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惡都怕她情不自禁再親自己幾口,忙道“姐姐,既然問題解決了,你就抓緊時間修煉吧,我想看到姐姐渡劫成仙。”
商青闌笑道“姐姐听你的,抓緊時間修煉,不出意外的話,三年後我便會渡劫。”頓了頓,她又道“小無,接下來我會在這里繼續閉關修煉,你和絳雪就去血牙峰上的洞府暫住。”
任無惡一怔道“我們不回落霞園嗎?”
商青闌道“先不回去,我不在商家堡,你在落霞園我不放心。”
任無惡道“我听姐姐的。”
商青闌摸摸他的頭說“委屈你了,走吧,我先帶你們上去。”
接著,商青闌帶著任無惡、絳雪到了血牙峰峰頂,那里有座洞府,十分寬敞干淨,里面有各種家具陳設,日用品一應俱全。
山頂周圍還有陣法禁制,將洞府牢牢籠罩保護起來。商青闌告訴任無惡,在她閉關期間,他們一定不要離開,洞府內的食物和用品足夠他們生活五年。如果有其他人來找他們,不論是誰都無需理會。
交代清楚後,商青闌才返回天獸谷,臨別時她又緊緊抱了任無惡許久。
那一刻,任無惡能夠感受到她的不安與緊張,畢竟這次閉關關乎著她能否進階至人仙,同時也關乎著商家的未來與興衰,她有些忐忑不安是正常的。
商青闌走後,任無惡和絳雪就在血牙峰上安安穩穩地住了下來。
每日里,除了修煉,他們也有其他活動,在有限的空間里散步。絳雪也會用有限的食物給任無惡做出美味可口的飯菜,他們的日子過得和在落霞園幾乎沒什麼區別。
不知不覺間,他們在血牙峰上已經住了兩年多。任無惡已到了築基後期,絳雪在他的監督下,也有了不小的進步,已到了煉氣大圓滿。
他們都長大了,不論是任無惡還是絳雪,模樣已和成人沒什麼區別。任無惡臉上稚氣猶存,而絳雪儼然已是真正的大姑娘了。
這日清晨,絳雪還在修煉,任無惡走出洞府在外面散步。洞府外有片方圓三四百丈的空地,其他地方則是一些長滿血鳩藤的岩石土丘,環境確實算不上好。
小墨跟在任無惡後面,隨著任無惡修為的增進,小墨也有了變化。雖然還是丈許多高,但四肢身軀明顯粗壯了,那根長尾足足有七八寸粗細,擺動時像極一條黑色長蛇,能夠輕而易舉地卷起任無惡,也能將丈許大小的山石絞碎震碎。
現在的小墨已然成年,靈力、靈性和力量已至頂峰,能和任何一個九階妖獸抗衡。並且在萬靈化獸訣的駕馭下,小墨靈力中蘊含的法則之力已是極為精純渾厚。
等到任無惡到了結丹期,小墨便有進階的可能。如果一切順利,小墨有機會進階至天階妖獸,這便是萬靈化獸訣的化獸之力。
散步時,任無惡凝神查看了一下天獸谷,見商青闌並無異常,心想,如無意外,短則三月長則半年,她就該迎來自己的破身雷劫了。她已領悟萬靈化獸訣的精髓,渡劫應該不成問題。而且因為根基深厚,她至少會貫通四條仙脈,穩穩立于人仙初期。更厲害的是,她的本命妖獸那條玄陰雷蛇經過雷劫淬煉洗禮,或許會進階為玄陰雷蛟,屆時她的實力絕對不弱于尋常人仙後期修士,這便是厚積薄發了。
這時,有人忽然說“你對這個姐姐可真是仁至義盡了,你這個弟弟也真是當得盡職盡責。”
听到這聲音,任無惡頓時大喜,同時,他身邊出現了一道身影,對方自然就是小角了。
小角這幾年並未在任無惡身邊,說是去找點東西補補身體,這讓任無惡多少有些擔心。
見它出現了,並且還不是附身在小墨身上,任無惡便知道它的情況已是大好,自然歡喜高興。
小墨見到小角立刻夾住了尾巴,那副慫樣讓任無惡一陣好笑。
任無惡剛想詢問,小角先狠狠舔了他一下,然後又輕輕咬了一口,完成了它獨有的問候。
任無惡摸摸臉頰道“看起來你好多了,你老是不聯系我,我可是很擔心的。”
小角輕哼道“我是好多了,可你卻沒什麼變化,毫無長進。”
任無惡苦笑道“我的情況你最清楚,我現在還是只能修煉萬靈化獸訣,其他功法依舊無效。”
小角道“我現在雖未完全恢復,但比前幾年好多了,可以再查看一下你的身體,或許能有其他發現。”
任無惡忙道“那就辛苦你了。”
小角白了他一眼後,伸出前爪輕輕按在他的眉心,同時眼中金紅色光芒一閃。
任無惡便覺得身心驟然一亮,就像是被一輪金色太陽照透了身體和精神,也有了消散融化的跡象。
但那種感覺轉瞬即逝,很快他便恢復正常。
小角收回前爪,稍作沉吟道“果然如此,和我想的一樣。”
任無惡沒說話,他多少有些緊張。
小角繼續道“你如此狀態和本相逆光丹有關。當年你煉丹成功後,直接以元嬰與本相逆光丹融合,而且還是一次性融合了數顆本相逆光丹。結果因為藥力過于強勢迅猛,讓你身體回到了七八歲狀態。至于你的修為以及修煉過的那些功法神通,應該是被時間法則封印在了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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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無惡問道“可有辦法恢復?”
