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問機會已經保底有一次了，百羽國器的解密大可以留在試煉結束之後，妖皇說過這第三關就已經是最後一關了，不差這兩三天，不過妖皇剛剛解答的第一個問題也讓徐年有些在意。
萬泉體內的魂魄與江四十九同源。
應該都是巫祖殘魂。
在妖皇的口中，這魂魄還是百羽王朝頭號反賊三才大學者。
這兩者身份倒是不沖突。
另一道入了輪回的巫祖殘魂，不還是玄雍國的大巫強者嗎？
但如果這道魂魄是三才大學者，那被萬泉帶去的執法者當場逮捕的“天時”“地財”“人存”三人又是誰呢？
替身？傀儡？
亦或者是……
天地人三人的情況和萬泉類似，他們的體內也有一道不屬于自己的魂魄，只不過萬泉體內的那一道魂魄是潛伏待動，在借助萬泉的身份來到妖皇面前之前，應當從未顯現過異常，而在天地人那三人體內的那道魂魄，早就已經反客為主，壓制了原主的意識，佔據了主導權？
徐年看了一下酥酥，再看看坐在御椅上的妖皇，在這一刻他忽然體會到了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什麼感覺。
或者準確點。
這叫……挾太子以逼皇帝？
有恃無恐的徐年把心中疑惑說了出來，直接詢問妖皇。
這本就是剛才回答了的問題的延伸，不涉及到百羽國器，妖皇沒有回避，直接說道“你不是都已經猜到了嗎？三才大學者，不只是一個人，也不僅僅是三個人，現在有多少人能夠被冠以這個名字，是這百萬大山之內，朕為數不多說不上答案的謎題。”
徐年想到了前世的一句話。
古人言里的一是一，二是二，但這三可就不一定是三了，更可能是指的多數。
這句話在三才大學者的身上也應驗了。
徐年揉了揉酥酥的小腦袋，沉吟片刻後說道“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妖皇眼看著背朝著自己的小酥酥非常受用地用腦袋蹭著徐年的掌心，百萬大山的主宰者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你？一個山外人？是以什麼身份和立場說的這話呢，友邦大焱的鎮國公？”
酥酥凶凶地吱吱幾聲，她不理解徐年這明明是想要幫忙，父皇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徐年輕輕拍了拍酥酥，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直視著妖皇，淡淡地說道“我是以酥酥朋友的身份想要為百羽王朝盡綿薄之力，畢竟在我深陷難關的時候，酥酥也向我伸出了援手。”
徐年帶著娘親尋到百槐堂，請張槐谷出手治病的時候，張槐谷可是開出了黃金百兩的診金，這對剛離開河竹村的五品大真人仍然是一個天價。
雖然事後來看，便是徐年一文都拿不出來，張槐谷看在李施診的親筆信上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但就已經發生的結果而言，確實是酥酥慷慨解囊替徐年出了黃金百兩的天價診金。
但是妖皇雖然是百萬大山里的主宰者，對山外事也有些了解，但不可能事無巨細都一清二楚。
妖皇誤判了一件事。
堂堂鎮國大真人，天驕中的天驕，還用得著小酥酥來幫忙嗎？
所以。
徐年這推心置腹的真心話，落在了妖皇耳朵里，就像是在強調自己和酥酥的情誼深厚而已。
可偏偏妖皇確實吃這一套。
誰讓小酥酥就看中了這麼個山外人呢？
“你真想要幫忙？呵，也簡單，三才大學者趁著朕主持試煉無心分神，想要趁虛而入起勢造反，推翻百羽王朝，朕雖有萬全的把握讓三才會的大計變成一場空，但有一件事是在朕的把握之外。”
“你說朕這百萬大山里，到底有多少反賊呢？”
“朕說的可不是反賊們共議大計，恭听三才大學者布道的秘密據點，而是……”
妖皇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心中的反賊。”
“徐年，你說朕的百族子民們，會有多人的心里藏著反意呢？”
“如果你真想幫忙，就幫小酥酥把這些人都找出來吧。”
除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縱然妖皇是百萬大山的主宰，他只需要抬一抬手便能引來改天換地的偉力。
但是這隔著肚皮的人心，縱然是足以改天換地的偉力也無法洞悉。
如臨淵而望，不見其底色。
徐年抱著酥酥離開了皇宮大殿，大殿里只剩下了獨自坐在御椅上的妖皇，望著那一人一妖離去的背影被還未落下西山的太陽照耀出來的光芒所掩蓋，妖皇不知想到了什麼咧開嘴角笑了笑。
“呵呵呵……咳、咳咳……”
這笑容一發不可收拾，猛然變成了咳嗽聲，妖皇抬手捂嘴，卻捂不住這咳嗽聲在空曠的皇宮大殿里回蕩不止。
只有陣陣回音，在回應著妖皇。
好一陣過後。
妖皇的咳嗽止住了，他放下了捂嘴的手。
掌心一片血紅。
妖皇卻仍舊是笑了笑，兩根手指頭搓了搓，一縷偉力降臨在皇宮大殿里，抹去了妖皇掌心上的鮮血。
回音已熄，鮮血無存。
仿佛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
執法堂的後院住所，萬泉醒來了。
口很渴。
猛灌了幾口水。
嗆到了。
咳個不停。
“真危險啊，你這喝水的樣子，看著像是差一點點就要渴死了一樣。”
老肖拍了拍萬泉的後背，沒好氣地說道。
剛剛萬泉醒來喊著喝水的時候，也是這位資歷頗深的執法者提了一壺溫水過來。
如今已經是執法堂甲級骨干，距離長老之位僅有一步之遙的老肖看著十年成骨干的執法堂青年才俊萬泉，無奈地說道“你說你，在執法堂做事也不是一年半載了，怎麼就這麼冒失呢？”
“你知道甦酥殿下是什麼人嗎？那可是未來的妖皇陛下，誰造反也不可能是甦酥殿下造反啊。”
“還有那個白衣男子，你曉得他是誰嗎？鎮國大真人，我知道你沒听過，但你光听這名字就知道他有多厲害了啊，得是多大的大真人，才足以鎮住一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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