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何華榮的話，甦木只是笑了笑。
然後舉起酒杯跟他踫了一下，一飲而盡。
這就是甦木想要讓何華榮去集團公司的原因。
不管事情是好是壞，他總能審時度勢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老何，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甦木放下酒杯問道。
何華榮一怔，立刻訕笑著說道︰“甦書記，我怎麼好評價領導呢。”
甦木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是不好評價，還是不敢評價。”
“不好，也不敢。”
何華榮想了想說道。
甦木點點頭譏諷的說道︰“是啊，官大一級壓死人，上下五千年充斥著官本位的思想，誰能改變，誰又敢改變。”
何華榮賠著笑臉沉默不語，這種話題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老何，剛才你說我沒有私心，不完全對，我也不是聖人，怎麼可能沒有私心，就像這次，我特意跟韋書記和吳市長商量了一下。”
“決定讓你繼續以陽治人民發展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的身份繼續兼任市委副秘書長，級別還是正處，不過享受副廳級待遇。”
何華榮目瞪口呆的看著甦木，如果這話不是從甦木的口中說出來，他甚至以為是在戲耍自己。
剛開始他以為甦木是想卸磨殺驢，把自己按到企業里，繼續給他守著這一畝三分地。
現在甦木說完他才知道，甦木這是在赤 的提拔自己啊。
等到自己在企業上待上幾年，只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績，副市長的位置離自己還遠嗎？
“甦書記.....”
何華榮嘴角有些哆嗦的看著甦木。
從正處到副廳看似一小步，實則一大步，有多少蹉跎一生，臨近退休都沒能邁出這一步。
可是自己只跟著甦木做了一件事，人家就給了自己這麼好的機會。
“呵呵，行了老何，這是你應得的，但是丑話我可說在前面，兩年之內如果你出不了成績，就回市委安心當你的副秘書長。”
甦木給何華榮酒杯中倒滿酒笑著說道。
但是何華榮心中卻拉響了警報，他知道甦木這話不是嚇唬自己的，就算甦木調離陽治，但是以他在西北的關系，想拿捏自己可以說是輕輕松松。
“請甦書記放心，兩年的時間，我絕不會給您丟臉，要是真的拿不出成績，不用您說，市委我也不回了，直接打辭職報告。”
何華榮端起酒杯看著甦木鄭重的說道。
說完，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頓飯，兩人吃了很久，甦木跟何華榮探討了很多企業中存在的弊端，等到甦木把搖搖晃晃的何華榮送出門目送他離開後才轉身回屋。
看著滿桌的殘羹剩飯，甦木有些頭痛，做飯他擅長，但是洗碗他是一點也不願意干。
不過家里就他自己，總不能給小孫打電話，讓秘書過來給自己洗碗吧。
..........
“經過陽治市委市政府多次開會討論，為了更合的迎接市場挑戰，也為了更好的整合陽治的資源，實現互幫互助，同意成立陽治人民發展集團，盛久玻璃有限公司、科龍彈簧廠、強盛耐火保溫材料公司、崇山水泥廠、春風紡織廠、陽治機械廠、孫家堡煤炭有限公司、正陽煤業、文山礦業，全部歸屬于陽治人民發展集團。”
“經過市委市政府、陽治組織部開會討論，市委副秘書長何華榮同志，擔任陽治人民發展集團黨委書記兼董事長，秦明元同志擔任集團黨委副書記兼總經理，趙曉東同志擔任集團技術副總兼科龍彈簧廠總經理......”
陽治大酒店大會場中，來自陽治各家企業近千名代表，聆听著韋英軒的發言。
這次出席集團成立和人事任命的常委除了韋英軒和吳彥外，還有組織部長胡立安和甦木這個副書記。
而坐在主席台最兩側的則是何華榮和集團公司剛剛上任的總經理秦明元。
對于這位市政府的辦公室主任就任發展集團總經理，甦木沒有跟吳彥去爭。
不管自己在不在陽治，他可以很輕松的把他撤掉。
這次給吳彥一個面子是因為他相信吳彥不會看不清現實，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放一個庸才。
而且這也是甦木的平衡之道。
何華榮是自己的人，那麼秦明元就代表著市政府方面，這麼多年下來，一直是市政府在管理這些企業，把秦明元推上去也是為了穩定和安撫人心。
等到韋英軒講完話，吳彥打開身前的麥克風，電視台的工作人員立刻把攝像機鏡頭給到吳彥。
“咳。”
“同志們.....”
僅僅三個字，台下掌聲雷動，吳彥看了甦木一眼，甦木露出淡淡的笑容。
果然，新老交替，人心惶惶，大部分人的思想還沒有轉變過來，心中認可的還是吳彥這個市長。
吳彥有些感慨的看著台下，手中秘書寫好的發言稿竟有些蕭索的意思，讓他無心去讀。
吳彥索性把發言稿扔在桌子上，開口說道︰“這幾年所有企業的狀況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不說油盡燈枯，也是苟延殘喘，作為市長，作為咱們這些企業的直接領導，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甦木有些詫異的看著吳彥，他沒想到吳彥竟然在這個時候會作自我檢討。
吳彥的講話很短，只有五分鐘，可這五分鐘全是檢討自己的。
等到吳彥講完話，台下掌聲經久不息，沒有人是傻子，他們能感受到吳彥話中的誠意與自責，能坐在這里的大部分人明白企業的不景氣，也不是吳彥自己造成的。
當輪到甦木講話時，甦木看著台下的眾人，他們的目光中有不解，有期待，更多的是仇恨。
當他們習慣了待在舒適圈中生活，平靜的生活了這麼多年，不管企業好壞都能按時發工資，對于普通人往上，在企業中有地位的他們來說，已經很滿意。
可是這個舒適圈被甦木拿著錘子一點點的敲碎了，而他們只能看著甦木一點點敲碎他們平靜的生活，迎接更多的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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