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文如圭覺得自己更生氣了，真的好氣啊，自己想要捶死他！
看著文如圭漲紅的臉，甦木試圖緩和氣氛，聲音放軟了幾分說道“這點小事不至于，等到下午我就讓元光給你送過來，另外再給你加一瓶酒一條煙。”
文如圭疑惑的看著他，眯起眼楮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他的聲音里充滿懷疑。
“不會又騙我吧？”
甦木立刻拍了拍胸脯，發出“砰砰”的悶響，大義凜然的說道“你這話說的咱們兄弟兩個的感情可就淡了，我甦木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
他的眼楮睜得圓圓的，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他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個狡黠的笑容。
文如圭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指著甦木說道“我他娘的就知道你沒憋著好屁。”他的手指因為氣憤而微微發抖。
甦木賠著笑臉，趕忙安撫道“你看你又急，多大點事，你先听听，听完覺得難辦就當我沒說行不行。”
他的語氣軟得像，眼楮卻閃著精明的光。
文如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郁悶的抽了口煙，煙頭因為用力過猛而亮起刺目的紅光。
明明是自己的東西，怎麼想要回來就這麼難呢。
看到文如圭不說話，甦木抽了口煙後正色道“你看看咱們明州下面鄉鎮上那個地方缺人手，我想讓景元光到下面去鍛煉鍛煉。”
文如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然後嚴肅的問道“正職？”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幾分警惕。
甦木趕忙擺手道“副職，他才剛提了副科沒多久，這個時候提正科不合適，再說了他沒有基層工作，去當正職不是禍害人嘛。”
他的語氣很誠懇，眼神直視文如圭。
文如圭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甦木問道“為什麼這個時候要讓景元光去下面？”
他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道“別找個理由騙我！”
甦木無奈的笑了笑，手指無意識的轉動著水杯“你又不想讓我騙你，我又沒法跟你明說，那就干脆別說了好吧。”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疲憊。
“景元光雖然跟著我時間不長，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很有能力，他真正應該去的地方是下面的鄉鎮，而不是在市政府整天唯唯諾諾。”
甦木的眼神飄向窗外，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文如圭點點頭，沉吟道“去下面當個副職的話肯定沒問題，可以直接下去，也可以選擇掛職，這都不是問題。”
他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似乎在思考什麼。
“我倒是想問一句，你準備去哪？”
他突然抬頭，目光如炬的盯著甦木。
甦木這次臉上沒了笑意，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在煙灰缸里狠狠地掐滅，火星在壓力下掙扎了幾下才徹底熄滅。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或許會回西北，如果回不去的話再說吧，從西北到閩南我已經干了六年了，感覺自己很累，很想休息一段時間。”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
文如圭皺眉看著他，香煙在指間慢慢燃燒，煙灰已經積了長長的一截。
“你這跟交代後事似的到底想干什麼？”
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擔憂。
“是不是跟張文鑫有關？”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似乎要看穿甦木的心思。
甦木沒有再隱瞞，淡淡的說道“我有些不甘心。”
文如圭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而是拿出煙遞給甦木一根後自己又點了一根。
等他狠狠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煙氣後才平靜的說道“有什麼不甘心的，最上面那位都親自下場了，再多的不甘心也得藏起來。”
“誰讓人家命好呢，要不然投胎也是門技術活。”
甦木默然叼起煙，拿起打火機點上，這次老老實實的放在了茶幾上。
“呼∼”
甦木吐出一個煙圈，煙圈很快在他頭上散開。
“可是想想那些矽肺病人，想想天地嘉園因為買房跳樓的人，想想那些還在自己受著苦還房貸的人，想想那些因為張文鑫大開綠燈造成的那些爛尾項目，我就是不甘心。”
“他這是在拿著明州群眾的錢，拿著明州納稅人的錢在胡作非為，他要是不能認罪伏法我這輩子就算是當了省長都不會高興。”
甦木恨恨的說道。
文如圭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可是你應該知道，趙書記對你的期望可不止是省長啊。”
“義正言辭的話誰都會說，但是事到臨頭的時候只會剩下權衡利弊，你怎麼就不能，就不會這麼做呢？”
“非得跟張文鑫，跟他背後的人死磕到底嗎？”
“再說了，隨著梁永勝到了明州以後，你已經毫無辦法能夠再去查張文鑫了。”
“現在的紀委就連衛民書記都夠嗆指揮的動。”
“梁永勝這個人野心勃勃，這次來明州可不只是為張文鑫擦屁股的，他也有自己的野望。”
甦木笑了笑，文如圭的想法就是現在明州所有人的想法。
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拿張文鑫沒有任何辦法，而張文鑫也囂張的認為自己恨他，卻又干不掉他。
但是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改變的地步嗎？
如果按照體制內的潛規則，文崇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了。
但是自己為什麼要按照這些潛規則來處理，憑什麼不能跳出這種潛規則。
他們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可以凌駕于法律之上，這次自己偏偏要讓他們知道就算是天庭之上的神也不能在明州為所欲為。
你既然敢把人民群眾的利益當成兒戲，當成你玩樂的工具。
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次老子要弒神，老子就是要讓燕京的某些人看看，要讓那些天庭里的神二代的們知道，在老子這里哪怕你是神，犯了錯也得死！
想到這甦木眼中冒出了凶光。
文如圭看的心中一顫，雖然不知道甦木到了今天還有什麼手段，但是他知道，甦木最後要用的手段肯定是魚死網破，不死不休。
到底還是年輕啊，有些時候魚會死，但是網未必會破，依舊還是那張結實的網，讓人窒息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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