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嘛.....”
沙羅看著風玄那漠然如刀的目光，語氣有些驚恐。
風玄未曾一掌拍死它，而是選擇生擒，顯然不會是什麼手下留情。
只是面對它的詢問，風玄連一點回答的興趣也沒有，無視了海眼之中那顯得越發暴躁的氣息，抬手間風玄便在沙羅絕望憤然的目光中將其魂魄活活抽離了軀體。
將這依舊掙扎不已的魂魄抓在掌中，風玄眸光之中光影流轉，不過是十數息時間，便已完成了搜魂，從對方記憶中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六臂娜迦一族在整個無盡海域，也稱得上是海中大族，曾經在數十萬年前更是橫行一時，族中強者眾多，整體實力幾乎不亞于百強大族，在海中更是令人忌憚。
而在這輝煌之時，自然也是枝葉散布無盡海，有著眾多分支族群，沙羅所在的這一支族群便是其中之一，更是當初實力最為強大的幾大主族之一。
而就在最為鼎盛之時，沙羅這一脈的最強老祖卻是無故消失，自此再無音訊，而失去了老祖庇護，沙羅一脈也是很快便沒落下來，再不復曾經輝煌。
對此沙羅一脈自然是不甘的，幾乎從未放棄過對于那位老祖的找尋，直到數百年前，終于讓它們于這處海淵最深處找到了老祖蹤跡，但卻被鎮封于海眼之中根本無法脫困。
為了幫助老祖宗脫困，為了重回巔峰，沙羅一族當即嘗試了各種方法想要破開封印，最終發現，以生靈之怨產生的污穢之力對于破開封印最為有效，靈性越強的生靈能夠產生的污垢怨力也越是強大。
而後的時間中，沙羅一族暗中抓捕了不知多少生靈用以血煉，提取污垢之力沖擊封印，甚至不惜冒著大風險以無盡獸潮襲擊各個海中島嶼，覆滅一切生靈，抓捕其中靈性最強的種族提煉靈性污垢，這其中甚至便包括了人族靈族等在內的強大種族。
而隨著海中災厄越發頻繁，也終是引來了正駐守在這片海域的空宸長老關注，暗中追查下，自然也發現了海眼的存在。
最終在空宸的自我獻祭下，整個六臂娜迦族，幾乎整個族群都被空宸長老封入了海眼之中，唯有些許在外的族人這才避開了這一場災難，這其中便包括了沙羅。
讀取完沙羅的記憶，風玄看著手中已經幾乎陷入了迷蒙痴傻的沙羅魂魄，臉色陰沉得嚇人。
這家伙雖然與空老的死亡沒有直接原因，但空老卻是因為六臂娜迦一族的行為而犧牲。雖然風玄還有些疑問未曾得到答案，但他卻是已經明白了大概。
“該死！”
風玄將沙羅魂魄丟入青銅空間中，目光看向那猶如漩渦般的海眼，眼中的煞氣已經難以控制。
從沙羅記憶中，根據那些幸存六臂娜迦描述，原本這支殘余的娜迦族群根本無法對空老造成什麼威脅，即便是它們的族長也不過就是一名領主境後期巔峰的強者，雖然實力強悍，手握著強大族器，但卻依舊不可能是身為尊者層次的空老對手。
真正逼得空老獻祭自身化作封印的原因，還是因為這海眼之中的娜迦族老祖，其雖然依舊無法脫困，但在娜迦一族的幫助下，早已能夠透出少許力量。
“既然你想出來，我今日便讓你出來！”
風玄呢喃，眼中的殺意幾乎凝為實質，無窮無盡的黑霧開始彌漫，比之那海中污穢更為邪祟的厄難災禍之力幾乎蔓延到了整片海域之中。
只是就當這無盡的災厄力量延伸到那龜形石山之時，異變卻是發生了。
“吼———”
在風玄愕然的目視下，那石山之上忽然光芒大放，旋即一頭太古玄龜的戰魂竟然就這般從中浮現，那碩大的頭顱直勾勾的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看來。
不知為何，在那巨大的眼眸之中，風玄並未感受到什麼凶煞之氣，反而是有著一種淡淡的熟悉之感。
“空，空老？”
想到了某個可能，風玄呢喃，心中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瞬間，自那玄龜之魂中，點點光芒匯聚，竟在風玄身前凝聚為一道半透明的人影，白須長眉，一席黑衣，正是空宸長老的模樣。
“空老！”
看到這身影，風玄瞳孔猛然一縮，身形一閃已是來到了其跟前，看著這位對他們愛護有加的長輩，顯得有些激動。
“原來是九殿下”
看到風玄，空宸長老顯然很高興，蒼老的面容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空老，您先別說話”
風玄眼尖，一眼便看出自從空老出現後，其魂體便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淺薄，甚至點點魂光已然從其腳下開始分解，這分明就是要羽化天地，魂魄歸墟的跡象。
風玄不敢怠慢，手中藍色的魂光浮現，一片精純至極的靈魂精粹灑出，籠罩向空老，想要助他穩固住魂魄。
而這靈魂精粹飄向空老，果然也讓其魂體變得凝固，不再若隱若現。
然而見狀風玄面色卻是依舊難看，因為他發現，空老的魂體雖然看似穩固凝實，但那代表著最原始魂魄的光點依舊在不斷蔓延，完全無法阻止。
“空老，這，不是您的魂魄......”
風玄語氣干澀，哀傷的看著這一幕。
風玄已經發現，此時的空老，根本不是一具完整的魂魄，或者以殘念亦或是記憶體來形容更為貼切。
“殿下不必費心了，早在兩百年前，老夫便已死去，只是最後的殘念還想與你等告個別罷了，便以殿中秘法封印了一口魂念在戰魂之上，唯有感受到我地藏殿之人才會觸發，本以為會是無厄那小子，現在看來，他應當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空老打量著風玄，眼眸眯起，似是很高興。
“只是沒想到，當初一別，再見殿下，你竟然也達到了這個境界，只可惜老夫卻是不能痛飲三大口了”
空老撫須，面色有些遺憾，卻是對于自身的死亡沒有表露出半點恐懼與不甘。
話說到此時，那消散的魂光卻是已然來到了空老膝蓋之處，眼看著就要蔓延過半。
而風玄只能無力的看著這一幕，因為這即使是他也無法阻止，無論是靈魂精粹還是死亡大道都無法挽救此時的空老，因為正如空老所言，他這不過是一口氣，一口不散的魂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