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7章勾結賊人
林太初沒再逼他，站起身︰“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想好了，就告訴我。”
他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停下，回頭說︰“你記住，我是唯一能幫你的人。丞相和吳節度使，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們活著。”
孫勇在營房里枯坐了一夜。
油燈的光忽明忽暗，映著他布滿血絲的眼楮。
林太初的話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拔不出來。他確實不知道家人的下落，吳節度使只說“安置妥當”，可越是模糊，心里就越慌。
天快亮時，他終于站起身，走到門口拍了拍門板。守在外面的親兵立刻推門進來︰“將軍在賬中等你。”
林太初正在看地圖，見他進來，示意親兵出去。賬里只剩兩人，孫勇突然“噗通”跪倒在地，聲音發啞︰“求將軍救救我家人。”
林太初扶他起來︰“你先說事。”
孫勇抹了把臉，像是下定了決心︰“丞相確實和金國勾搭上了。”
這話一出口，賬里的空氣都凝住了。林太初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具體怎麼回事？”
“去年冬天，金國使者秘密來京，住進了丞相府。
”孫勇低聲說，“他們談了三天三夜，最後定下約定︰金國出兵南下時，丞相在京城策應，打開城門放金兵進來。”
“事成之後，金國許諾讓丞相做中原的攝政王，掌管黃河以南的土地。”
林太初只覺得後背發涼。他原以為丞相只是想爭權奪利，沒想到竟通敵叛國。這要是成了，百姓又要遭戰火涂炭。
“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還沒定死。”孫勇搖頭，“金國那邊說，要等今年秋收之後，糧草充足了再出兵。丞相這幾個月一直在聯絡地方上的節度使，讓他們到時候按兵不動，別擋金兵的路。”
“吳節度使就是第一個答應的。我前兩次來，都是送地方布防圖和糧草囤積的位置。”
林太初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什麼︰“那月底卡我糧草的事......”
“是丞相故意的。”孫勇苦笑，“他怕您手里的軍隊礙事，想先斷了您的糧，逼您的士兵嘩變。到時候就算金兵沒來，您也已經被扳倒了。”
林太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驚濤駭浪︰“你家人的事，我答應你會管。但你得告訴我，他們可能被藏在哪。”
孫勇眼楮亮了些︰“我猜是在吳節度使的老家，青州府。他常說那里偏僻，不容易被人找到。”
“具體位置呢？”
“不知道。”孫勇低下頭，“但我知道吳節度使有個表兄，在青州府做捕頭，叫周平。吳節度使最信任他，要是藏人，肯定會交給他看管。”
林太初立刻叫來親兵︰“備快馬，你帶兩個人去青州府，查一個叫周平的捕頭。記住，悄悄查，別驚動任何人。找到孫勇的家人後，先別動手，立刻回來報信。”
親兵領命而去，林太初又對孫勇說︰“你暫時不能露面。我會讓人給你換身衣服，裝作營里的廚子，先住下來。”
孫勇點頭，又想起什麼︰“將軍，丞相府那邊要是發現我沒回去，肯定會起疑。”
“我自有辦法。”林太初說，“你寫封信，就說事情辦得順利，但發現有人跟蹤，暫時躲幾天再回去。”
孫勇立刻提筆寫信，字里行間故意透露出慌張，符合被人跟蹤的樣子。
林太初看了一眼，讓親兵把信送到迎客茶館掌櫃手里，囑咐他按之前的方式傳給丞相府。
安排好這些，林太初才松了口氣。但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救孫勇的家人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想辦法阻止丞相和金國的陰謀。
三天後，去青州府的親兵回來了，臉上帶著喜色︰“將軍，找到了！孫勇的家人確實被周平藏在城郊的一個院子里，有四個家丁看著。”
林太初精神一振︰“沒被發現吧？”
“沒有。我們假裝成收藥材的商人，在附近轉了兩天，才摸清情況。那院子周圍都是農田，平時沒人去。”
“好。”林太初站起身，“你再帶十個人，連夜出發去青州。這次不用偷偷摸摸，直接沖進去把人救出來，帶到京城來。記住，一定要保證安全，尤其是孫勇懷孕的妻子。”
“要是周平阻攔呢？”
“他敢攔，就一並拿下。”林太初眼神一冷，“就說他窩藏朝廷要犯，先把人帶回營里再說。”
親兵領命，帶著人快馬加鞭趕往青州。林太初這幾天卻格外煎熬，一邊擔心救人的事出岔子，一邊要應付朝堂上的明槍暗箭。
丞相似乎沒發現異常，見了他依舊客客氣氣，只是眼神里總帶著點審視。
趙將軍悄悄遞消息說，丞相府最近來往的人更多了，好像在催金國那邊快點動手。
林太初表面上不動聲色，每天照舊操練士兵，心里卻在盤算。
就算救出了孫勇的家人，也只是穩住了孫勇。要扳倒丞相，還得有確鑿的證據，讓皇帝相信他通敵叛國。
可丞相做事滴水不漏，連傳遞消息都這麼隱蔽，哪會輕易留下證據？
又過了五天，親兵終于帶著孫勇的家人回到了京城。林太初讓人把他們安置在軍營後面的小院里，派了專人看守。
孫勇見到家人平安無事，當場就給林太初跪下了︰“將軍的大恩，我孫勇這輩子都忘不了！以後您讓我干什麼，我絕無二話！”
他的妻子抱著他哭，父母也對著林太初連連作揖。
林太初扶起他們︰“先安心住下，等這事了結了，你們再回老家過日子。”
安頓好孫勇一家，林太初才有心思考慮下一步。他知道，現在有了孫勇這個證人，還有之前傳遞消息的證據，足夠給丞相當頭一棒。
但他不敢貿然上奏。皇帝雖然英明，可丞相在朝中經營多年，黨羽眾多，要是沒有一擊致命的證據，很可能被反咬一口，說他構陷重臣。
“你有沒有見過金國使者？”林太初問孫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