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惡頓時無語,心道,怎麼說著說著,我找薛寒衣居然成了為了要和李青衣成婚了,我的這個姐,胡鬧起來也是沒誰了。
尋思著,他忽然想起一事,就道“姐,你可知道碎月潭?”
任輕塵道“豈止是知道,那地方我可是去過很多次了。你也知道那個傳說吧,是樂靈兒告訴你的吧?”
任無惡一怔道“是她。姐怎會知道?”
任輕塵道“這丫頭一直覺得那個傳說是真的,可她自己又不敢嘗試,總是哄著別人去看,我呢就是其中一個。”
任無惡失笑道“原來如此。那你看到什麼了?”
任輕塵眨眨眼道“這可是秘密哦,還是女人的秘密,豈能輕易告訴他人。”
任無惡問道“姐,你相信那個傳說嗎?”
任輕塵道“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全憑自己。你忽然問到碎月潭,是不是從潭水里看到什麼了?說來听听,我保證不會告訴其他人。”
任無惡苦笑道“我看到的其實是很凌亂的影像畫面。而且此類情況我曾多次遇到過,而在那些影像聲音中我又有種奇異的熟悉感。”
任輕塵微微點點頭道“這樣啊,你的情況確實很特殊,你之前的經歷中本就存在著一些空白,你想理清那些畫面,讓自己的記憶完整無缺。”
任無惡嘆道“我是有這個想法。姐,我覺得玄鶴嶺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便是這里蘊含著極其強大的靈魂法則,也正是如此,這里大部分的妖獸或多或少都具有靈魂法則,靈魂法則或許便是此地的根本。”
任輕塵听後並無訝異之色,美眸中凝著清輝,輕嘆道“你果然想到了。我們在這兒盤桓了許久才摸清這點。靈魂法則在玄鶴嶺真是無孔不入,時時刻刻都纏繞著這里的每一個人。知曉這點後,我們便把玄鶴嶺戲稱作‘靈魂之籠’。”
任無惡喃喃道“龍魂之籠這名字倒也貼切。”稍稍一頓後,他繼續道“而輔助靈魂法則形成這座囚籠的自然便是空間法則了,那股力量便是由這兩種法則凝煉而成。”
任輕塵微微點頭,應道“不錯,靈魂法則為主,空間法則為輔,二者相輔相成、生生不息,這地方才能存在這麼久,禁錮了無數人,還自成一片天地,與世隔絕。”
任無惡遲疑了一下,說道“姐,能把靈魂和空間兩種法則領悟到這般地步,創造出這個囚籠的,定然是位大羅金仙!”
任輕塵笑道“還是那句話,這個是需要你自己去求證了,恕我不能告訴你,這可是規矩。”
任無惡苦笑道“小弟知道了,謝謝姐。”
心道,看起來如果直接說出那人是誰,會有不小的麻煩,那人必定是是一位大羅金仙,而他又能以某種神通監視整個玄鶴嶺,此人也許還和神鶴族有關,難道會是神鶴族的神尊?小角將我扔在這里,為的就是那位神尊,小角是想讓我對那人造成傷害嗎?小角你可真敢想!
靈魂之籠,想要沖破這個囚籠應該也要從靈魂法則入手,而巧的是,我居然從李青衣那里對靈魂法則和大衍幻心訣有了進一步的領悟,是不是我的每一步都在李青衣的預料當中,或者說我的每一步都是按照她的規劃在走。
我就是一個被她擺布的傀儡,雖然我這個傀儡還有點自我意識!
見他若有所思,任輕塵便沒再言語。
沉默許久,任無惡才低聲道“姐,我忽然覺得,自己如今就像個提線木偶。”
任輕塵了然他的心境,微笑道“是木偶也好,做棋子也罷,在我看來都只是一時的。誰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刻,便是天帝也不例外,何況你我這般凡人。被人擺布自然不痛快,但要想達成目標、求得結果,忍耐原是少不了的。”
任無惡輕輕舒了口氣,嘆道“多謝姐姐點醒,我心里確實敞亮多了。”
任輕塵莞爾道“是你自己勘透了,我可沒說什麼要緊話。對了,她們那邊情形如何?”