小角想了想道“現在沒有。”頓了頓,它又道“有一點你要清楚,現在的你其實……並非真正的你。”
任無惡微微一怔道“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小角緩緩道“此事解釋起來很復雜,其實我也很難給你講清楚。簡單地說,本相逆光丹將你……分成了兩個,一個是現在的你,另一個便是被時間法則封印的、以前的你。”
任無惡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被時間法則封印的那個我才是真正的我,現在的我其實是由本相逆光丹……創造出來的?”
小角點頭道“你也可以這樣理解,但實際情況又比你想象的更為復雜。造成這一切其實是時間法則反噬引發的時間混亂,讓你一分為二,有了現在和以前之分。如果你不能及時將以前的你從封印中解救出來,現在的你便會取代以前的你,成為新的你。”
任無惡思忖片刻道“那樣的話,我也會失去之前所擁有的一切了。”
小角點頭道“應該是。你會重新開始,其實你已經在從頭開始了。現在的你越強大,以前的你應該會隨之減弱,最終逐漸被時間法則煉化吞噬,徹底消失不見。”頓了頓,它繼續道“更可怕的是,隨著以前的你消失,你只怕也會失去與其相關的記憶,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成為一個全新的自己。”
任無惡苦笑道“想不到本相逆光丹會給我造成這麼大的麻煩。難怪這段時間我總會有種難以形容的古怪感覺,有些記憶正在逐漸模糊,原來我正在忘了我自己。”
小角道“現在我們只能希望那個秘境真能幫到你了,而且我們還要盡快進入那個秘境。如果以前的你徹底消失,就算那個秘境真的有效,也無力回天了。”
任無惡揉揉眉心道“我知道了,等商青闌渡劫後,我會想辦法從她那里獲得秘境的信息,希望不會太晚。”
小角道“我也會盡量讓以前的你留存得更久一些。”說著,它忽然吐出一個玉瓶,“這瓶丹藥對你多少有些作用,你先吃一顆。”
任無惡接過玉瓶,倒出一顆龍眼大小的丹藥,那丹藥像是翡翠雕琢而成,翠綠欲滴,香氣撲鼻。
他微微動容道“這難道是空翠時輪丹!?”
空翠時輪丹是天時門的獨門丹藥,有凝滯時間法則以及重塑時序之力,效用與本相逆光丹相似。
小角道“算你有眼力,這就是空翠時輪丹,那瓶子內共有三顆,希望能對你有用。”
任無惡好奇道“這丹藥你是如何找到的?”
小角微嗔道“你別管我從哪里得來的,也是你運氣好,讓我找到了這三顆。你吃不吃?不吃就給我!”
任無惡忙將那顆空翠時輪丹服下,丹藥入口即化,瞬間化為一股清亮柔和的氣息,貫注全身上下、四肢百骸,讓他靈台心神驟然清明清澈,之前那些有些模糊的記憶忽然間清晰了許多。
知道了他的感覺,小角微微點頭道“看起來這丹藥對你還有些用處,總算沒讓我白費力氣。”
任無惡正要感謝一下,小角又道“行了,少跟我客氣,先看看你姐姐如何渡劫吧。”
任無惡微微一怔,繼而發現天獸谷上空已是有劫雲涌動,轉眼間便將整座山谷籠罩,商青闌的破身雷劫就這樣突然到來了!
