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沉。
張俊坐在陽台上,手里夾著一支煙,卻沒有怎麼吸上幾口,任由灰白的煙灰留得長長的,然後黯然飄落。
他深邃的目光,投向外面的萬家燈火。
在他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幾路警察正在展開抓捕行動。
那幾個縱火犯,都是西州地面上的閑散人員,說白了就是街溜子。
這幾個人放火收錢以後,拿著錢在外面逍遙自在,壓根就沒有潛逃。
或許在他們看來,他們的所作所為,十分的隱蔽,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發現他們,所以也就沒有想過要逃跑。
神鬼能不能知道,不好說。
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張俊已經安排了得力干警,查到了他們的違法行為,正趁著夜色的掩護,對他們進行秘密抓捕!
在西州的某條昏暗小巷子里,幾個便衣警察正看似隨意的走了進去。
在很多城市,都有這樣的小巷子。
巷子里面,站著幾個或十幾個,打扮得嫵媚動人、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女人。
看到有男人經過,她們都會主動打招呼,問一句︰“玩嗎?”或者問一聲︰“去嗎?”
只有懂行的老司機們,才能听明白她們的暗語。
這次帶隊的警官,正是市局的副局長王有亮。
張俊剛剛使了神通法力,把他調到省委政法委去工作,在離開之前,正好又接到張俊安排的任務,他當然要使出全身解數,幫張俊排憂解難。
王有亮和幾個親信手下,穿著便衣,拒絕了幾個女人,走到一個樓梯口。
他們互相對了一個眼神,然後兵分兩路,一路快速的上樓,一路在樓下布控。
王有亮帶著兩個手下來到三樓的一個房間前。
他朝隊友使了個眼色。
一個精壯的手下會意,奮起一腳,用力踢在門栓處。
那扇老舊的木門,應聲而開。
王有亮和隊友飛速的沖了進去。
里面的床上,一個白花花的人影,正駭然驚起,往窗戶口逃竄。而另一個白花花的身子,則嚇得躲進了被窩里,簌簌發抖。
王有亮一個飛撲,一把抓住了逃跑之人的胳膊。
對方光著身子,又剛剛出過一身臭汗,身上滑溜溜的,不好著力。
王有亮雖然抓住了對方,但還是讓對方逃脫了。
“田龍,哪里跑!”王有亮沉喝一聲,“我們是警察,你被捕了!”
听到警察亮明身份,田龍更加嚇得魂飛天外,發瘋似的逃跑。
田龍一個縱身,跳上敞開的窗戶口,不帶絲毫猶豫的往下跳。
王有亮飛奔過去,卻只抓到對方的一撮黃毛。
他趴在窗口朝下望,下面是後巷,有隊友在布防。
窗口跳下去後,並不是直接落在巷子里,而是一個突出的平台,也就是二樓的平頂。
只見田龍落地之後,屁股著地,可能摔得不輕,緩了一緩,才爬起來。
王有亮一個深呼吸,運足氣力,也跳了下去。
田龍想從平台下往下跳的時候,王有亮就地一個翻滾,然後接著一個掃趟腿,正好踢中了田龍的腳。
“啊!”的一聲!田龍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王有亮翻身壓制住田龍,用胳膊按住對方的脖子。
人在絕境中力氣出奇的大,田龍害怕被抓,所以拼了老命,再加上身上溜滑的,竟然從王有亮的控制中逃脫了出來。
王有亮反手一抓,扯住了田龍的胳膊。
田龍不顧一切的奮力往下跳。
王有亮沒有松手,跟著田龍一起,從二樓平台摔了下去。
兩人先後著地。
王有亮感覺到膝蓋處傳來火辣辣的痛疼,但他顧不上許多,死死抓住田龍的胳膊,然後一個急撲,將對方撲倒在地。
其他隊友紛紛趕了過來,將田龍控制住。
“王局,沒事吧?”隊友關切的問。
王有亮搖了搖頭,起身狠狠一腳踢在田龍的腰上,咬著牙道︰“你小子挺能跑的啊!”
田龍大聲吼道︰“我就睡了個雞,你們至于這麼拼命抓我嗎?大不了罰我五千塊錢罷了!”
王有亮冷笑道︰“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心里沒數嗎?五月十四號晚上,你在哪里?做了什麼事?還需要我提醒你嗎?縱火罪,那可是大罪!你以為五千塊錢能搞定?”
田龍駭然的道︰“什麼縱火罪?你、你別胡說!不是我做的,我可不會承認!”
王有亮又踢了他一腳,怒氣沖沖的道︰“證據俱在,我看你怎麼抵賴!帶走!”
警察給田龍上了銬子。
田龍像蔫了一般,被警察拷走。
王有亮蹲下身,翻起褲管看了看,發現膝蓋磕出了血,他也顧不得這些小傷,一瘸一拐的離開。
與此同時,其他幾路人馬也都收了網,分別在一個酒吧和一個地下賭場,將另外兩名嫌犯抓獲。
情況很快就匯報到了張俊這里。
張俊接到崔勝安打來的電話後,沉聲下達指示︰“連夜審訊!一定要拿到他們的供詞!”
崔勝安回答道︰“張市長,請放心,今天晚上,一定讓他們招供!”
張俊嗯了一聲。
雖然抓獲了縱火犯,他的心情卻並不輕松。
因為他知道,單憑此事,很難扳倒五益集團。
五益集團多的是手段,隨便都能找個人替罪。
就像上次德益公司一樣,哪怕德益公司倒閉了,五益集團也沒有受到多大的牽連。
不過張俊的目的,也不是想靠這一棍子,就把五益集團打死。
張俊只要讓五益集團認輸,不再染指西州中藥材種植就行!
五益集團的消息,比張俊想象中還要靈通。
西州警方這邊剛行動,袁益軍就听到了線報。
袁益軍給伍薇打來電話,沉著臉說道︰“你怎麼辦事的?那幾個人都被抓了!你怎麼不安排他們離開呢?”
伍薇怔了怔,說道︰“袁董,我吩咐過他們,讓他們拿了錢就離開西州,可是他們不听話啊!我還能綁著他們離開不成?現在怎麼辦呢?”
袁益軍冷冷的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能找人扛下一切,你就找人扛下,沒有人扛,你就自己扛下!記住,你在西州所有的行為,都是你自己的主觀決定,跟我,跟公司,都沒有一毛錢的關系!我也不會承認!”
“啊?袁董,那我豈不是要坐牢?”
“坐牢?有我在,你就算坐牢,也坐不了多久!你要是膽敢亂咬,嘿嘿,別說你了,便是你的家人,也別想有一天好日子過!听清楚了沒有?”
“袁董,我——”
“別說了!就這樣!暫時不要再聯系我!你相機行事吧!”
第二天,張俊拿著崔勝安給的材料,來到唐敬文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