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先收點利息再說!”
“動作都麻利點,我們只有三十息時間!”
郭倉下達了軍令,身後兩百余名虎豹營軍士也都跟著放肆的笑了起來,但也沒有放緩手上的動作。
兩門佛朗機炮和五門飛雷炮從勒勒車上搬了下來,子銃和飛雷彈裝進了炮膛之中。
之前跟敵人派大隊人馬過來他們後撤真的是害怕嗎?
不,是要麻痹敵人,因為他們的首要任務是完成隘口的觀測。
現在避無可避的時候,那就硬剛了,反正是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嗡……嗡……
就在敵人騎兵距離山丘只有兩里來地的時候,郭倉就听見了嗡嗡的聲音,那是牽引繩瞬間拉直後震動發出的聲音。
同一時間,操作的軍士大喊道︰“牽引繩達到最大限度了。”
八百米……六百米……三百米……
“準備……進攻!”
戰馬之上的郭倉盯著沖鋒而來的敵人怒吼了一聲,兩門佛朗機炮開火了,數以千計的鉛子噴涌而出籠罩了沖鋒而來的騎兵。
火光、巨響以及入體的鉛子讓沖鋒的勢頭為之一滯,些許凌亂後依舊繼續沖鋒著。
而同一時間,五顆飛雷彈也劃過了數百米的距離,落到了沖鋒的隊伍之中轟然炸開。
爆炸氣浪、劇烈火光、噴射的鉛子,將沖鋒的陣型徹底打亂。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虎豹營軍士發射飛雷彈的速度比他們調整的速度更快。
等他們沖過了兩百米的距離離著山丘百余來米的時候,飛雷跑發射了三輪,兩門佛朗機炮也在一息時間再次發射了兩輪。
“殺!”
郭倉拔出戰刀沖了出去,身後兩百名虎豹營軍士也都跟了上去。
人還在馬上,一支支羽箭飛了出去封鎖了前方的空間。
鏗……鏗……
一柄柄戰刀極速劃過了敵人的脖子、手腕……戰馬的眼楮、鼻子。
冬天衣服極厚,戰刀劃過可能傷不到皮膚,但你脖子、手腕也能護住嗎?
戰馬生命力是極強,身中數箭、數刀也不會立刻斃命,但眼楮鼻子這種脆弱且痛感極強的地方呢?
被攻擊之下,戰馬發狂了,哪怕是馬背上長大的漢子在這個時刻也沒法立刻操控住戰馬,這個時候虎豹營的軍士的機會就來了。
勇士營的除了體能和技術的訓練外,戰刀就三招,劈、削、撩。
日復一日、一天上千次的訓練,鑄就了他們極致、極速、極強的劈、削、撩,比敵人快、比敵人強,這就是殺敵秘籍。
勢如破竹,如下山猛虎,手起刀落……敵人也落下。
眨眼的功夫,兩百勇士營所過之處,敵人全部死亡。
錐形陣轉變成了翼型陣,反向包圍了有些懵逼的敵人,殺戮再起。
“逃!”
“快跑,他們是魔鬼!”
“撤、撤……快撤!”
殘存的敵人被嚇破了膽,開始四散逃走。
見狀,虎豹營的軍士兩兩配合,一人提刀防御,一人搭弓射擊,百步穿楊的箭術在這一刻得到了發揮。
剛剛沖出數米的敵人騎兵應聲落馬,翻滾幾下後再無聲息。
千余人的隊伍從佛朗機炮進攻開始到結束也只用了不到十五息的時間。
飛雷炮干掉三成、佛朗機炮干掉一成、弓箭干掉兩成……短兵搏殺干掉四成,而兩百虎豹營軍士一人未死,只有二十余人受了輕傷。
等他們補刀的時候,戰場的情況也被傳回了中軍中的拜巴噶斯汗耳中,所有人都懵了,滿臉的不敢置信。
一千人打兩百人,竟然反被對方用了十幾息的時間全殲了,這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都以為斥候是在講故事。
如果明軍都是這種戰力,他們能不能逃出去不好說,即便是要出去了對上這種追擊的明軍,死亡也只是早晚的事兒。
也難怪隘口那邊需要他們增援了。
一時間,所有貴族們都滿臉的擔憂之色。
而在另一邊,補刀結束返回山丘的郭倉抬頭看了一眼依舊在空中的熱氣球滿是疑惑,隨即看向操作的軍士︰“怎麼還沒有降下來?上面出事兒了?”
“沒有,上下通聯的鈴鐺正常,韓百戶讓稍等一會兒。”
“再等一會兒?”
郭倉重復了一句,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繼續問,而是看向休整的軍士,讓他們做好準備再次迎接敵人的準備。
又是近一炷香的時間後,三道清脆的鈴聲響後,熱氣球開始下降,等吊籃被固定在勒勒車上後,負責觀察隘口的韓丘也從吊籃中走了出來。
郭倉將手上用來擦拭血水的冰雪扔到一邊,雙手又在身上抹了抹,問道︰“怎麼樣了?怎麼這麼長時間?”
“很奇怪!”
韓丘的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一時半會兒的講不清楚,末將得親自去向大將軍稟報。”
“行!”
郭倉也沒有細問,安排了一支小旗隨行調轉馬頭直奔後面的大軍而去。
等到隊伍時已經是下午未時末了,見到洪承疇後韓丘立刻將所觀察的景象講了一遍。
洪承疇听完後眉頭緊皺了起來。
他並沒有懷疑韓丘會看錯方向,能在勇士營中最強的虎豹營中擔任百戶,能力絕對是頂尖的,又是一路從隘口殺過來,加上敵軍前進的方向,隘口所在的位置絕對不會錯。
可隘口地方竟然多出了一座湖泊,這就很詭異了。
洪承疇低聲問道︰“有沒有可能是霍爾果斯河面?”
“大將軍,這種可能性不大,霍爾果斯河谷往東逐漸擴大,但河流最寬處也就兩三百米,可那座湖泊極寬,絕對不是河面。”
“那就奇怪了,這……!”
“韓丘。”
一直沉默不語的孫應元突然出聲了︰“你翻過來時隘口處兩側山上有積雪且很深是吧!”
“對,很深,我們還損失了兩名兄弟。”
“你剛剛說說積雪消失了,而是裸露的黑色山體?”
“對!”
“我似乎明白了!”
孫應元興奮了起來︰“末將似乎明白了韓丘為什麼會看到一片湖泊了。”
說完這話後,孫應元眉頭又皺了起來,臉上又出現了猶豫和疑惑之色,與之前的興奮形成了鮮明對比,神色極為矛盾。
想了想後,孫應元看向洪承疇︰“大將軍,末將在東征扶桑之戰中,最後負責負責蝦夷地的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