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陸雅溪都沒見到薄錦琛。
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
她找薄錦婷打听消息,生怕言初仗著受傷把人勾搭過去。
然而薄錦婷也不知道具體消息,只知道她哥和溫家那邊滿世界找了不少腦外科的醫生過來給言初會診,說是人可能醒不過來。
陸雅溪知道後,別提多高興了。
約了一群朋友去會所開香檳慶祝,溫瑾禾知道後氣得不行。
如果不是她哥把人反鎖在家,估計當場就要去找陸雅溪打一架。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言初醒不過來的時候,72小時黃金甦醒時間步入倒計時時,言初醒了過來。
醫院給薄錦琛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一間陰暗封閉的地下室。
濃郁的血腥氣充斥著整個空間,林沐捧著手機,一旁保鏢遞過去一條濕毛巾。
薄錦琛將手上血跡慢條斯理的擦拭干淨,這才接過電話。
“薄先生,薄太太醒了。”
長達半分鐘的沉默後,男人才淡聲回了一句,“嗯。”
負責打電話的護士有點懵。
之前天天壓著那些找來的名醫開會討論方案,那陣仗大得好像人醒不過來要讓醫院所有人陪葬似的。
怎麼現在人醒了,反而反應冷淡呢?!
薄錦琛掛了電話,林沐識相的將他的西裝外套遞過去。
男人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林沐,“把人扔到警局,後續的事情讓沈芷去負責。”
沈芷,薄錦琛的御用律師。
他在紐約留學時同校法學院的師妹,高材生,出了名的常勝將軍。
目前為止,就沒有她打不贏的官司。
薄錦琛讓她來負責這件事,基本等于判了那個人死刑。
林沐咂了下舌,面上沒什麼反應。
應了一聲後跟著薄錦琛到了停車場,伸手剛拉開後座車門,就听薄錦琛說,“你回去吧,我自己開車。”
林沐點點頭,合上車門,將車鑰匙遞了過去。
半小時後,薄錦琛開車趕到醫院。
言初經過觀察,已經從icu轉入了普通病房。
裹挾著一身凌銳寒氣的男人推門進來時,她正靠坐在床頭,小口小口喝水。
旁邊醫生正在輕聲詢問,“除了頭疼頭暈,輕微惡心外,薄太太還有別的什麼感受嗎?”
言初輕輕搖了搖頭。
輕微的動作,都讓她臉色變了下。
她腦袋之前就受了傷,還沒全好,這次能醒來連醫生都覺得是奇跡。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進來,沒有打擾醫生,安靜站在病床另一邊。
醫生看了他一眼,聲音放得更輕,似乎生怕嚇到了言初一樣。
“您剛醒,有這些癥狀都是正常。再臥床休息三天,不要勞累,保持情緒平穩,切莫激動。如果情況還是沒有好轉,再做一遍詳細的檢查。”
言初點點頭,下意識去看另一邊的薄錦琛,捧著杯子的手指微微縮了一下。
醫生叮囑完,沖薄錦琛討好的笑了一下,這才轉身離開。
病房門關上,狹窄的空間里一時只剩下言初和薄錦琛兩個人。
男人存在感極強,身上的氣勢太過冷冽,導致言初小心翼翼抬頭看了很多眼薄錦琛,卻都不敢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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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天,薄錦琛才開口,“餓嗎?”
言初怔了怔,又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下頭。
她餓,但是腦袋暈得很,心里直犯惡心,根本沒胃口吃東西。
不過沉默被打破了,她心里的忐忑和不安都紓解了不少。
握著杯子的手指松了松,言初又抿了一口,仿佛是積攢了足夠的勇氣一樣,扭頭將杯子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然後緩緩舉起手開始比劃。
言初︰瑾禾她……
才比劃了一下,薄錦琛冷冰冰的目光就刷地落在了她臉上。
那眼神,像根刺一樣,狠狠扎進言初心里。
言初手勢一頓,手指僵硬,動彈不得。
她不敢再問了,可那張蒼白一點血色沒有的臉上,滿滿的擔憂都快溢出來了。
她眼巴巴的望著他,病弱神情看起來憔悴,破碎感十足。
被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很難不心軟。
薄錦琛伸手,“自己命都快沒了,還有心思操心別人。”
言初安靜的望著他,順著他的力道乖乖躺下來。
男人替她掖被子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哀求的抿抿嘴。
那天她倒下去以後,雖然沒有暈過去,但意識已經有些迷離了。
隱約是覺得溫瑾禾跟著救護車將她送到了醫院,但不敢確定。
畢竟當時那群人真的挺凶的,好像瑾禾不給出個說法,就絕不放過她似的。
她不確定,瑾禾是不是安然無恙。
薄錦琛看了眼她的樣子,不說就不肯好好休息似的。
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淡聲開口,“她被溫家帶回去了,推你那個人現在在警局。”
言初松了口氣,手指動了動,還沒比劃,男人已經率先預見一般,嘴角勾起嘲諷弧度,聲線冷沉的開口,“你要是敢求情,我保證他會死得更慘!”
言初瞬間不敢比劃了。
嘴角抿了一下,整個人往被子里縮了縮。
只剩下一雙眼楮露在外面,怯生生的,無辜又可憐。
薄錦琛移開目光,“閉上眼,好好休息。”
言初立刻把眼楮閉上。
細白的手指揪著被子,緊張得指尖發顫。
不過她到底失血太多,傷勢也重,閉上眼楮後沒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剛睜眼的時候,還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兒。
只是動了一下想爬起來,腦袋立刻傳來尖銳鈍痛。
“小姐,您別動!”
旁邊傳來關切嗓音,緊接著一只手扶上她的胳膊。
言初抬眸看去,對上傳叔那張臉,眼底劃過激動和驚喜︰傳叔,您怎麼在這兒?
傳叔心疼的看了眼她頭上的傷,心底微酸,“我本來是想去薄家跟大小姐您說一聲,晚幾日再去上工,結果听薄家那個佣人說大小姐您受了傷,在醫院,我趕緊就過來了。”
“大小姐,您的傷怎麼樣?疼嗎?”
溫聲軟語的詢問,讓言初怔了怔,心底後知後覺的漫上一絲痛楚。
有多久,沒人關心過她疼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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