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是因為鞏老，才放過你嚴厲行的嗎？嗯？”
听到王書記那麼直白的話，嚴厲行腦子發懵、心髒發脹、嘴皮發抖……
那刻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是！
漢東書記是牛逼！
但是，在王書記面前，我們算什麼啊？
之前還覺得鞏老牛，可是，王書記現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那意思是——鞏老說話在我王書記這里不好使——我之所以放你嚴厲行一馬是有另外的意思！
“王書記，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怎麼會不知道您的深意呢？我非常明白！今天晚上我來龐興國家里吃飯，我的目的就是跟龐興國討論這些事情！我知道…我知道是蔣震找了您，然後您才同意放我一馬！然後，後面我會跟龐興國一樣，堅決站在蔣震這邊！我，我給蔣震當間諜，以後我跟付國安的通話，都會給蔣震听！我，我嚴厲行當你們的突破口！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您，您您您，您可千萬不要听龐興國瞎說！說我叛變，絕對不可能、絕對沒有的事兒！！”嚴厲行無比激動地說。
“你這個嚴厲行啊……”王書記的聲音里透著股子明顯的不悅，甚至說是反感，低聲道︰“兩面三刀，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這評價，直接讓嚴厲行給破防了！
今晚這個飯吃得，實在是讓他意想不到啊！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龐興國竟然會有王書記的電話！
更是沒想到龐興國竟然真的給王書記打過電話去，且王書記真的接了起來！
現實答應提拔龐興國頂替梁丁秋，然後，馬上又盯著我嚴厲行，說我嚴厲行兩面三刀！
如此之惡劣的評價，我還怎麼重新樹立起自己的形象來啊！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啊……
原來蔣震沒有吹牛逼啊！
他跟王書記的關系，已經不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已經不是普通的華紀委和省紀委的關系了啊！
“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大錯特錯啊！我不該不相信蔣震，我不該懷疑蔣震！兩面三刀，王書記，您這評價太對了！我，我嚴厲行真不是個東西！明明已經妥協，卻還想三想四的，根本就沒有真心實意地向蔣震靠攏！”
“向蔣震靠攏？向蔣震靠攏的目的是什麼？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嗎？”
“明白！我明白向蔣震靠攏就是向您靠攏、向京央靠攏！我現在要是還不明白的話，我嚴厲行不就成傻子了嗎？王書記，您…您一定要相信我！您看我的行動！我會用行動來向您展示！如果…下一步如果我再猶豫不定、再表現出您所說的兩面三刀的樣子來，我…我我我，我直接去華紀委自首！”嚴厲行很是肯定地說。
“行了……我這邊也很忙，沒空跟你們聊太多……同時，我也沒有時間跟你們進行這種溝通……我們這些人，向來是只看結果不看過程，所以我們都喜歡蔣震……你好好反思反思吧……再有下次，我可不會這麼客氣了。”
話畢，王書記直接掛斷了電話。
蔣震听過他們聊天內容之後，便知道這次是穩了。
嚴厲行就是天大的膽子，在跟王書記這通電話結束之後，那膽子也得嚇破。
“掛了……”龐興國拿過手機來，看到屏幕恢復如初之後，低聲說。
“華紀委的王書記？”妻子程秀芹低聲問。
那語氣和狀態，仿佛感覺電話沒有結束，王書記還在電話那頭似的小心。
“對……”龐興國放下手機之後，轉頭看向面色蒼白的嚴厲行，“老嚴，我這個電話，夠及時吧？之前我說，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嚴厲行面色鐵青，伸手拿過那杯白酒來，咕嘟幾口直接就給干了！
而後，慢慢放下酒杯，也沒有去吃什麼東西，只是簡單擦了一把嘴上殘留的酒，絲毫感覺不到酒的辛辣一般，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仍舊是一副痴呆下神的樣子。
龐興國見狀，知道自己剛才打這個電話打得實在是唐突，讓嚴厲行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丟了這麼大的臉。
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沒有這個電話，誰能讓嚴厲行懸崖勒馬呢？
恰恰是這麼一個電話，直接將嚴厲行從懸崖邊給拉了回來……
“我知道你不高興，但是，我心里是很高興的！”龐興國拿著自己的手機說︰“如果我不打這個電話，如果不是王書記親自出面，你會清醒過來嗎？你會回頭嗎？”
“你這話說得倒是真的！”程秀芹在旁邊插話說︰“剛才還什麼‘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你說這話你嚴厲行怎麼說出口來的！徐老當年對你多好了？人家蔣震都明說徐老跟付國安有仇，結果你還往付國安那邊跑！這事兒幸虧蔣震不知道，如果蔣震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讓你踏入他的陣營！你…你身上啊…那是一丁點兒的人情味兒都沒有了！”
“行了！你喝多了嗎？別說話了！”龐興國制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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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厲行則跟沒听見似的，只是一個勁兒地發呆下神，而後，忽然指著自己的杯子說︰“倒酒，再給我倒一杯。”
“……”程秀芹轉頭看了眼龐興國，見龐興國沒有拒絕的意思之後，拿過旁邊的白酒就給嚴厲行把杯子倒滿。
嚴厲行看到程秀芹給龐興國倒滿酒之後，當即端起酒杯跟龐興國踫杯。
龐興國也是生怕嚴厲行發飆，趕忙端起酒杯跟嚴厲行踫杯！
“干了！”嚴厲行說著，轉頭看向程秀芹說︰“你也干了！來！”
程秀芹不解地看向龐興國，見龐興國二話沒說直接干掉那一小杯白酒之後，自己也馬上干掉杯中的酒！
“咳咳！”程秀芹干完一杯之後，辣得咳了幾聲之後，夾起桌上的鴨肉就開始吃。
嚴厲行也夾起菜吃了起來，連吃幾口之後，放下筷子，主動拿過酒來開始倒酒。
“你……你別喝多了！”龐興國說。
嚴厲行倒了半杯之後，端起酒杯沖著龐興國說︰“這杯酒我敬你！今天，我他媽的也算是看清楚了！”
“你，你別激動！我這也是迫不得已，你別…你就別罵我了！”龐興國說。
“我罵你干什麼？我意思是我看清楚事情真相了！付國安那是跟我吹牛逼，說什麼鞏老幫了大忙，其實根本就不是！這事兒是人家王書記听了蔣震的話之後，才把我放了的！我這會兒是真的清醒了！我真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來，我跟你干一杯！干完這杯酒之後，我就得聯系蔣震了！蔣震說今天晚上要听我跟付國安的通話錄音，我得趕緊聯系聯系他，跟他說明當前的情況！”
“你……你這掉頭的速度…真，真可以啊……”龐興國感嘆說。
“你別吵，我給蔣震打個電話！”嚴厲行說著，當即撥通蔣震的電話，並打了出去。
“鈴鈴鈴”的手機鈴聲突然從書房那邊傳來！
而後，書房的門，從里面緩緩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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