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是閆母的生日。本性善良的孩子完全沒有忘記這個日子。
閆曉倩在清明結束以後就開始看禮物了。周嘉譯好幾次都看到女友在購物軟件上搜索生日禮物。
從首飾到衣服再到鞋子，從頭到腳看了一個遍。
明明之前說過不會再去管的。但總歸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在閆曉倩眼中，她也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生日當天是周末，閆曉倩一大早就起來烤蛋糕了。周老師的早上是被烤箱里的蛋糕香醒的。
閆母最喜歡的是鵝肉還有小河蝦。閆曉倩今天一大早起買的新鮮現殺農家大鵝，還有河蝦以及新鮮的當季水果。
她打算的是做一個紅燒鵝肉，一個鹽水河蝦，炒一個蔬菜，做一個小蛋糕再給做一份長壽面。
周嘉譯洗漱完自己拿了些零食又回房間了。廚房幾天屬于女兒，而不是女朋友。
今天，她的身份不一樣，自己不打擾就好了。
這一忙就是五個小時，剛好趕在中午十一點前做完。
閆曉倩從儲藏室拿出來野營車，把打包好的飯菜和自己做好的面澆頭以及手 面放好。
她給男友留了信息之後出門了。
【周老師，廚房里有中飯記得吃，我去陪媽媽過生日了。】
等到閆母小區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快11點半了。閆曉倩拉著一車東西上了樓。
“咚 咚 咚。”
“誰啊”母親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閆曉倩揚聲回道“是我，媽媽，開門吧。”
話落沒多久，大門就被打開了，閆母笑著看向自己女兒，“倩倩，吃飯了嗎？”
閆曉倩點點頭，“吃了。”其實，忙了一上午，她連早飯都沒吃。
看了眼桌上的水蒸蛋和白米飯，她有些心塞，轉身彎腰從野營車里拿出了自己做的飯菜和面條。
“媽媽，今天是生日，祝你生日快樂，我給你做了幾個菜，你快吃。”
閆母很驚喜，沒想到女兒會這麼做。“哇，太幸福了吧，都是我愛吃的。”
看著被燒的色澤紅潤的鵝肉，閆母沒忍住用手拿了一塊就送進口里。
“好吃，不咸，剛剛好。”嘴里吃著東西，閆母含糊不清的點評著女兒的手藝。
閆曉倩沒說話，只是又去了廚房，給母親下了碗面條。
閆母一邊吃著鵝肉，一邊看著女兒忙碌著。
把面條端上桌後，閆曉倩又端出了自己做的裸蛋糕。
“生日快樂，長壽面吃一口，蛋糕吃一口，希望你開心長壽。”
閆母很開心的吃了面條和蛋糕。女兒親手做的飯菜她就很開心了。
後來，當她看到旗袍和珍珠項鏈以及舒服的軟底皮鞋的時候，激動的都快哭了。
眼含熱淚，閆母忍不住開口確認，“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即使得到女兒的點頭，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母親驚喜又不敢觸摸小心翼翼的樣子刺痛了閆曉倩的心，她親聲開口道︰“都是你的，去試試看喜不喜歡。”
“你送的媽媽都喜歡，怎麼想起來送我這個了？”
閆曉倩笑笑，“因為這是你為自己而活的第一年，這是給你的獎勵。”
閆母眼楮亮晶晶的就像拿到心愛禮物的小孩子。
穿戴整齊之後，站在鏡子前轉了好幾圈。
“這個鞋子好軟，踩著好舒服。”
“這個旗袍也是，料子好舒服啊，一點都不悶熱，媽媽好喜歡。”
自己送的禮物被人認可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閆曉倩笑著看母親吃了自己做的飯菜試穿了自己送的禮物。
臨走的時候，她只說了一句話，“以後也要天天開心。”
說完，她就關門離開了。壽星還沉浸在喜悅中，作為壽星女兒的她已經流下了眼淚。
想起當年那場婚禮上，母親不合腳的鞋，明顯不好的禮服。
閆曉倩真的好想問一句，你後悔嗎？如果是自己的婚禮，她絕對會給單獨定制一套衣服，或許是套裝，又或者是旗袍。肯定比那時候好看。
只可惜時光不會重流。
她開車去給自己打包了一份麥當勞。然後開車去了海邊，走在寥寥幾人的沙灘上。閆曉倩哭著吃完了自己最愛的套餐。
一如那年，父母離婚的時候帶她吃的套餐一般。
從那天以後，她就是沒有家的小孩了。是從初中開始一個人去醫院，是高中一個人熟練的在醫院開病假單也是大學一個人在醫院照顧母親。
是十八歲一個人的成人禮生日，更是離職後一個人在深夜邊哭邊規劃未來的自己。
世人都說孩子的生日是母親的苦難日。或許她早已在成長中償還了吧。
閆曉倩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四周沒人之後。
她大聲的朝著大海喊出了自己的心里話，“閆曉倩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啊，你的願望都實現了。”
從長大以後，她的夢想就是幫著母親脫離苦海做回自己。終于在她28歲這一年做到了。
以後，她再也不用心里裝著事情了。到此為止，努力的一切都實現了。欠的債應該也是還清了。
傷痕累累的小魚游到了跳龍門的地方，已經跳過去了。只是在她心里，她的金色鱗片之下還是那密密麻麻的傷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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