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炎城
“赤發老爺子,走好......”
一杯清涼的酒水灑落在簡陋的土包前方,金曜將酒杯輕輕放置于前方的墓碑上,久久不語。
在他身後,是已顯得破敗不已的城牆府邸。
正在這時,大片的金芒落下,久違的陽光又重新灑落于這片大地之上,有青翠的嫩芽從牆縫之中鑽出,好似新生的來臨。
“還需要重啟這里麼”
在金耀身後,風玄背依著一棵微微扭曲的枯樹,雙手抱胸,面容隱藏在了樹枝投下的陰影之中。
“會有這麼一天,但不是現在,薪火城百廢待興,正是起步之時,潛力很大,若是現在便重建金炎城,恐怕會分散不少力量,變數太大,而我需要如今薪火城的力量來抵抗這場天地大劫”
金曜轉身,緩緩朝著風玄走來。
“你這次想來應當依舊不會留太久吧?”
金曜看著背靠著陽光,嘴里叼著一截草根,手中把玩著幾朵白色蒼靈花的風玄,極為篤定的道。
“沒什麼意外,明日便會離開了,此間事了,剩下的,靠你們自己完全沒問題”
風玄吹出一口氣,看著幾朵蒼靈花越飄越遠,眼中也露出幾分思念之色。
“果然如此,你每次都是這麼趕時間,仿佛永遠停不下來,不過如今大荒聖地破滅,像你這樣的強者,的確不該束縛一地”
听聞風玄的話,金曜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卻又覺得理所當然,這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下一刻,像是想起了什麼,金曜眼中露出一抹悲傷道︰“離開之時,去一趟邕老那里吧,這也是他的意思”
“好”
風玄默然,旋即輕輕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
薪火城,湖泊旁
“坐吧”
看著石桌對面老態龍鐘的邕老,風玄拱了拱手,緩緩坐下。
“初時見你,還只是一個第三大境的小毛頭,沒想到這一轉眼,卻是已凌駕于眾生之上了,即便是你大師兄在你這般年歲時,亦是遠不如你”
邕老倒提著瓷壺斟著茶水,風玄微微起身想要接手卻被他輕輕擺開了。
看著眼眸渾濁的邕老,風玄沒有繼續堅持,慢慢坐回原位搖了搖頭道︰
“不過是誤入了一處時空扭曲之地罷了,算起來,也有萬載歲月了”
雖然如今實力強橫到風玄自己都難以分辨極限所在,但風玄依舊不覺得自己可以與大師兄無天相比。
要知道大師兄可是明面上唯一一位能夠差些擊殺魔柱的狠人,而他只是面對一名魔柱真傳卻三番兩次的被其逼入絕境,差別之大由此可知。
“呵呵,這算什麼,所謂時間達到了一定程度便已不再具備太大意義了,老夫活了超過十萬載歲月那又如何,便是如今也不過是這世間的一抹塵埃而已。
就我便認識不少古老生靈,甚至其中個別壽元長到幾乎天地同壽,能夠從混沌時期便苟活至今,但卻也只是一些生死界限徘徊的蜉蝣罷了”
邕老面帶自嘲,似乎對于風玄口中的時間一說嗤之以鼻,並不認可。
風玄接過杯盞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邕老所言的確是事實,這天地間可並非是活得越久實力便越強的,一些古老長生種反倒是在這歲月的侵蝕下,雖然還憑借著自身特殊存活至今,但實力不僅沒什麼長進反倒是在不斷流逝著,讓其能夠感受到力量與歲月的清晰流逝,這是長生之咒。
人族一向並非是什麼長壽種族,甚至同境之中,人族相比于其他大多數種族而言壽元短得可憐,即便是以人族之中以壽元漫長的巫修而言同樣如此,而這也或許是一種宇宙間的限制。
“邕老似乎對于我大師兄很熟悉?”
風玄抿著茶水忽然開口問道。
面對風玄這突然的詢問,邕涸沒有半點意外,而是點了點頭。
“這便是今日邀請殿下的目的了”
邕老沒有否認,那蒼老渾濁的眼眸之中閃過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有關于老夫的傳聞,想必殿下也听過些許吧?”邕老看著風玄,微笑開口。
“若邕老指的是人神之事,那知道一些”
風玄點頭,知道邕老說的是什麼。
“那九殿下可知,無天大殿下實則與老夫在某些方面其實是差不多的呢?”
邕涸嘴角含笑,看著風玄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
“什麼!”
果然,听聞此話,即便是風玄也不禁瞳孔一縮,面露震驚之色。
“前輩的意思是,大師兄他,他竟也是人神之體?”
風玄知道,邕老所說的是什麼,畢竟邕老傳聞在聖地之中並不算是什麼隱秘,而他最為特殊的地方便在于邕老既是神,也是人,或者嚴格意義來說,邕老也是神孽的一員。
初生的神靈沒有沒有確切的性別,只有對方對于自身的認知觀念,而神靈從某種意義來說,也難以傳承所謂的血脈。
但世事皆有例外,便是此事同樣如此,總有人窺視神道,研究禁忌,這其中不乏神靈本身,而神孽,便是這等禁忌之下的產物。
邕涸的一生便也是從這悲慘的身世開啟,因其身世,幾乎不被任何一方所承認,不被人所接納。
只是風玄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邕老這里,竟然能夠得知大師兄無天竟也有著同樣的身世。
“人神之體?呵呵呵”
听到風玄的話,邕老搖了搖頭,那枯槁的面容竟仿佛是寫滿了嘆息。
“不夠準確,應當說他是人,神,魔的結合或許才算正確吧”
邕老看著風玄,口中蹦出的每一個字都讓風玄感到震驚。
“那些瑣事便不與你多說了,曾經的老夫以為那尊讓我誕生的神靈便是罪魁禍首了,然後越是追查下去,老夫才能感受到真正的黑暗。
即便是在那神靈之後,原來亦是有著更恐怖的推手,是它們在謀劃著一切,甚至鼓動著那些本該是天地化身的神靈踏上了扭曲的道路。
而一切的緣由,在老夫第一眼看到無天大殿下時,便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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