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的第一反應。
急急忙忙沖過來，勸阻他不要破牆而出的應該就是八方錢莊的大東家熊天韋了。
父子相太好認了。
吳有奎說的是真的。
外面的八方錢莊大東家只是個冒牌貨，被關在這片鐵盒子空間里的才是真正的熊天韋。
“你是……熊伯父？”
那張與熊愚有幾分神似的面龐上揚起一個笑容，不是簡單的遇到潛在盟友的開心，而是夾雜著少許得意，徐年甚至覺得這得意是他故意流露出來，賣的一個破綻。
也正是這得意的笑容，讓徐年意識到了他的第一反應不對，他想起了之前推開湖心閣的門，空間破碎時流淌出來的那一絲似曾相識的氣息，改口問道︰
“白前輩？”
冒充著熊天韋的白去蹤大方承認，笑著說道︰“徐小友厲害，兩眼就能識破，看來這修為境界真不是白漲，若不是我早生了些年歲，這三奇要麼變作四奇，要麼這三奇就得被你們道門修行者佔完了，哪里還有我們這粗鄙武夫的容身之地。”
盲算子、黑道人都是道修。
就盜首一個武夫。
不過徐年初識盜首時候修為雖然不低，但這閱歷尚淺，現在再來看，他才意識到盜首的這武夫修為何止是不粗鄙，怕是得天獨厚的天下獨一份了。
甚至盜首算不算是個純粹武夫，都得打個問號。
徐年拱手說道︰“若不是白前輩有意露出破綻，我未必能夠認出面前的是白前輩。”
“徐小友還是這麼謙虛。”
白去蹤笑了笑，因為那張和熊愚相似的臉的緣故，他笑起來總是讓徐年想到了熊愚，多少有些微妙的錯位感。
“不過話說回來，徐小友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不會你也是來八方錢莊的寶庫里劫富的吧？”
這短短一句話。
說明了此地是哪兒，
再就是這個“也”字，相當巧妙的揭示了白去蹤會在這里的原因。
“我是來四面島參加大典，但是八方錢莊的大東家似乎有些異常……”
徐年說了一下他出現在此地的經過，然後左右看了看這除了牆與門之外，空無一物的空間，疑惑道︰“白前輩的意思是這里就是八方錢莊的寶庫？可是我這一路走來什麼都沒看到，沒見著任何寶物。”
總不能是八方錢莊的寶物，都已經進了白前輩的囊中，已經搬空了吧？
“這里當然是八方錢莊的寶庫，不過是寶庫里面的一個陷阱，熊天韋那家伙自從當年我光顧後就一直防著我，外有禁制，里面則弄了這麼一個陷阱。”
“把這陷阱護得死死的，讓我以為這里面是什麼不得了的寶物，結果一頭闖進來，跌到了這環環相連的鐵盒子當中。”
“出了這鐵盒子，外面就是八方錢莊的寶庫了，堆成山的金條銀錠，舉世罕有的珍寶，能稱得上神兵的兵器法寶……這錢莊寶庫里的好東西可多得很。”
看來熊天韋花了心血在寶庫設下的需要以他魂魄氣息才能開啟的禁制，沒能攔住神出鬼沒的盜首。
白去蹤話到這里略微停頓了一下，語氣沒有了之前那麼輕快︰“不過徐小友，你說八方錢莊的大東家有些異常，他確實是有異常，不過不是姓吳的說的那樣被挾持了用個冒牌貨頂出來，四面島上的熊天韋就是真正的熊天韋，只不過他的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
徐年忍不住問道︰“什麼問題？”
白去蹤直言道︰“不好說，但我感覺他像是被什麼人給忽悠瘸了騙得很慘，到了那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地步，又或者是犯了 癥，把一些有的沒的和真相混淆在一起，把事情搞得亂七八糟。”
現在四面島上的情況的確有點亂七八糟了。
熊愚真假難辨不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吳有奎表面恭順其實仍然在暗戳戳使勁想要取而代之，也不知道熊天韋到底是在打著什麼算盤要搞出什麼事來……
不過既然不存在什麼真假熊天韋，徐年這湖心閣一探也算是有所收獲了。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出去。
“白前輩剛剛不讓我破牆而出，可是在此地還有什麼打算？”
“破牆而出的動靜太大了，徐小友你把這空間一破，熊天韋準能察覺到，到時候我不就暴露了嗎？”
“除了破牆之外，白前輩可有辦法出去？”
“出這鐵盒子不難，這過門而出的路線我已經找到了，所以才在這鐵盒子里來去自如找到了徐小友，但如果徐小友要出寶庫就有點麻煩了，八方錢莊布在外面的那層禁制確實有些門道，我是可以繞過去，但徐小友卻不能。”
熊天韋在錢莊內外針對盜首設了兩層防護。
外有禁制，內有陷阱。
現在看來不僅是禁制沒攔住，這陷阱也沒能困住。
白去蹤可以。
徐年不行。
這是為何呢？
徐年看到白去蹤現在的模樣，恍然知道了答案。
白去蹤也沒藏著掖著，解釋道︰“徐小友應該也猜到了。”
“八方錢莊寶庫的外圍禁制是以熊天韋的魂魄氣息來控制，而我這獨門秘技可不僅僅是模仿個外貌而已，只要準備的足夠妥當，這魂魄氣息也能變。”
“我變成了熊天韋，這禁制才有繞過去的空間，能夠溜進來卻不被發現。”
千面百相。
可不僅僅是變的一個面相而已。
這個法子。
徐年確實用不了。
白去蹤說道︰“不是我說大話，我這千面百相之術雖然不是什麼神通大道，但就算我願意教給徐小友，徐小友也不可能兩三天的功夫就學會了，而兩三天後我在這兒的事應該也辦完了，到時候就不怕熊天韋知道了，徐小友就算把這寶庫直接拆了都無妨。”
如果只是兩三天的話，徐年確實沒那麼急，他問道︰“白前輩在這里有什麼事？”
白去蹤看了看左右這些鐵牆，輕聲說道︰“我在這寶庫里面找一樣東西，熊天韋的一樣東西。”
“我原本以為他是把東西放在了寶庫里面，但我已經把寶庫翻遍了都沒翻到，所以我猜這東西應該就在這鐵盒子里面。”
“再給我三天時間，我就能把這鐵盒子也一個個翻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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