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好像很感興趣，但我勸你不要去做嘗試，你的實力還沒到需要依靠這種方式維持自我的時候，就算想去賭一把，也等原初開始跟你爭奪身體的那一天再說。”
“多謝您的提醒，我只是渴望擺脫雙生子的威脅，將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再來向您求教。”
石像臉上流露出一絲苦笑︰“那你不如直接去求那兩個華熙，我對這方面的了解遠不如他們。”
林楓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問出了另一個困擾自己的問題。
“我目前已經達到了五階，自我感覺可能已經達到了當前階位的頂峰，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下一次晉升的感覺，晉升的終點又在哪里？”
石像搖了搖頭︰“階位是一種意義不大的力量評價體系，實際上在我們那個時代，並不以你們所說的階位判斷實力強弱，而是看能力高低和神性的多寡。你目前所經歷的過程，按照古代山海地的說法叫做‘雲龍九變’，剎那海那邊直接叫‘登神九階’，意指九次晉升後就能與神比肩。
泥胎完成九次蛻變就能精煉出完整的原初血統，也就是熙和耀誕下的第一代血親能擁有的那種力量，到了那個階段，才算正式擁有了和完整形態的雙子抗衡的本錢。有人生下來就是神子，不需要經歷這種痛苦的蛻變，有人天生擁有世界遺留的神性，哪怕只是泥胎也能弒神。”
“剎那海？那是哪里？”
“剎那海就是現在歐洲的西北部，我出生的那個年代，那里還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剎那殺死了統治那片土地的地靈把那里變成了破碎的島群，他的子民以他命名了自己的國土。”
“哦。”
林楓按下繼續了解古代歷史的欲望，轉而問起了眼下更緊要的東西。
“紅王已經現世，有什麼辦法能遏制她的徹底回歸嗎？”
石像的表情緩緩退去，漠然道︰“沒有，她的回歸是永遠無法阻擋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林楓本以為對方會有些好主意，根本沒想到對方回答的這麼果斷這麼悲觀。
“為什麼，諸神都被屏障阻擋在外，她難道能幸免？”
石像垂眼靜靜地看著林楓，好一會兒後輕聲開口道︰“她擁有最堅不可摧的錨，我們從未成功地徹底清除過。“
林楓一愣，隨即駭然道︰“她以戰爭作為自己的錨？”
石像點了點頭︰“世界的第一抹紅歸屬于她，她代表的是孕育生命的母親和終結生命的殺戮，由她授予凡人的烽火就是她最好的錨，你難道認為有人能停止殺戮又徹底終結一切爭端嗎？”
“那我們豈不是無藥可救？”林楓眉頭緊鎖，有些憤怒的提高了音量，“太一寄生于天道，紅王錨定烽火，這些都是人類不可能擺脫的東西！”
石像卻並沒有因為林楓的憤怒而出現什麼情緒波動，而是平靜地反問道︰“不然你以為他們創造人類是為了什麼？他們可不是什麼愚蠢的白痴，他們建立的血緣邏輯早就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人類永遠無法擺脫。”
林楓心中有些泄氣，暗暗攥緊了拳頭。
“那太一呢，他是否已經臨近塵世？”
石像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頭透過教堂的彩繪玻璃看向夜空，好半晌後才說道︰“我不知道，不過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因為至尊擁有他的神性，他遲早能通過至尊找到正確的錨，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林楓一听這話就火冒三丈，你既然知道，那還在北美做壁上觀？
“既然這樣，您為什麼不出手解決至尊，我想您的實力應該並不遜于他吧？”
石像重新低下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林楓︰“我這不是正在嗎，不然我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在你身上，難道你覺得我只是喜歡听你對民眾講的那些謊話？”
林楓一時間有點無言以對，他糾結了一下後擠眉弄眼起來︰“您有沒有……力度更大一些的幫助？比如直接幫我在虛界干掉至尊，或者派您的部從與追隨者進入大夏，配合我鏟除他在人間的錨？”
“巨變近在眼前，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冒險對至尊出手，哪怕你能提供他在虛界的坐標我也不能冒險。至于派些幫手給你……這個倒是不難。”
見石像松口，林楓心中一喜，反正領路者控制著北美高層，指頭縫里隨便漏一點出來對自己也是大有收獲了。
但領路者的下一句話就讓林楓心里突突了一下。
“可是林楓，我的幫助並非免費，我已經給你提供了不少便利，你是不是也該回報我一些禮物呢？”
他一定是個北美人，山海地的老鄉要好處的時候絕不會這麼直接，起碼也得委婉地暗示一下吧……
林楓在心里嘀咕著，隨後有些為難的說道︰“我雖然擁有一些財富，但您貴為神靈，我實在想不到能拿出什麼東西讓您看上眼。”
哪里是不知道啊，明明是想裝傻。
石像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就強人所難了。我的神念也堅持不了多久，是時候該走了。”
看它那表情，似乎是吃準了林楓會主動求自己。
但林楓卻並沒有改口，而是一臉無奈地說道︰“我會盡快找到合適的禮物獻給您。”
石像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林楓，臉上的生機緩緩退去，再次變回了死物。
林楓等了一會兒，確定對方已經離去，這才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他當然有能讓神靈歡心的東西，但他並不想給。
兵團數以百萬計的人口，以及正在被他緩緩侵佔的南方各地，還有已經被他盯上的南亞，這些都是極好的禮物。
只要揮揮手簽下一份文件，告訴災民從今天起全都來侍奉真正的神明——偉大領路者閣下，林楓相信領路者一定會給予自己無比豐厚的回報。
但他連一座教堂都不想為對方修，更不想讓對方的部從在自己的地盤上傳教。
人間的錨，他只想攥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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