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峰慎重的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最近這個馮一新不是很老實嗎?”
“那個趙曄華不是說他連天地嘉園的事都不再查了嗎?”
“咱們還有必要跟他撕破臉嗎?”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喃喃自語。
何明陽眯著眼楮看著陳海峰一言不發,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陳海峰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是每個二把手都有勇氣去跟一把手對抗。
“老實?”
何明陽看著陳海峰,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他暗地里都干了什麼?”
他的聲音突然提高,嚇得陳海峰一哆嗦。
“你想要跟別人握手言和,人家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何明陽猛的拍了下桌子,杯盤叮當作響。
“尤其是甦木馬上就要來文崇,如果馮一新借著甦木向我們發動攻勢,你拿什麼去擋?”
何明陽的聲音如同雷霆,在房間里炸響。
“當初拿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少拿點呢?”
這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唾沫星子濺到了桌面上。
也幸虧房間的隔音效果好,要不然何明陽的吼聲都能傳到院門外的胡同里。
何明陽的話一字一句的戳進了陳海峰的心窩里。
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鄭海建不屑的看了陳海峰一眼,要不是陳海峰命好,當初佔著副書記的位置,要不然這個縣長的位置他非得爭一爭。
現在這個年頭就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一點膽量都沒有還當什麼官?
看到陳海峰低著頭一言不發,何明陽眼中露出些許疲憊,他揉了揉太陽穴,長嘆一口氣。
當初推陳海峰上位不也是看中了這個人膽子小沒能力好掌控嗎,現在再生氣有什麼用。
窗外的夕陽透過紗簾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海峰啊。”
何明陽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溫和的說道︰“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稱雄不勝則亡。”
“馮一新明顯就是甦市長的一把刀,一把來文崇殺我們的刀,人家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怎麼可能還會跟咱們握手言和?”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座每一個人。
“除非張市長跟甦市長兩人冰釋前嫌,你覺得有可能嗎?”
陳海峰苦笑著搖了搖頭,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心高氣傲的張市長怎麼可能願意讓搶了他位置的甦市長壓他一頭?
“所以。”
何明陽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
“丟掉幻想,一定要把馮一新搞走。”
他的目光如炬,在每個人臉上掃過後陰狠的說道︰“除了自保以外也是讓張市長看看我們的能力,看看我們這些棋子還是有用的。”
“至少這樣到了抉擇的時候他還會考慮保不保我們,畢竟一個無用的廢物,可不值得他去操心。”
何明陽的話讓他們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房間里安靜得能听見彼此的呼吸聲。
何明陽說的對,如果自己不表現的有用一點,張文鑫憑什麼會護著他們?
楊元州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鄭海建也暗暗握緊了拳頭。
只有陳海峰依然低著頭,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窗外,一只知了突然鳴叫起來,聲音刺耳而突兀,這讓陳海峰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陳海峰還不覺得張市長會在斗爭中輸。
可是前幾天甦市長為了保住明山鎮竟然擅自做決定,炸了大壩淹了慈恩寺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這是多大事?
別說市長,要是換做別的市委書記也扛不住這麼大的罪名,可是省里卻毫無動靜。
甚至人家甦市長還有心情下來視察工作。
這是在視察工作嗎?
這是在做給他們看,這是在給向他靠攏的人吃定心丸。
讓他們知道自己沒事,哪怕是這麼大的問題依舊不會對他造成困擾。
能做到正處級的人那個不是人精,陳海峰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明白甦木身後肯定有大背景。
要不然這幾天何明陽為什麼會這麼焦慮,或許他早就看出在這場斗爭中張文鑫注定是失敗的一方。
可是他們還有回頭路嗎?
自從他們在天地嘉園的項目上伸手拿錢以後,就被王浩然綁上了張文鑫的戰車。
一年前的張文鑫還是意氣風發,是市長的不二人選,所有人都在為能成為張文鑫的人而沾沾自喜。
既拿了錢,又跟未來的市長拉上了關系,這種好事做夢都夢不到。
可是誰能想到,僅僅一年的時間,張文鑫竟然就被空降下來的甦木給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所以陳海峰怕了,他雖然又進了一步從副書記坐到了縣長的位置,但是在王浩然甚至何明陽眼中,自己也只不過是個傀儡。
萬一哪天真的出事了,張文鑫或許會保住王浩然,甚至會保住何明陽,但自己絕對就是他們推出來的替罪羊。
但是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只能跟著他們一條路走到黑。
陳海峰看著何明陽目光中的狠厲趕忙點頭道︰“何書記說的對,在這個危機時刻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文崇一直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就算是甦市長來了,他也只能看到我們想讓他看的,听到我們想讓他听的。”
“只要把馮一新搞定,文崇還是我們的。”
听到陳海峰的話,何明陽滿意的笑了笑,這個陳海峰雖然膽小,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確實厲害。
鄭海建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的譏諷一閃而過。
這個陳海峰當副書記的時候就只會給何明陽拍馬屁,現在當了縣長還是這個熊樣。
只要何明陽不走,陳海峰這個縣長就是廟里泥塑的雕像,擺在那里給外人看的。
真要讓他辦點什麼事,沒有何明陽點頭他就是個擺設。
楊元州則不時的看看陳海峰又看看鄭海建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丁桂生則一直低著頭,好像瞎子聾子一般坐在那里。
陳海峰再是泥塑的,也不是他一個辦公室主任可以看的笑話。
在這個小小的房間里,雖然只有五個人,但這五個人卻仿佛代表了整個官場的形形色色。
他們各自懷揣著不同的目的和心思,展現出了官場中各種復雜的人際關系和微妙的權力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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