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冠宇等人面面相覷。
一個月時間,每個副主任都要至少拉來一家企業?
張市長這是把他們當牛馬在用啊!
牛馬還只需要賣苦力,他們還需要動腦子!
魯冠宇撓了撓腦門心,硬著頭皮說道︰“張市長,一個月時間有些短了吧?招商引資可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啊!”
張俊冷冷的說道︰“難?做什麼工作不難?世上之事,都是知易行難!我們處在這個位置上,就必須做這個職務匹配的工作!做不好的話,國家養我們做什麼?還不如進廠找個班上,或者下海找點小生意做!”
魯冠宇等人無言反駁,但又一臉的不服氣,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我們是來當官的,是來指揮別人做事的,如果凡事都需要我們身體力行,還不如不當這個官呢!
個別人更是眼神飄忽,嘴角含著一抹另類的笑容,似乎想說張市長你也是領導,你只知道指揮我們做事,你自己怎麼不去拉一家企業過來?
張俊犀利的眼神,掃過眾人臉上,只用一眼,便把他們的想法都給看透了,沉著的說道︰“我級別比你們高,我也給自己定個目標,一個月之內,我至少拉兩家企業入園!達不到的話,我也會向省委引咎辭職!”
此言一出,群情聳動。
張俊以身作則,率先垂範,同樣的時間,工作量還是他們的兩倍,完不成任務的懲罰是一樣的!
這樣一來,其他人再也沒有二話可說。
大家看向張俊的眼神,都變得敬畏起來。
魯冠宇賠著笑臉,呵呵笑道︰“張市長,沒有必要這樣吧?工作當然要做,但辭職這個事,未免太過了一些。”
其他人紛紛說道︰“是啊,張市長,我們一起努力便是了!辭職大可不必啊!”
張俊用力一揮手,指著那片草比人還高的土地,朗聲說道︰“諸位,剛才你們提到了面子兩個字,說明你們也是要面子的人。市里把工業園交給我們來管,我們卻讓它長滿了荒草,請問這就是我們的面子嗎?”
魯冠宇等人怔忡無言。
張俊手指凌空指點,大聲說道︰“我們都是政府官員,在老百姓眼里,在家人朋友眼里,是不是做是做大事的人?既然是做大事的人,我們就要有破釜沉舟的決心,要有背水一戰的勇氣!”
“最理想的工作態度,當然是不須揚鞭自奮蹄!可是,我們都是凡夫俗子,不拿鞭子抽幾下,是跑不動的!引咎辭職,就是那條鞭子!有這條鞭子在後面鞭策,我們才能跑得快!”
“政府不養閑人,尸位素餐的人,德不配位的人,無能昏庸之輩,是不配坐在領導崗位上的!我願意和諸君共勉,也和你們並肩作戰!在六月一日之前,除了招商會上拉到的企業,我們還要至少拉來六家企業入園!”
他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眾人听了,跟打了雞血似的,挺直了腰桿。
這是張俊分管工業工作以後,召開的第一場現場動員大會,也是張俊在西州市打響工業富市的第一戰!
文旅興市,工業富市,農業強市!
這是張俊心中描繪出的一幅美妙畫卷,也是他對西州這片熱土的美好規劃。
在其位,謀其政。
張俊分管文旅工作時,能把文旅做大做強,現在分管工業,也要把工業拉上幾個台階!
他帶人的思路是很清晰的,那就是自己做表率!
要求下屬做到的事情,他也要能做到,並且做得比別人還要好,要求還要高!
魯冠宇咬了咬牙,說道︰“張市長,我們跟著你拼上一場!把工業園搞起來!”
張俊緩緩點頭︰“為人民服務,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些話不只是老生常談,更是我們身體力行的座右銘!我們坐在辦公室里,吹著空調,喝茶看報,固然很舒服,可是企業不會從天而降,也不會自己跑上門來。我們得走出去,到外面去尋找機會!”
眾人點頭稱是。
張俊語氣稍緩,道︰“你們能脫穎而出,當上工業園的副主任,說明你們都是有能力、有思想的好同志,是經過了組織考驗,得到了組織認可的人!我相信,只要你們肯做、敢干,就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有懲罰就有獎勵,完成任務的人,每人給予一台不低于五千元手機的獎勵,我也會向市委建議,在年度組織考核中,給予你們優秀的評級!”
比起五千塊錢的手機獎勵,組織部的年度考核達到優秀評級,對體制內的人來說更具有吸引力!
考核評級,關系到他們的職級評定和升遷。
張俊是會籠絡人心的,這一招果然讓眾人精神振奮。
工業園一直半死不活,在這里面待著的人,做不出什麼耀眼的成績,每年都在混吃等死,年度考核能達到基本稱職就了不起了。
組織部的年度考核,直接關系到公務員的晉級。
在組織考察中,年度考核甚至是剛需,必須達到稱職以上,才能提拔。
像他們這樣的考核結果,想進步是別想了,不被訓話已經是萬事大吉。
張俊許諾給他們優秀的考核評級,等于給了他們開了一條上升的通道。
魯冠宇請示道︰“張市長,園區現有的企業怎麼處理呢?我們園區已經改為文旅工業園,而現有的幾家企業,跟文旅工業並不搭界,要不要把他們遷出去?”
張俊擺了擺手︰“這個問題,我仔細思考過,我以為不必遷出去。就讓他們留在園區吧!文旅工業是多方面發展的,也是兼容並蓄的,理論上來說,任何一家工廠和企業,都可以開發成文旅工業。”
魯冠宇笑道︰“那行,我跟他們說一聲,好讓他們放心。張市長,請到辦公樓休息一下吧?”
張俊嗯了一聲,前往辦公樓視察。
視察完工業園區的工作,到了下班時間點。
張俊收拾了一下,跟陳南松說了一聲,便一個人驅車前往省城。
沈雪已經把兒子暖暖接到了省城。
張俊此去,當然是去看望兒子的。
車子平緩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千噸高溫波濤,由你涌起。個個說我太狂,笑我不羈;敢于交出真情 哪算可鄙——”
久違了的音樂聲,緩緩從車載音箱里流淌出來,讓張從的心情也變得激蕩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