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長的話讓所有人感到莫名其妙。
劉師長忍不住問張師長︰“老張啊,看你這話說的。”
“我們接到的任務,就是把這些小日本解救出去,但你現在卻讓我們立刻撤退,這怎麼行?”
“如果我們不表示表示,小日本會把我們送上軍事法庭的。”
張師長狠狠瞪了劉師長一眼。
“我剛才已經講得很明白了。”
“如果我們繼續向前推進,最少遭到兩個重炮團、一百門重炮的轟擊。”
“我們這五萬來人不夠人家重型炮彈轟炸的。”
“你不信,可以帶上你的皇協軍第二師去試試。”
“當然,你要發揚犧牲精神,為兄弟兩肋插刀,可以把八路軍擋住,方便我們撤退。”
“等你被炸死之後,我們每年給你燒紙上香。”
張師長把劉師長說得啞口無言,他老劉可不是這麼“偉大”的人。
他也是因為貪生怕死,才投降了日本人。
叫他帶上兵去為別人擋炮?傻子才會干那種事情。
老劉不吭氣了,為掩飾尷尬,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美美吸了起來。
那神態就是,你們怎麼做我就跟著怎麼做。
張師長環顧眾人,見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了,便再次提出他的高明見解︰
“諸位,我可以很負責地說,如果我們現在去解救那些小日本。”
“最多在五個小時內,我們三個師近五萬人,便會全軍覆沒,這是毫無疑問的。”
“現在所有人,包括多田大將,八路軍總部,前方四十個八路軍主力團,還有已經把我們後路切斷的十個八路軍主力團。”
“全都認為,我們最終會進入八路重炮的射程內。”
“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做法將會出人意料。”
“我們突然向後打,以輕重火炮,對尾隨在我們身後、準備接收我們裝備的八路進行轟擊。”
“在造成八路方面重大傷亡的同時,也打開了一條通道,我們立刻掉頭撤退。”
“而臥虎山軍事要塞廢墟那邊的八路,他們現在還來不及追上我們,我們中間隔著三十公里距離。”
“這就是我們逃生的唯一機會。”
“我們和八路既交戰了,又對他們造成重大殺傷,又不用面對重炮,還可以逃之夭夭。”
“何樂而不為?”
“即便多田大將問起來,我們就說打不過八路的兩百門重炮。”
“為了保證實力,我們必須撤退。”
“並且在撤退途中,我們對八路造成重大傷亡,這可以將功抵罪。”
“這麼做,至少師長以下的軍官都是安全的!”
“即便到時候把我這個師長擼下來,但弟兄們的命保住了,那就是好事一樁。”
“每一個弟兄都有兄弟姐妹,子女父母,如白白死在這里,會給自己的家庭帶來多大的痛苦?”
“我們這將近五萬弟兄,身後就是將近五萬個家庭。”
“只要能夠避免他們無謂犧牲,我老張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此刻,老張大義凜然。
“啪啪啪啪啪啪……”
絡腮胡的趙師長帶頭鼓掌︰“好!張師長俠肝義膽,為兄弟兩肋插刀,我們都听張師長的,他指哪打哪。”
趙師長突然眼楮一亮,他看向張師長。
“老張,一開始在東西兩面設置的炮兵陣地,就是為執行這一項任務留的先手?”
張師長點點頭︰“當我們的部隊停下,我就把三個師的炮兵部隊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在西面,來防範那十個八路軍主力團。”
“另一部分在東面,防範八路軍另外的主力團。”
“如果從臥虎山軍事要塞方向,有八路軍主力團來攻擊我們。”
“我們東邊的炮兵集群,隨時就可以開炮,對他們進行轟擊,阻斷他們追擊的步伐。”
“如果西邊的十個八路軍主力團,悄悄摸上來撿便宜,那麼西邊一百多門輕重火炮,夠他們喝一壺的。”
“我們的輕重火炮,已經做好了一切開炮準備。”
“只要我下達命令,在十秒鐘內,就會有大量炮彈飛出,砸向敵人的陣地。”
“更何況我們西邊的十個八路軍主力團,他們手中沒有重炮,最多有重機槍。”
“我命令,第一,西邊的輕重火炮集群立刻向4公里外的八路軍主力團開炮。”
“第二,兩分鐘後,東邊的火炮集群立刻向東面開炮。”
向東面開炮的這個決定讓眾人一愣。
如果說西邊有八路軍,開炮轟擊還有情可原。
但此刻的東邊空無一物,和那里的八路軍還隔著二三十公里遠。
難道是嫌炮彈多到打不完嗎?這都說不通啊。
仿佛是看出了眾人的心思,張師長不緊不慢地解釋。
“往西邊開炮,是打出我們三個皇協軍師的逃生通道,同時也為我們爭取一些戰功。”
“我這麼做,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而向東邊開炮,這是為了做給皇軍看,混淆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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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日本人,臥虎山軍事要塞那里的八路、八路軍總部都摸不清我們的具體意圖。”
听張師長講完,眾人才恍然大悟。
“諸位,我下的第三道命令,就是五分鐘後,我們立刻向後轉,從西邊突圍而去。”
“我們已經完成了該完成的任務。”
“我們與八路展開了殊死戰斗,炮彈被用了大半,終于殺出重圍,保全了弟兄們的性命。”
“但很“遺憾”,我們對日本太君有心無力,無法解救他們。”
“即便到時候問責下來,我去擔著就是。”
當張師長說完,所有軍官們都用敬佩的眼神看著張師長。
張師長大智大勇。
他幫助大家保住了性命,又想出了脫身之法。
更是勇于擔當,到時候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帳篷里所有高級軍官們,包括劉師長、趙師長,都站起身,齊齊向著張師長敬了一個標準軍禮。
命令全部傳達下去,偽軍士兵們興奮不已,他們可以活命,那是天大的喜事。
而張師長把劉師長和趙師長叫到一邊。
“老劉、老趙,這一次雖然我這麼做,可以保住絕大多數弟兄的性命。”
“但上面的問責絕對會有,首當其沖我來擔責任。”
“但大家要知道日本鬼子的秉性,他們不但要處罰我們這些師長,甚至要對我們的妻兒老小下手。”
“早在三個小時前,我已經讓人發電報,把我們三人的老婆孩子秘密送走,送往港城。”
“我們三個人如果抱著僥幸心理,可以留在皇協軍那里,爭取百分之五十機會,不被處罰。”
“如果我們三個想徹底逃避責任,那麼撤退後,我們三個師長就悄悄溜走,帶上妻兒老小遠走高飛。”
“我們算是做了一次大善事,挽救了近五萬弟兄的性命。”
“至少能讓他們多活一段時間,這些弟兄沒有死在我們的錯誤指揮下。”
“我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張師長這話很諷刺!
劉師長和趙師長點點頭。
他們也知道張師長這麼做,也是煞費苦心,不想讓這些跟著自己的老兄弟們,白白死在這荒郊野外。
每一個人,身後就是一個家庭。
劉師長眼珠子轉動著︰“老張、老趙,我個人覺得我們三個人還是悄悄溜走為好。”
“這一次小日本華北方面軍損失慘重,一個臥虎山軍事要塞和十二萬小日本全部折在這里。”
“那多田大將原本就沒有安好心,就想讓我們來陪葬。”
“我們一旦回去,他會把所有責任推到我們身上,肯定沒好果子吃,會死得很慘。”
趙師長一拳砸在一棵大樹樹干上︰
“那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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