她問的是那兩個本相分身,任無惡道“都在閉關,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們了。但我覺得她們都在逐漸變強。”
任輕塵道“我復原的快她們自然是越來越強,龍魂丹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好更強。”
任無惡問道“姐,你還需要多久才能復原?”
任輕塵笑道“雖然龍魂丹很厲害,可我想完全復原,至少是數百萬年。”
任無惡微微一怔道“這麼久?”
任輕塵笑道“傻弟弟,這還算久嗎?已經很快了,本來以我的情況能夠復原的機會都很小,現在可以完全復原已然是個奇跡。幾百萬年而已,在這里也不算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在你身邊太久了,嫌我煩了?”
任無惡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讓姐姐盡快復原,早日進入上重天。”
任輕塵笑道“那我們就一起努力吧。雖然有龍魂丹,但我還是離不開你的幫助,我這個姐姐,是要纏著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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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無惡正容道“我被姐姐纏多久都願意。”他沒多想,這話是脫口而出,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妥。
任輕塵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見她沒介意,任無惡暗暗松口氣,接著他們又聊了一會任輕塵才返回潛龍劍。
獨自一人時,任無惡重新回味起任輕塵的話語,心中暗忖靈魂之籠、大羅金仙、神族神尊、只手遮天……這詭異之地的創造者,想必也是憑某種神通借此地修煉,掠奪法則之力,正如時明軒在藍光海的布置一般。 只是與時明軒相較,二者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若那人真是神尊之流,有這般神通倒也不足為奇。
思緒翻涌間,一股強烈的無力與無奈涌上心頭。對手如此強悍,自己該如何破籠而出?更何況對方或許隨時能取自己性命,而自己根本無力抗衡,或許在人家眼中,自己連螻蟻都不如。
"小角,你這次可真是坑死我了。"
他一邊暗自埋怨,一邊看向腕間的小角環,轉念又想小角將我送到這里,或許是覺得我有辦法脫身,甚至能對那人造成威脅。是它高估了我,還是我當真有此能力?
若真是後者,那依仗又會是什麼?
是力量法則?太微劍匣?九幽黑蓮?還是《天魔經》?抑或是五靈劍與那些天帝聖物?
越想越亂,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默念起靜虛訣,心緒才漸漸平復下來。
接著他又想如何去和薛寒衣接觸接觸,為了借到千絲藥籠,他必須想辦法和對方認識,目前看起來,只有去幻月山踫踫運氣了。
次日,他便動身前往幻月山。因不知薛寒衣何時會至,更不知對方會現身何處,他索性先在山中隨意轉悠,自然也去了幻月花海與碎月潭。
再次立于碎月潭邊凝視潭水,他心中隱隱期待著什麼,可預想中的變化並未發生。
水面平靜無波,什麼也映不出來。這份落空,讓他心頭掠過一陣明顯的失望。
在幻月花海盤桓了一日,他便朝著幻月山更深處走去。一路翻山越嶺,既為尋訪薛寒衣的蹤跡,也順帶賞玩沿途山色景致,倒也生出幾分悠然閑散的意趣來。
這日,他到了一座山峰頂端,居高臨下,俯瞰四方,希望有所發現。
雖然之前他曾來過幻月山兩次,但這次他才真正領教到了這里的奇幻莫測,變化多端。
這里的山峰綿延不絕,一眼望不到邊際,山勢更是錯綜復雜。山間時常有異彩流轉閃動,稍不留意便會令人迷失其中,分不清虛實,辨不明方向。
更奇特的是,晝夜交替之間,這片山域還會呈現出諸多迥異的變化,仿佛有了人的性情一般,時而沉靜,時而詭譎,喜怒無常。
便如他腳下的這座山峰,白日里挺拔高聳,宛如一根擎天之柱,在周遭群峰中鶴立雞群,格外醒目;可一旦入夜,竟變得平平無奇,與四周山巒渾然一體,再無分別。這般懸殊的差異,著實令人難以置信,嘖嘖稱奇。