任無惡沒想到這雷劫說來就來,比他預想的快了不少,不免有些擔心。
小角漫不經心地說道“放心吧,你姐姐在你的指點下已經領悟貫通了萬靈化獸訣的關鍵心法,渡劫不在話下。商家很快就會有一個正經的人仙期修士了。”
正如小角所言,這場破身雷劫雖然強悍厲害,但商青闌卻能應對自如。
不過十幾日,雷劫就已結束,商青闌順利渡劫,並且一鼓作氣貫通了四條仙脈,這和任無惡預期的一樣。
渡劫後,商青闌又在天獸谷閉關了一年多,穩固仙脈根基。
期間,天獸谷內時常有異彩異響亮起,商青闌的本命妖獸花卷也常常顯露身形,吞吐氣息。
有時候花卷的身影竟然長達千余丈,在高空飛騰盤旋,似若巨龍,氣勢磅礡,當真是有吞天沃日之威、驚天動地之勢。
如此威勢自然會引來很多人的注意,商家子弟也都確定商青闌已然順利進階到了人仙初期。大部分人歡喜高興,少數人失望無奈。
商青闌出關之日動靜更大,花卷騰空而起,龐大的身軀好似已將整座血牙山籠罩,氣息散開,彌漫萬里甚至數萬里方圓,使得群峰顫栗,隱隱欲倒,威勢之強,難以形容。
任無惡在血牙峰上目睹如此景象,不禁微微動容。
他知道這並非商青闌有意展現威勢,而是她本命妖獸花卷在釋放靈力,並且引動了這方天地的諸多法則之力。這只妖獸果然已有了進階為玄陰雷蛟的跡象。
花卷在高空翻雲覆雨了小半個時辰才收斂氣息。再看血牙山,不少山峰已是面目全非,有些山峰更是被抹去了一截,不過血牙山並未有變化,挺立如故,血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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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卷在空中消失不見時,商青闌已到了血牙峰上,出現在了任無惡眼前。
見到她時,任無惡眼前一亮,對方更年輕、更美了,可謂光彩照人,猶如天仙。
他的反應是揉揉眼楮,然後呆呆地叫了聲“姐姐”。
商青闌見狀嫣然一笑,然後說“傻弟弟,怎麼不認得我了?”
任無惡忙道“認得認得,可姐姐都不像姐姐了,好像比我都小了些。是不是,絳雪?”
絳雪也是呆了呆,聞言忙道“對,小姐你真的年輕了好多,現在就像是十七八歲,不,是十五六歲了。”
商青闌笑道“沒那麼夸張,走吧,我們該回商家堡了。”
任無惡忙道“姐姐你等等,我們還要收拾一下。”
商青闌擺手道“回頭我會派人收拾這里。”說完,她便帶著任無惡、絳雪還有小墨閃遁而去。
不過片刻,他們便到了商家堡,商青闌將任無惡他們安置在了落霞園,然後召集族內長老開會,這一忙活就是數日。
任無惡和絳雪也沒閑著,對他們來說,落霞園已是他們的家了,外出歸來後,當然要好好清掃整理一番。
商青闌進入人仙初期後,地位權力自然是愈發穩固,之前那些有著別樣心思的人,自然而然就沒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商家堡周圍那些門派世家也是一樣,尤其是駱家莊,作為商家的宿敵,在商青闌進階後,是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派人過來示好,要和商家化敵為友,盡釋前嫌。
外界的變化,對任無惡並未有多大的影響,他在落霞園的生活一如既往,沒有多大的改變,日子過得平靜而又輕松愉悅。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轉眼又過了十幾年。
這段時間,任無惡進步飛快,不僅順利結丹,還到了結丹後期。
絳雪追隨他的腳步,修煉不輟,到了築基後期。
如今,在商家堡和商家子弟眼中,任無惡就是商青闌最疼愛最信任的那個人,也是商家能夠興盛強大起來的關鍵人物,“吉祥物”之稱已是名副其實,並且還有各種听起來匪夷所思,但又讓眾人覺得理所當然、合情合理的傳言。
在商家,人們已經接受了商小無,不少人已經認為商小無就是商青衡轉世之身,而且還是商家老祖選中的那個人。
還有傳言說,商青闌已經決定讓商小無成為下一任家主,商家就算有人不同意,也動搖不了商青闌的決心。
這些傳言,任無惡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而他也從未向商青闌詢問過,對方也沒有說起過。
這日上午,任無惡結束修煉,帶著小墨外出散心,先去了醉影竹林,然後又到了商家堡外的小月湖,在湖邊轉了一圈。
他忽然來了興致,就和小墨跳入湖里嬉戲玩耍起來。
等他們玩夠了,已經到了中午,接著又在湖邊的一塊岩石上曬了曬太陽。
