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馬山基地。
劉涵在實驗室門前刷了下臉，安保門自動打開。
“許博士。”
劉涵走進去招呼了一聲，正在打游戲的許海安抬起頭來。
“是小劉啊。”
劉涵感覺哪里不對，想了一下後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你為什麼在打游戲？”
“有什麼問題嗎，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我想干嘛就干嘛！”
許海安煞有其事地指了指牆上的掛鐘，看向劉涵的眼神里多了兩分對資本家的憎惡。
“你的工作真輕松。”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加班？”
“沒有這個意思。”
劉涵放下背包，從里面取出一個手提箱放在桌上，眼楮瞟了瞟另一頭的操作間，那叫一個血肉模糊。
幾名研究員正在操作台前又是掄大錘又是拉電鋸，哪里像是實驗室，活脫脫一個屠宰場。
許海安打開箱子看了看里面那堆貼好了標簽的試管，“這就是贛榆人的樣本嗎？”
“嗯，收集了兩千份，分成了二十組，湊合著用吧。”
兩人交流了幾句，許海安突然說道︰“不如先讓林楓做個佔卜，也許他的效率會比傳統科學更快。”
“嗯，有道理，許博士你真聰明。”
“不然我怎麼會是博士呢，好了，跟我說說在贛榆的見聞吧，我挺好奇的。”
劉涵臉色一苦︰“你已經是第五個問我的人了，我說得好累，不如你去問桃桃。”
告別了許海安，劉涵上樓來到林楓家門前，熟門熟路按了密碼，進去往沙發里一躺，大喊一聲︰“卡卡！”
卡卡屁顛顛從樓上跑了下來，撲到劉涵腿上搖尾巴。
劉涵笑嘻嘻地捏了捏卡卡的臉︰“回家的感覺真好，也不知道大哥現在在干嘛。”
……
村部辦公室，龐建軍掛斷和王強的通訊，有些犯難地皺起了眉頭。
白天林楓讓王強集結軍隊恐嚇金陵，但金陵方面到現在都沒做出反應。
金陵市政那邊也給了答復，東泉村村民涉嫌散布謠言擾亂治安，案件正在調查，其余無可奉告。擺明了一副要照章辦事的模樣，你林楓要打你就來吧，我們也沒辦法。
沒有嚇唬到金陵，林楓又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反而搞得兵團的面子有點掛不住了。
李樂樂還有廖永勝那幫人肯定得撈出來，這關系到兵團的臉面，但現在金陵人死豬不怕開水燙，龐建軍一時間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別看五馬山這幾個鳥人整天咋咋唬唬，動不動就揚言要開打，實際上就是虛張聲勢嚇唬人，林楓根本就不舍得在這個時候消耗自己的力量。
現在金陵不是不怕了，是至尊派人來了，兩邊都得罪不起，只能擺爛。
“煩人。”
龐建軍點上一支煙，琢磨著要不要召開一次軍事會議，研究個作戰方案來，畢竟這樣搞下去，按林楓的性格肯定要干一架找回場子。
“罷了，遲早要動刀兵的。”
龐建軍拿起電話通知軍事人員一會兒開個小會，隨後掐了煙，起身前往軍營。
左右不著急，龐建軍也沒坐車，就散著步過去，全當飯後鍛煉了。
整天坐著也不是個事兒，小龐最近感覺自己有點虛，開始注意身體健康了。
一路步行，龐建軍路過軍營生活區時停下了腳步，突然想到自己一直都沒去看看于勝利。
“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氣也該消了一點吧。”
妻女慘死，于勝利整個人都沒了魂，最開始的時候閉門在家誰也不見，那時候大家也不敢去惹他發火就都沒去煩他，直到最近他的情緒才緩過來了一點。
龐建軍正想著一會兒開完會抽空去看看，突然看到一個小男孩從生活區走了出來。
“誒，閔冬！”
白閔冬見到他，小聲喊了一句龐伯伯。
龐建軍走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看了眼他來的方向，笑著問道︰“一個人在這干嘛，去看你于伯伯了嗎？”
“嗯，叔叔讓我去給他送了點東西。”
“他收下了嗎，心情怎麼樣？”
“收下了，不過還是不太開心。”
江燕死了，沒人照顧的白閔冬也不能繼續留在于家添麻煩，畢竟于勝利能不能照顧好自己都是個問題，正好白龍也被調回了村里，順理成章地就被白龍接了回去，不過白龍忙得很，大部分時候也是靠老師和鄰居阿姨照顧。
于勝利剛回來的時候，送飯的過去他都不應門，林楓只能使了點歪招，讓白閔冬去送飯。
于勝利不給大人的面子，卻舍不得讓一個管自己叫伯伯的小孩在外面站著，那幾天全靠白閔冬哭臉，于勝利才像是應付任務一樣湊合著吃飯。
吃完了飯，白閔冬就賴在他家跟他說話。
有個人說話，起碼不會那麼容易尋短見，小孩子不懂事，于勝利也不會發脾氣。
“做得好，我要代表兵團給你發小紅花。”龐建軍蹲下身捏了捏白閔冬的臉，“于欣姐姐走了，我真怕你于伯伯想不開，你得多去陪他，讓他打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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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于伯伯對我很好，我每天都會去看他。”
懵懂的小男孩也許並不懂太多復雜的東西，但他也能感受到于勝利的痛苦，對于村長和叔叔交代的任務一直在盡心完成。
“真乖，跟我說說你于伯伯晚飯吃了什麼，吃了多少？”
“吃的餃子，這麼大的，吃了十個。”
“噢，那太少了，明天你要讓他多吃一點。”
“好！”
逗了逗小孩，龐建軍站起身趕往軍營。
……
生活區內部，于勝利家中。
打開了電視卻根本沒看的于勝利靠坐在沙發里，兩眼無神地抽著煙，像是個走神的老人。
煙頭燒到手指，他隨手丟掉。
看了看飯桌上那盤還剩幾個的餃子，他似乎覺得有些沒吃飽，起身來到桌邊，隨手拿起一個送進了嘴里。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身上滿是煙味，和他以往整潔的儀表差距很大。
餃子早就冷了，吃起來味道差了很多，但于勝利顯然並不在乎。
重新拿起一個丟進嘴里，手往抹布上隨便蹭了蹭，正準備轉身回去坐下，他咀嚼的動作突然停下。
于勝利微微彎腰，將咬爛的餃子吐回了盤子里，疑惑地伸出剛擦干淨的手，在面無全非的餃子餡里翻了翻，隨後抽出一個奇怪的白色物體，好像是一張被折疊起來的塑料紙條。
原來他是吃到了異物，這才把餃子吐出來。
他捻起紙條擦了擦，皺著眉頭翻開，那上面是一行小字。
看完上面的內容，這個形容枯槁的中年人眼神一震，猛然攥緊了紙條，滿是風霜的手背上，青筋如蛇般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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