樂靈兒曾告誡過他,幻月山越是深入,便越發詭異莫測。那里不僅山勢奇詭多變,更有地仙中期乃至後期的妖獸盤踞,且此地絕非修士修煉居住的善地,稍有不慎便可能遭遇不測。
歷來有不少修士在山中離奇失蹤,或是癲狂而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竟有人在此地自盡。總之,幻月山深處絕對是生人禁地,絕不可輕易涉足。
通常而言,修士進入幻月山後,唯有幻月花海及周邊區域尚算安全,再往深處去,便鮮有人敢踏足了。
任輕塵也曾提及,幻月山深處透著古怪,似有一股奇異力量盤踞其間。她當年曾數次深入,每次都身陷極大險境。用她的話說,那地方仿佛藏著無數無形無影的存在,能在悄無聲息間,便將任何外來者抹殺殆盡。
她也說不清那究竟是何種力量,只反復叮囑任無惡務必小心謹慎。
任無惡也知道分寸,此刻他在高處觀察四下,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番查看,雖然沒發現什麼異常,可他已是決定要往回走了,繼續深入定有變化。
他剛想折返,目光忽的一閃。只見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上,赫然有道身影乍現。那身影周身縈繞著淡紫色精芒,一道道破空而起,勢如長虹貫日,最長的竟綿延萬余丈,在天地間劃出駭人的弧線。
那邊有人!
任無惡先前曾細查過那座山峰,彼時並無半分異常。這道身影卻像是憑空生出一般,出現得極為詭異。
他凝神再望,那身影已倏忽立于山頂,周身精芒愈發凌厲強盛,竟帶著碎空斬虛之勢,仿佛要將周遭空間生生劈裂瓦解。
可任無惡看了半晌,始終沒見著此人的對手,他竟像是在與整片虛空斗法激戰。
這人……是瘋了不成?
任無惡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遇到了一個失常癲狂的修士,暗暗駭然,心道,看起來靈兒他們所說的情況並非無稽之談,我還是先離開為妙。
他本無心上前窺探,更怕無端惹禍上身,正待悄然遁走之際,遠處那道身影忽然發出一聲厲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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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聲未落,那身影已自山頂飛射而起,整個人化作一道璀璨長虹,只一閃,便赫然出現在任無惡近前!
那聲厲嘯入耳的剎那,任無惡便知大事不妙,心頭暗叫一聲糟糕,再想抽身遁走,卻已遲了。
就在此時,他陡然感知到四周憑空涌現出一道道無形卻又強橫至極的氣息。
這些氣息層層疊疊、綿密如織,將他死死裹在中央。若說每道氣息都對應著一個無形之人,他此刻便如墜人山人海,被圍得水泄不通,連一絲縫隙也無!
那道道氣息早已將他所在的空間徹底佔據、填滿,甚至可以說,它們本身就是這方空間的一部分。
此刻,任無惡終于明白那道身影遭遇了何等凶險,此刻他們共同的對手,竟是由空間法則孕育而生的靈妖——疊嶂山精!
這種靈妖,是山脈歷經數萬次空間異變,不斷吸納地脈靈氣與空間縫隙中逸散的靈力,才慢慢凝結成形。
它無形無影,常年隱匿于群山褶皺之間,既能引動山峰移位變形,亦可讓周遭空間扭曲乃至崩塌。
更可怖的是,疊嶂山精一旦現身,便會以層層疊疊之勢鋪展開來,先將自己能觸及的所有空間徹底塞滿,再將看中的獵物無情吞噬、煉化殆盡。
任無惡以前只是知道有這樣的靈妖,從未遇到過,也不想遇到過,因為一旦遭遇疊嶂山精,便會陷入類似于空間漩渦的空間陣法,而形成這陣法便是疊嶂山精自身。
此刻他就在這座陣法之中,同時他也看清楚了那道身影的模樣。
是一個藍衣大漢,濃眉大眼,氣宇軒昂,還是地仙初期頂峰,本該是相當的英偉的人物,可現在卻是一臉驚恐,臉色煞白。
見到任無惡那人立刻喊道“道友救我……”
那人距離任無惡已是不足千余丈,眼看著就要和任無惡會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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