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文摧的這一拳,明明已經到肉了,卻有種轟在了水里的異樣感,就好似血皇子的身體里面根本就沒有肌肉筋骨,只有鮮血而已。
“有點疼,但是這還不夠,這還遠遠不夠……不過,都已經讓你出了三招了,也該我了吧?”
血皇子五指攤開一掌拍向文摧胸膛。
文摧側身避過。
但是盡管已經避開了這一掌,但血皇子的手掌從文摧身前穿過的時候,他體內血氣卻被這一掌牽引涌起一波又一波浪潮沖擊著體內髒腑經脈。
不過文摧本就留著三力氣隨機應變以防不測,現在這血氣異樣剛顯,便被他鎮了下來。
“呵,不愧是文少城主,這對自身血氣的掌控力,在同境武夫當中稱得上是數一數二了,猛然被我引動血氣,竟然都沒有吐一口血出來,真是佩服。”
“血皇子過譽了,若說這血氣掌控力,同境武夫……不,即便境界比你高的武夫,也難說比的過你吧?畢竟你這掌控的可不僅僅是自己體內的血氣,連別人的血氣也能引動,真是了不起啊。”
“既然我這麼了不起,不如文少城主行個方便,把你們二人脖上的花環都取下來給我,也省得拳腳相向大戰一場,不然到時候堂堂武帝傳人鮮血幾乎流盡倒在血泊里,也不好看。”
“要這麼說,不如血皇子把你脖子上的花環摘給我們,也能省得鼻青臉腫渾身掛彩,丟了玄雍皇室的體面……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血皇子殿下的脖子上沒有花環。”
“是啊,所以還是你們把自己的花環摘給我吧。”
“殿下這麼想要嗎?可惜我師父教導我,想要什麼得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殿下若是想要,那就試試你拿不拿得到吧……”
這可不僅僅是唇槍舌戰。
伴隨著這一言一語,雖然所走的武道不同,但都稱得上是天驕武夫的兩人還有一拳一腳互相踫撞,力量與血氣踫撞出來的余波,猶如是兩股大浪迎面拍在了一起,不斷摧殘著周遭樹木,掀飛了一塊又一塊泥土。
純論武技,跟隨武帝習武的文摧明顯已經有了返璞歸真的樣子,他的拳腳招式沒什麼花里胡哨的地方,只是把每一分力氣都運用到位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觸踫到了五品境的極限,一招一式都貫徹著快準狠的三字要訣。
反觀高殷,在這最能展現武技的近身戰中可以說是完全落入了下風,當然他的武技與弱無關,在五品境里怎麼算是佼佼者了,只是比起將來要繼承武帝衣缽的少城主,確實差了火候。
只是……
即便他們都是武夫。
這一場戰斗的勝負。
可不僅僅是武技高低就能夠決定。
“砰!砰——砰砰砰!”
兩人纏斗的身影接連變換位置,幾乎化作了殘影在一處又一處地點閃現相撞,留下了余波將周圍攪得一片狼藉之後,又轉到另外一處,青雀兒能夠看清兩人的動作,分明是文摧在追,高殷在逃。
怎麼看都是文摧佔著上風。
所以青雀兒沒有貿然參與其中,而是一邊觀望一邊蓄勢,準備隨時接應文摧。
變故發生在第三個呼吸到來的剎那。
說是遲,那是快。
“轟——”
文摧又是一拳,這一拳直接洞穿了高殷的胸膛,他的拳頭破開血肉從其背後貫出,炸出一團血霧,可是文摧臉上卻沒有半點得手的喜悅,因為他立刻意識自己的右臂被高殷胸膛窟窿給鉗制住了,一下子沒抽出來。
而這一下,就是機會。
“打夠了?那就……該我了。”
血皇子獰笑一聲,一只手架住了文摧的左手,另外一只手卻不是趁勢追擊,而是直接探向了文摧脖子上的花環。
盡管血皇子一直都表現得極端、瘋狂。
甚至有些變態。
似乎會沉浸在戰斗之中,要把對手都打殘才滿意。
但如果高諶也在現場,他就會看出來自己的異母兄弟其實是在用這些激烈的情緒來麻痹對手,其真正的目的絕非是什麼酣暢淋灕的武夫大戰,而是真正能夠為這第三關考核奠定勝利基礎的花環!
“你這花環,我就收下了——”
似乎大意吃虧了的文摧面色未變,在雙手都被限住的這一個剎那,他上半身盡力後仰拉開距離,膝蓋猛然撞向了高殷丹田。
高殷沒有閃避。
硬吃下這一頂,隨著一聲悶哼,胸膛一震,文摧的右手已經抽了出來,但似乎為時已晚。
可就在高殷的手將要觸及到文摧脖子上花環的剎那。
一根飛羽激射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