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什麼手啊？”闞清波頓時皺起眉頭，看向肖部長說︰“你們這些領導，能不能對現實情況認真調查調查之後再說這些話啊？當前這大西北的情況，你們真了解嗎？所謂的奸臣，到底是誰你們都知道嗎？我都分不清，你們能分清？”
看到闞清波如此之難為的表情，听到如此之拒絕的話語，蔣震便覺得京城調闞清波來這里，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這上來就跟肖部長唱反調，下一步肖部長離開之後，誰能控制住這個闞清波啊？人家是省長，我是副書記，他能听我的才怪呢！
再者，肖部長也是太實誠……
都這麼高級別的領導干部了，做事怎麼還如此之不穩妥？
這一上來就把組織上的任務給闞清波挑明，闞清波能受得了？
他在這兒已經干了五年之久的人了……這會兒應該是馬上要完成鍍金，馬上要離開的人了！
現在這麼個節骨眼兒上，你讓他出面攻堅克難，甩給他如此一個大難題，他怎麼敢接？
同時，蔣震對于所謂的“忠誠”，並不太認同……
尤其在自身利益面前，並不見得這種“忠誠”能夠發揮大的作用。
年紀越大，意志力越發薄弱。
能夠保證這個闞清波不背叛就燒高香了……可不能指望他會盡心盡力忠心耿耿地幫助我蔣震。
“老闞啊？”肖部長皺眉說︰“我怎麼感覺你膽子小了啊？不會是覺得自己即將屆滿，想要韜光養晦吧？呵，你要是那麼想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
“……”听到肖部長這麼說的時候，闞清波的臉上就多少有些掛不住了。
肖部長繼續刺激道︰“你的年齡不算大……之前把你調到這兒來，就是為了給你鍍金的！現在大好的鍍金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嗎？”
“我……這…這機會，實在是…實在是太危險了啊……我在這里快五年了！我知道這里情況的復雜！哪兒…哪兒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老肖啊……不是我老闞不服從組織，也不是我老闞畏首畏尾，只是因為我在這兒待得時間長，知道這里的形勢根本不是我們這些人能逆轉的呀！尤其是……”
闞清波說著，面色更加為難，輕輕靠過去低聲說︰
“……尤其是付國安是這里的一把手，我闞清波這個二把手不頂用呀！你們讓我和蔣震一起挑戰付國安，這並不是明智之舉！你們壓根不知道鞏老對當地官場的作用！苟強你們知道吧？他這個白手套，那可是妥妥的地下組織部長啊！”
肖部長听到闞清波句句都透著為難的時候，表情就有些不爽了……
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欲言又止，轉頭便看向了蔣震，“蔣震，說說你的想法！”
“走一步看一步吧……急什麼？既然組織安排我過來，那我就听組織的安排，好好把我這個副書記干好再說！雖然付國安會對我進行控制，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站穩腳跟再圖後面的事情吧？”蔣震違心地說。
“就是！這樣是最好的！”闞清波說︰“好事多磨嘛！這麼急做什麼？不是我說你啊老肖，你們這些京城來的干部，總是听風就是雨，對現狀不了解的情況下，你們不要這麼著急下定論呀！很多情況，並不是你們想象得那麼簡單呀！”
“行了行了！”肖部長不悅地一擺手說︰“時間不早了！趕緊定吃飯的地方吧！”
“這個付國安已經定好了！今晚八點，就在這個飯店吃！”闞清波說。
“都有誰參加？付國安也過來？”蔣震皺緊眉頭說。
“對……除了付國安，還有幾名省委常委都過來……畢竟咱肖部長也是京城來的高官，那接待肯定要高規格接待嘛！哈哈哈哈！”闞清波笑著說。
看到闞清波那笑容，不知為什麼，蔣震心里總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不知道闞清波的性格就是這樣，還是說，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和我們一條心。
“行了……”肖部長點了點頭之後，轉頭對蔣震說︰“你坐飛機也挺累了吧？趕緊把行李放下，先睡一覺，休息休息！咱們八點的時候，到一樓大廳集合。”
“嗯。”蔣震站起身，走到一邊拉過自己的行李箱後，看著肖部長和闞清波說︰“那我先去房間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兒，晚上再說。”
“嗯，今晚我得好好跟付國安好好聊聊……然後，明天你走馬上任之後，我就該回京啦。”肖部長說。
“行，闞省長！”蔣震走到闞清波面前，伸出手。
“叫什麼職務！雖然比你大很多，但是，咱們還是要論同志的啊！”闞清波笑著說。
“行，清波同志……”蔣震笑著說。
听到蔣震這麼直白，闞清波的臉上微微起了一絲變化，但是，馬上就改變回來，笑著說︰“就是就是！來到咱們這大西北，彼此之間坦誠相待，稱呼什麼職務啊！呵呵！行了，你這一路奔波也挺累的，瞧著都疲憊，趕緊回房間去休息休息吧！房卡呢？給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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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了！呵，行，你們聊會兒……我先回房間休息了。”蔣震說罷，再次握了握闞清波的手之後，轉身沖著肖部長做了個拜拜的動作之後，拉上自己的行李箱就走了。
走出房間，給他們關上門之後，蔣震當即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小耳機，一邊戴耳機，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
在刷卡打開自己的房間時，耳機里也傳來了肖部長和闞清波的交談聲。
原來，就在剛才，蔣震察覺到這一切有種不同尋常的味道時，借著肖部長轉身熄滅煙的時候，將隨身攜帶的小監听器黏在了椅子下面。
這倒不是說對肖部長信不過，而是，身在外地，在絕對陌生的環境里，必須要小心翼翼才行！
說句不好听的，就當前這形勢，蔣震不可能、也不會相信任何人。
“唉，你剛才表現得不行啊……”肖部長見蔣震離開之後，轉頭便皺眉對闞清波說︰“……你剛才演戲演過頭了！蔣震這個人你別看他年輕，腦子精明著呢！你把事兒這麼一推，他就能感覺你這個人不是跟他一條心呀！”
“我怎麼跟他一條心啊師兄！”闞清波一臉愁容說︰“昨天晚上你給我說讓我配合蔣震這事兒之後，我是一晚上沒睡啊！不行的啊！蔣震已經被鞏老和付國安盯上了！你知道嗎？鞏老對蔣震，都起殺心了……付國安現在也是一門心思想要搞死蔣震啊！這麼個情況，你讓我怎麼辦？我大話都不敢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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