是溫熱︰“按照今天這個天氣,用不了幾天霍爾果斯河谷就會進入春汛期,河水的流量是現在的五倍以上。
計算下來,六七天內水位就能淹到營地。
正面被我們堵死,一旦水位上漲,他們要麼向我們發起主動進攻然後死在我們的火器之下,要麼就是全體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凍死。
這一點他們很清楚,但還是選擇了在這里,很顯然是有目的的,那麼這個目的是什麼呢?
很大的可能就是等堤壩的積雪融化,承受不住湖泊的重力而決堤,然後趁機逃走。
這一點可以從他們那種五米長的木盾來加以驗證。”
說到這里,孫應元看向洪承疇,眼中滿是敬佩之色。
因為這個問題在得知雪崩形成堤壩以及準格爾兩部沒有離開隘口時,洪承疇就猜到了這對策,剛剛的觀察只是驗證而已。
“好家伙,竟然會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一手,真是服了。”
郭倉也是驚嘆了一聲︰“還好我們有熱氣球可以高空偵查,否則這個計策還真讓他們成功了,準格爾和土爾扈特這兩部還是有聰明人的。”
“可惜遇見了我們!”
孫應元接過了話茬︰“大將軍,目前我們有三種對策,第一種是圍而不攻,他們的糧倉被焚毀,自身攜帶的糧食不夠,只能殺戰馬果腹。
一匹成年戰馬重約八百斤,出肉率在五到六成,按照每人每天三斤,一匹馬可夠一百六十人一天所需。
按四萬人算,一天就得殺掉兩百五十匹,他們的戰馬足夠支持五個月的時間。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戰馬是騎兵最親密的戰友,殺馬食肉對士兵的心理是巨大的打擊,極易導致士氣崩潰。
其次則是少一匹馬就會少一名騎兵,戰力就會下降,敵消我長。
但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士氣什麼時間會奔潰,堤壩什麼時間會被破壞,所以,這一條只能先放在一邊。
第二種,挖壕溝的目的是為了縮小我們爆炸火器的威力,我們火器數量也是有限的,在減少軍士傷亡的基礎上只有將火器威力發揮到最大才行。
所以,要求火器必須得精準落入壕溝。
那麼也只有掌心雷的精準性才能達到最高,如此情況下又有兩種對策,一是挖壕溝抵近,如此他們的火器對我們的威脅幾近于無,進攻的部隊傷亡降到最低。
但我們至少要在五百米外開始挖,且得數十條才行,這是一個巨大的工作量,少則兩三天長則七八天,我們沒時間等,也只能放在一邊。
二就是用盾牌抵近壕溝七八十米的地方,如此的距離就能精準的將掌心雷扔入壕溝之中。
但敵人壕溝後土牆有回回炮,如此近的距離撞到盾牌,盾牌能直接砸穿,燃燒箭和普通弓箭也能直接覆蓋我們,傷亡肯定會非常大。
且我們想要繼續推進就得進入壕溝,那麼就會被後方土牆後的敵人射殺。
第三種,利用熱氣球進行攻擊,我們距離敵人壕溝兩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熱氣球上升兩百米左右,利用風向抵達壕溝頭頂直接扔下掌心雷。
看似很容易操作,但一是需要合適的風向,二是敵人的回回炮和燃燒箭會不會打到熱氣球。
綜合下來看,只有盾牌抵近這麼一條路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將火器威力發揮到最大,保留更多飛雷炮用來最大範圍的殺傷敵人。”
“大將軍!”
不待洪承疇回應,郭倉出聲了,眼神灼灼的看向洪承疇︰“攻堅戰交給我們吧,我們保證在最短時間內奪下第一道壕溝。
只要佔據第一道壕溝,我們就能在壕溝內縱向挖壕溝推進二三十米奪下後面的壕溝。”
“七八十米的距離,在燃燒箭和回回炮面前,你們虎豹營和普通軍士沒什麼區別。”
洪承疇淡淡回應了一句,然後陷入了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