偶爾有人路過,見到小墨那黑而閃亮的身軀,便知道了任無惡的身份,他們都不會停留觀望,自然也不敢過去打擾。
等任無惡回到落霞園,已經到了下午,也是因為絳雪這段時間在閉關,他才會出去散心這麼久。
他剛回來,商青闌就來了。
商青闌雖然很忙,但總會抽點時間來看他,每次來也都會帶來一些東西,這次也不例外。
一個芥子兜內裝滿了仙玉、丹藥以及一些靈符,不過最讓任無惡高興的是,商青闌每次來都會給他說一些逸聞趣事,還有商家一些人的情況,同時她也會向任無惡詢問對一些人和事情的看法。
任無惡知道,商青闌雖然是一家之主,但能夠得到她完全信任的人寥寥無幾,她也需要向人傾訴,而那個人自然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不過這些年商青闌一直沒有向任無惡說起過那個秘境,有時候任無惡都懷疑那個秘境是否真的存在,他也一直在找機會想問問對方。
今日任無惡覺得機會來了,因為商青闌向他提到了一件隱秘之事,是和商家那些隱于暗處的人仙期修士有關。
在說起此事前,商青闌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神情凝重地說“小無,有件事情我想對你說一下,這是本族隱秘,目前知道此事的連我在內不過八人。”
任無惡動容道“既然是本族隱秘,我還是不知道為好。”
商青闌道“但我想告訴你。”
任無惡苦笑道“姐姐這是在為難我啊。”
商青闌莞爾道“其實這件事如今看來已不是那麼重要了。”
任無惡好奇地道“姐姐這樣一說,我又很好奇了。”
商青闌稍一沉吟道“在本族一直以來有幾位隱于暗處、不為人知的長老,他們一直在默默守護著商家。”頓了頓,她繼續道“這些長老都是人仙期修士,修為最高的已是人仙後期。”
任無惡駭然道“人仙後期,那他們……這怎麼可能?!”
商青闌徐徐道“不過他們這些人仙期修士其實並非真正的人仙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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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無惡一怔道“姐姐的話讓我糊涂了,人仙期難道還有真假之分嗎?”
商青闌解釋道“本族這些長老看起來和其他人仙期修士並無區別,也都貫通了仙脈,但是他們並未渡過一次次天劫。”
任無惡奇道“沒有渡劫卻能夠成為人仙後期修士,這怎麼可能?”
商青闌嘆道“此事听起來不可思議,其實通過某些手段是可以做到的。”
任無惡問道“難道這是老祖的神通手段?”
商青闌點頭道“不錯。當年老祖在進入中重天前,施展大神通開闢了一座名為萬靈化骨池的秘境,經過萬靈化骨池的淬煉後,便有機會進階至人仙期,而且是可以到達人仙後期。”
任無惡心道,她總算說到了這個秘境,萬靈化骨池,原來這個秘境真的存在。尋思著,他問道“姐姐說是有機會進階到人仙期,那如果不能進階的話,又會怎樣?”
商青闌沉聲道“如果不能進階,進入萬靈化骨池的人便會被池水煉化,形神俱滅。”
任無惡駭然道“那通過的幾率有多大?”
商青闌嘆道“不到兩成。”
任無惡驚聲道“不到兩成,那豈不是會有很多人被煉化?”
商青闌點頭道“不錯,我曾經統計過,進入萬靈化骨池的人共有一百八十三人,活到現在的不過七人。我們的父親就是被萬靈化骨池煉化而物化的,而進入萬靈化骨池也是商家每位大乘後期弟子必須經歷的一關。當年如果我沒有參悟到那篇心法,也會進入萬靈化骨池,如果幸運地通過了,自然也會成為一名隱于暗處的長老。”
任無惡嘆道“這樣做犧牲也未免太大了,老祖為何會有這樣的安排?”
商青闌道“為了讓商家延續下去,老祖不得不這樣做,我們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安排,不過現在好了,我們已經可以通過正常途徑渡劫進階,萬靈化骨池也該封閉了。”
任無惡問道“那些長老呢?還要默默藏在暗處嗎?”
商青闌點頭道“是的,這是他們的任務職責。”
任無惡又嘆息道“為了家族他們的犧牲也太大了。”
商青闌道“是啊,可正是他們的存在,才能讓商家一代代傳承至今。如果沒有他們的守護,商家絕不可能有如今這般氣象,即便不會被人吞並,也會成為他人的附庸。”
任無惡問道“姐姐,那萬靈化骨池在哪里?我能進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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