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文師弟，師兄我也是被人蒙騙了！是這枚戒指里的惡鬼，他騙了師兄……”
黃瀚把剛剛就已經在肚子里面編好的稿子說了出來。
聲情並茂，越說越是情難自禁，流露出滿腔的悔恨與懊惱。
總而言之。
戒中惡魂石老鬼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黃瀚是被蒙在鼓里。
把武瘋子當成了無惡不作的惡徒，所以才想著為天下除害。
為武道鏟除敗類。
言而總之。
黃瀚本性善良心懷大義，只是一時腦熱不夠冷靜。
被石老鬼利用。
將這滿腔熱血都用錯了地方。
“原來如此？黃師兄，那你可真是……”
文摧十分動容。
黃瀚還以為自己騙過了文師弟。
但是下一刻，卻見文摧抬腿一蹬，鞋底就踩在了黃瀚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臉上。
從臨淵城一路趕來，文摧在路上連口水都沒喝，如今天氣飄雪地上稍顯泥濘，可想而知他這雙鞋底沾了多少塵泥，這下都印在了黃瀚的臉上。
印出了一個清晰的鞋底印。
“文師弟，你……”
泥人也有三分火，黃瀚雖然一直都讓著這位經常替師父傳話的師弟，但這一刻被實實在在踩在臉上，他頓時也有些火大。
但在接觸到文摧冷冰冰的眼神時，這剛剛冒頭的大火，便瞬間熄滅了。
“黃瀚，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很給你臉了，三番兩次給你機會，想著你能夠認清自我改過錯誤，我原以為你是沒救了，不見棺材不死心，沒想到你比我想的還要荒唐，見了棺材也不死心！”
“當著二位前輩的面，我代師父問你話，你竟然還死不悔改，在這里顛倒黑白推諉責任。”
“我現在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如實說來！”
黃瀚渾身發顫。
他意識到，這大概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是寄希望于聲淚俱下的謊言能夠糊弄過去。
還是……
如實坦白，按照事實犯下的錯誤，來听候發落呢？
黃瀚喉嚨滾動了一下。
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面朝的是文摧，但跪是武帝。
因為他知道如果要听師父的發落，至少就意味著師父會要保下他的性命。
不然……師父總不能面對一具尸體來發落吧？
“文師弟，師兄錯了，不該鬼迷心竅，我……我確實是被這戒中惡鬼給迷住了心神，與武瘋……與孔前輩的關系，不是我先前說的那樣。”
“我不清楚孔前輩的底細，戒中惡鬼早些時候也不知道會遇到孔前輩。”
“那時候這惡鬼是拿出了能夠增長武道修為的秘術。”
“我真正是鬼迷了心竅，沒能抵住誘惑……”
文摧追問道︰“什麼樣的秘術還能增長武道修為？”
黃瀚低著頭說道︰“應該是巫道的秘術，那惡鬼是境界高深的大巫，能用秘法將他人煉化，化作極為精純的血氣，與這血氣融合之後，我便能夠增長武道修為，若是能夠煉化孔前輩，我便能夠有望躋身三品境……”
孔武冷不丁地說道︰“蠢貨，武道修行需要腳踏實地，每一步都要走得穩，哪有捷徑可走？石老鬼的秘術你以為是助你修行，實際上不過是誘你墮入邪道，到最後你只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徐年想起了他身上的血氣。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吞噬大蛟得來的。
這應該……也算是走了捷徑吧。
孔武轉頭看向了徐年，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撇了撇嘴說道︰“你這瓜娃子瞎操什麼心？你這是空有血氣又沒境界，不是一碼事。”
文摧繼續問黃瀚︰“所以你這五品境修為，不光是因為大世之變，更是惡鬼秘法所為？說，你一共煉了多少人！害了多少條性命？”
“一共……一共有三十七人。”
“都是武夫？”
“是、是的……都是武夫，最次也是八品境的武夫，最高的有三位六品境……”
武夫血氣充足，煉化出來的效果最好。
黃瀚是在大世到來後突破到的五品境。
文摧本來以為是修行變易的原因，如今來看，原來黃瀚這五品境修為里面還有以三十七位武夫用血肉性命築成的高台。
“彭翔師兄呢？都說他是死在孔前輩的手里，但彭翔師兄的死，是不是也有你從中作梗的份？他也是你這三位六品境之一？”
黃瀚急忙解釋道︰“文師弟，我都已經坦白了，真的什麼都說了，若彭翔師兄的死與我有關，我就一塊兒交代了，但這真與我沒有任何瓜葛啊。”
彭翔，正是之前傳得沸沸揚揚的江湖傳聞中的，死在了北上的武瘋子手里的武帝弟子。
孔武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說的那家伙確實是死在我手里，他說我侮辱他師父對我下了殺手，只不過他不是我的對手，所以就變成我殺了他。”
“是嗎？唉，既然真相就是如此，只能說我這彭翔師兄性情有缺，希望他下輩子能夠改正吧。”
文摧嘆了口氣。
也就只用了這一聲嘆，便把彭翔師兄的死翻篇了。
“黃師兄，師父他老人家想知道的也就這麼多，我已經問完了，接下來……請師兄上路吧。”
上路。
黃瀚理解的是啟程回臨淵城，听候武帝的發落。
他暗自松了口氣。
雖然這發落應當不會輕，但應該至少能夠保住性命，總比被這武瘋子一巴掌拍死要好。
“……前輩，您看是您動手，還是容小子代勞呢？”
冷不丁听到文摧這麼一句話，黃瀚瞬間變了臉色，急忙說到︰“文摧！你什麼意思？師父要你過來保我，你卻想要卸磨殺驢，問完了事就想要我死？”
文摧很是疑惑，滿臉不解︰“黃師兄，你這話從何說起？”
“我什麼時候說過師父是想要保你了？”
“師父他就是有些不解的地方想要弄清楚，所以才讓我趕緊過來，趁著你還活著問個清楚，我剛剛也只是麻煩前輩等一等，但如今師父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問清楚了，也沒什麼理由再攔著前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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