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被打斷施法,李班長本有些惱火,可阿斌的話雖然粗野,但卻讓李班長一時間不好反駁。
因為他心底里其實也不太想為京都剛發布的公告買賬,今天過來完全是職責所在,命令下來了不能不執行。
要不是市政的人來不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只能讓當兵的來,金陵軍區還真不想摻和這件事。
李班長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
“你剛剛說什麼,隔壁怎麼了?”
“我說隔壁林司令都發糧食,你們怎麼不發,那個至尊不是神仙嗎,用法術給我們變出一座米山面山來啊!”
李班長心里微微一抽,眉宇間已經閃過一絲憂色。
林司令?
光憑這一個稱呼,李班長就已經感受到了東泉村對叛軍的態度。
他們願意稱呼叛軍的領袖為林司令,卻對居住地真正的士兵班長表現得很不耐煩,這里面的差距意味著什麼,已經十分耐人尋味了。
邊界被封鎖後,北邊的難民已經很難得到南邊的消息,但東泉村距離林楓控制的地盤僅有一山之隔,村里人還經常越境做些小買賣,自然能听到那邊的消息,知道就在兵團已經把財政公開,並且許諾給每個成員提供生活物資,公平分配。
“阿斌,你們村長干什麼去了?”
李班長沒由來地問了一句。
阿斌的眼神略有些躲閃,隨口道︰“村里走了個輩分高的,村長要去弄套好壽材,再弄塊上好的石頭做碑。”
……
此時的金陵邊界,拖拉機靠著巨大的輪胎強行穿越山林,繞開被封鎖的主干道開始越境。
這條路是走私販子最喜歡的路,東泉村的人也走過幾次,熟悉得很。
但他們並不知道的是,自己等人才進山就被山頭的暗哨發現了,沒有出來阻攔只是因為那些士兵認出了他們的身份,不想為難他們罷了。
但他們的奇怪行動也引起了哨兵的疑惑。
“班長,東泉村這伙人又想干啥,難道常河那邊又有私煤可以買了?不應該啊,這麼小個車去拉煤,不得賠本啊?”
“不曉得哦,盯著點,只要不搞事就隨他們去,過日子不容易,做點小買賣就當沒瞧見。”
“嗯。”
以前金陵跟常河的來往是非常火熱的,因為常河有大量煤炭,只要能弄到供應份額之外的私煤,就一定能賺錢,士兵對這些事也清楚,一般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坐在拖拉機里打盹的廖村長突然被兒子推醒。
“爸,我總感覺有人在看我, 人得很。”
老廖往遠山和天空瞟了一眼︰“有人在看就對了,怎麼說也是邊界,肯定是有點眼線的。”
“啊,那咱們不是被發現了?”
“管他呢,來抓了就把名字一報,我就不信他們真舍得請我們去班房吃免費飯!”
“哦,這倒也是。”
拖拉機不敢說是瞞天過海,至少也是光明正大地穿過了這座作為邊界的山頭,進入了屬于常河人的地界。
他們大搖大擺上了公路,就在兵團這邊的士兵很快也發現了他們。
這邊的營地里,一名士兵饒有興致地站在窗台用望遠鏡觀察著這輛莫名其妙的拖拉機。
“這又是干啥的?”
越境的人不少,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但座駕這麼“拉風”的還真不多見。
正當他打算通知外面的兄弟做好準備,一會兒檢查收費的時候,那台拖拉機突然停在了路上。
“咋回事,熄火了嗎?”
……
拖拉機停住,老廖望了一眼遠處的救災兵團營地,眼中閃過一絲凶光。
他招呼了自己的同伴一聲,拖拉機原地掉了個頭,老廖跳下車勒緊手套,快步走到路邊大吼一聲︰“動手。”
他的兒子和同鄉一躍而下,從車斗里拖出一條巨大的鐵鏈,老廖牽著鐵鏈快步繞著路邊一塊石碑走了兩圈,將鐵鎖套住。
他的力量不小,看起來不像是一般人。
鐵鎖套進後,這個滿面風霜的男人像是野獸一般張開嘴發出一聲咆哮︰“快,站起來蹬!”
得到命令的駕駛員跟吃了春藥一樣,在駕駛座上站起來,弓背彎腰,卯足了勁一腳踩在油門上,仿佛恨不得一腳蹬進發動機里。
巨大的柴油發動機發出一聲沉重的咆哮,帶動這台拖拉機往前沖去。
轟!
轟鳴聲中,那塊立在路邊的石碑轟然倒地,被鐵鏈牽著拖行出去。
做完這一切,老廖快速爬上車斗,拖拉機逃命一樣往來時的方向沖去。
此時後方的營地里,目睹了全程的士兵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了。
這一切發生之快之突然之荒誕,讓這名身經百戰的士兵猝不及防,連招呼同伴的時間都沒有。
他顫顫巍巍地拿起望遠鏡再次確認一遍“事發地”的情況,瞪目結舌地抬起手,用手指著那台正在一邊瘋狂冒黑煙一邊極速跑路的拖拉機破口大罵︰
“我日你媽!連界碑都偷,窮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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