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群山中，林楓獨自站在齊腰深的積雪里，張開手在空氣中抓攝著什麼。
他輕輕地握住風，讓那些自由的精靈在指尖環繞，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在手中醞釀一場真正的風暴。
失敗了無數次後，林楓有些懊惱地踢開積雪坐下，摸出煙沒好氣地嘀咕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照理說這應該是一種天然的本能才對。”
兵團在東海登台後，隨著手下人馬不斷增多，林楓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不斷地攀升，那些被動聚合而來的以太不斷強化著他的肉體，但卻總感覺少了什麼。
就仿佛力量的提升僅僅是體現在數量上，而質量卻沒有什麼變化。
他明明握有數量不菲的以太，卻找不到更巧妙的方式去利用。
至尊能夠使用一系列吊詭的能力，紅王甚至能操縱塵世的烽火強化自身，他們還能將意念投射在選定的容器里，這些無疑都是對神力更深層次的運用，但林楓現在除了會兩手佔卜算卦，其他的什麼也不會。
就連那個還不能確定真實身份的瑤姬都能使用類似“入夢”的法術。
這讓他感覺自己是拿到了一把機關槍，卻只會拿來當錘子用。
林楓不覺得這些技巧是需要後天學習的，因為他堅信這些能力就該跟覺醒者第一次擺脫凡胎後直接就能獲得能力一樣，應該是一種從出生起就在血脈里流傳的本能。
只是他可能還沒有找到真正的竅門，去打開更深層的神力。
林楓抽了口煙，摸出銅錢和龜甲在手里拋了拋，思索了一番後輕輕地將銅錢塞進去搖晃起來。
“我的出路在哪里？”
林楓沒有向天道詢問具體的神力法門，因為他已經嘗試過很多次都沒有得到答案，所以他選擇避開這種“難度太高”的問題，選擇了一個更模糊更寬泛的問題。
一把將龜甲砸在地上，龜甲應聲而裂，銅錢翻飛而出。
無形的“相”在他的眼中交織，他立刻沉下心來解讀。
純粹的黑暗在眼前閃現，朦朦朧朧模糊不清。
“失敗了嗎？”
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這讓林楓很失望。
收起東西，林楓抽完煙準備踏上返程，突然想到了什麼。
“等等，這好像確實是答案……虛界！”
“為什麼是虛界？那里除了找不到回家路的傻逼們，明明什麼都沒有。”
林楓重新坐下思索起來，天道已經給出了答案，可答案卻比他的問題還要模糊，還要糊弄人。
塵世的疆域至少還能勉強講得清，可虛界卻是連距離概念都沒有的地方，要怎麼找？
林楓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伸手去亞空間摸第二根煙的時候，他突然愣住了。
“我怎麼把你忘了？”
林楓重新審視著那片自“重生”後就一直伴隨著自己的亞空間，這東西應該算是他能確定存在的自己身上最大的“毛病”。
最明顯的問題就是它就不該那麼大，大到作為主人的林楓都找不到邊界在哪。
“也許，它根本不存在邊界這個概念。”
林楓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那頭不是所謂的亞空間，而是……”
林楓站起身看向天空，冷笑道︰“你媽的，老子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那頭明明就是虛界，這根本不是什麼亞空間，它是返航的門，是道標指向的入口。”
林楓在這一刻感覺豁然開朗，他之前就一直在想道標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東西，是什麼樣的原理讓被屏障隔絕的諸神能夠回到塵世，他設想了無數種高大上又離奇神異的方案，但打死沒想到會這麼簡單。
它他嗎就是個簡單粗暴的門，連通塵世和虛界的門，而自己拿著它當亞空間在用，都他嗎快兩年了都沒想明白這麼簡單的問題。
答案過于簡單，以至于被考生根本就沒往上面想。
“所以我他媽才是那條看門狗！”
林楓這下子又好氣又好笑，氣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當初還調侃華熙是看門狗。
“可是這也沒有解決我的現在的問題啊？”林楓撓了撓頭，“難道屬于我的神力，就是單純的空間能力，未免太沒檔次了吧？”
依舊沒有得到準確答案的林楓選擇暫時放棄探索，踏上了返回東海的旅程。
五階沒有答案，也許六階會有吧？
可是晉升的終點到底在哪呢？
問題越來越多，搞得林楓有些頭疼，穿越虛界時都差點走錯路。
搭了輛便車，林楓忙里偷閑取出誓書瀏覽起了“土匪同伙”們的留言。
【報告村長，我部今日殲滅一股流竄匪兵，繳獲步槍76支……】
林楓清了清嗓子，回復道︰“不錯不錯，兵團會記住你們的付出，繼續努力。”
【村長∼村長∼】
“鬼叫什麼？”
【啊！村長回我了，村長終于回我了！】
林楓真想給這個顯得沒事干的傻帽“禁言”。
【4月17日，晴，天氣就如我的心情一般美好，贊美偉大的、英俊的、勇敢的村長，我們現在的美好生活全……】
“感情很真摯，但請不要把這里當成你的日記本，我和曹部長听得見。”
【啊，抱歉，我可能不小心打開了開關……我晚上和女朋友說悄悄話也會被听見嗎？】
“你不要拿著誓書然後還在腦子里想著誓書里的世界就不會。”
雖然這個傻逼寫得日記又臭又長，但看在對方開頭就要先贊美自己份上，林楓大度地選擇原諒他。
林楓閱讀著亂七八糟的消息打發時間，突然看到了劉涵的大臉。
“大哥，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不如我們別找了，直接做個法把那個奢比尸叫過來怎麼樣，它如果是個好東西，我們就和他合作，它如果是個壞東西，我們就騙他去對付至尊。”
林楓再次被他那股子“勇敢的傻氣”逗笑，回復道︰“它如果一回來就先吃了你怎麼辦？”
“不會的，你是天命所歸，只要你想辦成這件事，那老天爺也得幫你才對，它會保佑你的頭號小弟，我肯定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什麼勾八邏輯，天命所歸暫時否決你的提議，但允許你保留意見，等本大爺再厲害一些了再說。”
“請盡快，我等不及完成跟神仙對砍的成就了。”
林楓越想越佩服劉涵的腦回路。
他從小就這麼勇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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