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笑呵呵的回了一句︰“這筆毫，是一只黃鼠狼的尾巴毛做的。”
“扯呢吧？黃鼠狼的尾巴毛，能夠是這樣的？”
譚龍一听這話，臉上浮現出一副“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表情。
黃鼠狼什麼的，他又不是沒有見過。
雖然說只是在電視上見過，但總不至于電視里面的，跟現實里面的，差這麼多吧？
甦民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那一撮筆毫仔細的觀察。
確實……很像是黃鼠狼的尾毛。
可問題是，就像譚龍說的，黃鼠狼的尾巴毛，不長這樣啊！
“犀角做的筆桿，這筆套再怎麼說，也是藍田玉雕的，你覺得要是普通黃鼠狼的話，能夠配在這支筆上？”
林楚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出聲。
普通的東西，好意思用這種級別的配料？
就好像是，用一大堆的頂級配料，搭配了一顆假寶石一個樣，那不是純純的浪費嘛。
“這是雲貴那邊，套住的一只通體紅色的黃鼠狼，就是因為稀有，所以才是做成了這支筆。”
林楚轉動著那支筆，笑呵呵的開口︰“很多人都說，這是一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好筆。”
“何止是一百年難得一見，就算是幾百年，都未必能夠見到這麼一支。”
甦民眼神復雜。
單獨一件拿出來，可能是不怎麼嚇人。
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會被這麼一件東西，就給嚇住了。
但問題是，這麼多的好東西加在一起，可就是相當的嚇人了。
一件可能還是運氣之類的。
這麼多加在一起，可就不是運氣兩個字，所能夠形容的了。
這可就是絕對的實力了。
最起碼……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沒有這種實力。
“這硯應該是黃庭堅的款吧？嘖嘖嘖。”
甦民看了一眼林楚放在桌子上的硯台，忍不住開口出聲。
在諸多的古硯台之中，黃庭堅的款，絕對算得上是相當稀少的那一種。
而且，價格相當的高昂。
如果說是一款傳承有序的硯台，基本上輕輕松松就能夠拍賣上幾百萬的價格。
“墨也相當的不差，應該是宋朝米南宮的款吧？”
“別說是放在如今了，就算是放在幾百年前，估計都是不知道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吧？”
就算是對于那些富豪來說，能夠弄到一件，都已經是相當值得慶祝的事情了，更加不用說是一整套了。
那宣紙他雖然是看不出來，到底是出自于哪里。
但是毫無疑問的，同樣也不是什麼便宜貨。
要不然的話，也不能夠跟這些東西擺到一起去。
林楚笑了笑︰“沒您說的這麼夸張，以您的身份，要是想要弄一套的話，應該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這東西，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可能是高山仰止的東西。
但是對于甦民來說，還真沒有到了那種程度。
畢竟，這可是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存在。
不說是一句話，就能夠決定幾百，乃至于幾千萬人的命運。
但是，一句話，讓幾千幾萬人，為之奔走，絕對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而且，這幾千幾萬人，都是屬于擁有著一定級別的那一種。
要是沒有一定的身份，連幫忙去做這些事的資格都沒有。
“不是多麼困難？真要是那樣做的話，當然算不上多麼的困難，可問題是，真要是做出這種事情來，心里面……實在是不舒服啊。”甦民的目光落在林楚的身上，一字一頓的開口。
林楚默然了幾秒鐘，沒有說話，手中的硯台放了回去︰
“突然是想起了一句話。”
“什麼話？”
“爾食爾祿，民脂民膏。”
林楚的聲音並不算大，卻是格外的清晰︰“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很簡單的一句話。”甦民听到這話之後，整個人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可問題是，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把這句話給讀懂？”
而甦民愣了一下的原因，同樣也是十分的簡單。
道理雖然說是簡單，可問題是，有幾個人，有膽量在他的面前，說出這種話來呢？
他跟很多的年輕人打過交道，也見識過很多。所謂的天之驕子。
而毫無意外的，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子，在他面前，都是保持著一定的拘謹。
哪怕是一些小時候認識他的年輕人，也同樣如此。
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毫無疑問的，能夠算得上是一個例外。
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其他，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年輕人，眼神中都帶著一種莫名的自信。
不是什麼自大，而是真正的自信。
自信于哪怕是面對他，都可以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僅僅是這一條，就已經是將絕大多數的所謂天之驕子，甩出去了不知道多少條街！
只不過讓他好奇的是，這個年輕人的自信，到底是哪里來的。
林楚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說是知道的話，說不定會在心里面默默的來上一句︰
掛逼怎麼可能沒有自信？！
雖然林大老板不會因為自己有掛，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什麼的。
但自信之類的，那絕對是有的。
你要是連自信都沒有，那還當什麼掛逼啊！
“其實他們懂不懂，是自己的事情，關鍵是，有人讓他們懂。”
林楚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
說實話，他有點希望從甦民的臉上，看見點什麼震驚的神情。
畢竟。
這可是妥妥的大佬啊！
在他面前裝個杯，跟在其他人面前裝杯，那感覺，可是完全的不一樣。
只不過令人失望的是，無論林楚怎麼觀察。
甦民的臉上，都只是帶著淡淡的笑容。
哼哼，恐怕心里面都已經是一片我草了吧？結果因為在他的面前，還需要保持著相當的鎮定。
不愧是大佬中的大佬，表情管理實在是到位，竟然是連他都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真是的，都跑到跑到這里來跟他談生意了，怎麼不知道讓他爽一下呢？
“怎麼，想要從我的臉上看出點東西來？讓我猜猜是什麼，驚訝，還是說其他什麼情緒？”甦民笑眯眯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